? 早晨骆骏亲自送真真去上班,到了真一楼下,两人依然难舍难分,连体婴儿一样吻在一起,直到两人感觉到似乎在被人围观时,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然后透过车窗,就看到伊琳和李元浩正在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们。
真真掏出手帕,帮骆骏擦了擦嘴边的口红,柔声说:“我上班啦,晚上记得来接我。”
然后打开车门,不紧不慢的下了车。
“你们两个不知道羞吗?当着司机,当着保镖,当着我们满大街的人,就在那里啃来啃去的,我都快要吐出来了!”伊琳大呼小叫的,李元浩却红了脸,根本不敢再看真真,两只眼睛盯着脚尖,倒好像表演接吻的人是他一样。
真真责怪的看了伊琳一眼,声音甜得像蜜一样:“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伊琳翻个白眼:“余大小姐,我知道你们要结婚了,可能不能不要无时无刻都腻在一起啊,你照顾一下大家的胃口好吗?恶心死了。”她和真真从小一起长大,她最清楚,自从真真和骆骏搞到一起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骚得要命。
真真懒得理她,她坚信她此刻的幸福伊琳是不明白的,等到她儿女成群时,伊琳估计还像花蝴蝶一样穿梭在花丛中寻觅着爱情,而她却早已找到了,不用比较不用考虑,他就是她的一生一世。
她板起面孔,问道:“你们两个一起来,有事吗?”
伊琳看向李元浩,似笑非笑的说:“我是陪他来的,他让我帮他壮胆儿。”
真真叹口气,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问道:“小李。你有事情要和我讲吗?”
李元浩的眼睛一直看着脚尖,他本就生得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现在一张脸孔红红的,妖艳的让人不忍逼视。
可是他面前的这两个女人却都不是惜草之人,两人全都直勾勾的看着他,然后他听到伊琳说道:“李元浩你别这样行吗?我最受不了男人长得比我还好看,你如果再不说话,我就要给你毁容了。”
李元浩这才抬起头来,可是脸却更红。好半天才说:“余……余小姐,我……我想请假!”他终于鼓足了勇气,把这句话说完。
真真无奈的摇摇头,她记得李元浩以前没有这么怕她啊。最起码说话不像现在这样结巴,可是最近他口吃得越来越严重了,让她都担心他会不会变成习惯。
她只好耐着性子:“一两天的话可以的,时间长了不行,你的工作已经排到明年了。”
“不行的。余小姐,我要请至少三个月的长假。”听到真真的回答,李元浩一下子着急了,口齿却变得流利起来。
真真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说吧,你请假要去做什么?”
“我……”他看看一旁的伊琳,似乎有难言之隐。刚才的情绪一过,他又变得委委懦懦。
真真看一眼伊琳,对她使个眼色。两个自幼在一起,一举一动早有默契。
伊琳转身出去,把门轻轻带上。
“说吧。”真真坐到椅子上,眼睛看向别的地方,她想缓和一下他紧张的情绪。
果然。李元浩慢慢放松下来,低声说:“余小姐。我……我想到武汉参加培训!”
“培训?培训什么?”余真真一头雾水。
李元浩又有些激动:“国民政府的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在武汉开设特别班,帮着我们韩国政府代培韩国学生。”这一次他又没有结巴。
“军事政治学校?培训什么啊?”余真真快要蒙了。
李元浩又低下头,不敢看她了,小声说道:“培训军事、打仗,还有怎么对付日本人,建立我们自己的国家。”说到最后一句,他又重新抬起了头,眼睛中有一点亮光闪过。
余真真恨不得打暴他的头,但还是强忍着,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我……我去参加了一次在公园中的聚会,看到他们在讲演……不过,余……余小姐,我是戴了口罩和墨镜的,没有人认出我,真的。”
真真差点昏过去,大白天的戴上口罩和墨镜,傻子都知道他是公众人物了,不知道有没有被人跟踪啊。
“不许去!也不许再和我提这件事,你如果再参与这些事,我现在就让人把你关起来,你信不信?”她开始发威了,怒吼着。
果然,李元浩吓得怔在了那里,好半天才说:“余小姐,你……你别生气,我再也不去了,真的。”
真真缓和了一下,但仍然板着脸,冷冷的问:“真的不去了吗?”
