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琅仪夹起一块鱼肉放她碗里说:“在外要学会圆滑,才能吃香喝辣过的更好。不过一定要记得,要拿好自己的规矩,才能有伸筷子的机会,谁要是用手抓,我可要敲手了。”齐渊看着二人一唱一和的讲规矩,什么话也不敢接。
华云仓眯起眼睛,怀疑是自己想多了,撇了一眼轻眉,看她表情也是不好看,估计也在劝自己别想太多,也只有王缘杏依旧很开心。凌音点点头说:“若你真的知道处事圆滑,那今天就算了,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教孩子们圆滑。”
齐琅仪坐回去想想不对劲,纳闷儿的说:“不对啊,我今儿个好像没做错什么事,而且除了齐渊以外孩子归你教,那会儿你还想把齐渊也揽过去,怎么又成我的事儿了?”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明白,自己是怎么被套进去的,怎么突然就矛头转向自己了,只能归纳于对她武力的屈服,气势上自动矮三分。
凌音一直以为他是在配合演,赞许的看着他说:“齐兄教导有方,自然由你教导更为合适。”齐琅仪搂着齐渊说:“不行不行,当初说好了我教齐渊剩下的你教。”凌音一副毫不在意的说:“孩子们多于亲近你,你教更合适。”王缘杏看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推卸,着急的想插话又觉得不合适。
华云仓想安抚好她再出面,而轻眉却直接拍桌而起说:“你俩这样内讧,又怎样教育孩子?你们不想管,我管!”孩子们被这一拍全懵了,这时有个小女孩儿,捏住旁边小男孩儿的腿用力拧,见他哭着看向自己连忙松手,抬起手臂挡住眼睛开始哭。
这操作把男孩看懵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疼得一直哭,其他也都是心里没底的小孩子,他俩一哭他们也跟着哭,这顿饭完全吃不下去了,大人开始哄孩子,只有齐渊什么也不管,踏踏实实的吃自己的。齐琅仪敲他一下说:“还吃!赶紧哄孩子去!”
齐渊无奈的说:“迟早有一天被你敲傻了。”走到那个小女孩儿旁边小声说:“别闹了,要闹大了。”小女孩儿也不装了,小声的给旁边小男孩儿道歉,安慰好他后再去安慰其他孩子,齐渊和小女孩儿比大人管用多了,不一会儿就把孩子们都哄好了。
这顿饭还在继续吃,谁也不再说话,只有王缘杏欲言又止,华云仓一直安慰她和拖延。吃完后齐渊安排孩子们收拾,桌子如同战场,准备掀起一场谈判风暴。小女孩儿悄悄的走到附近,却又不敢靠的太