“真的……真的不去了,余小姐不喜欢我做的事,我……我就不做。”他的脸红彤彤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真真这才松了口气,她知道这孩子怕她,虽然论年龄他比她还要大一岁,但是在她面前他却总是像个孩子。
“嗯,这样才懂事,和政治有关的事都不要参加,我说过的,你是我的人,你要对我负责,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否则你现在要去打日本人,几十年后又要去打美国人,那电影谁来演啊?”她像妈妈训斥孩子一样的,不厌其烦的说给他听。
李元浩抬起眼睛,不解的问:“怎么还有美国人,美国人也要去欺负我们吗?”
余真真撤底的被打倒了,耐心的说:“你不用担心,那是很多年以后的事,到时候会有人帮着你们去打仗的,还有啊,从今天开始,我会派几个保镖陪着你,你现在是大明星了,要有几个跟班才算气派。”这个小家伙太不让人省心了,余真真决定要找几个保镖看住他才行。
李元浩荡千恩万谢的正要出去,真真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那个五彩缨络还在你那里吧?”
“嗯,在我这里。”他说着从怀里掏了出来,他居然一直贴身带着。
“把这个交给我吧,免得你每天看着又要分心,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余真真直接没收了。
李元浩虽然舍不得,但是却不敢说什么,把那个五彩缨络爱惜的摸了又摸,这才轻轻的放到真真的桌子上。
真真拿起缨络,随手放进手袋,冲他挥挥手,让他出去。
见他走了,伊琳这才进去,笑着说:“这个可怜的孩子,又被你修理了一通吧。”
真真苦笑着摇摇头:“唉,真累。”
伊琳笑着说:“我看啊,他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想请假,估计是看你要结婚了,他心里难受,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偷偷的哭。”
真真一愣,随即道:“也有可能,这孩子有恋母情结,估计我长得很像他死去的喔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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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真真去余记茶庄,她除了品翠以外,名下还有三家茶庄,这些茶庄都是父亲留下的祖业,并没有附带茶室,只是单纯的卖茶叶,不过她还是在店内增加了茶艺表演,既是吸引顾客,又可以推广新茶,受她的影响,大哥和二哥名下的茶庄也都仿效,真真让林阿桂帮着他们一起培训了一批茶娘。
汽车经过虹口,路边也有一家日本人开设的茶室,真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就怔了一下,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人正从茶室里走了出来,虽然隔了十几米远,但是她还是清清楚楚的认了出来,那是茱迪医生。
她让阿兴把车停到不远处,她看到茱迪医生从茶室里走出来后,就飞快的用围巾包住了头,然后低着头向着一侧走去。
真真原本是想叫住茱迪医生,开车送她一程的,她知道茱迪医生在上海人生地不熟,可是她却向着路的另一端快步走去了,真真只好对司机阿兴说:“我们走吧。”
正在这时,有一个男人也从茶室里出来,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这个男人穿着长大衣,带着礼帽和墨镜,看不出年纪,但是从他手里拿着文明棍的样子来看,他应已有四十开外。
隔着车窗,真真注视着这个男人,她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个人向四周张望时,脖子转动的幅度非常小,甚至有些不明显,但是真真却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已尽收在他的眼底,这是一个受过特别训练的人!前世她见过很多次这样的人,他们就像是丛林中的动物,时时刻刻保持着警觉。
这是一间日本茶室,茱迪医生为什么会来这里,她是个美国人,不会说汉语,在中国也没有亲人和朋友,真真从来没有见过她喝茶,她平时只喝清水,连咖啡都不喝,她说喝清水最健康。
真真又想起在茶室中走出的男人,在上海遇到这样的人并不稀奇,只是他和茱迪医生一前一后走出来,她才觉得奇怪,或许只是巧合吧,真真摇摇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
她告诫自己,马上就要结婚了,不要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起前世的事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她要做个快乐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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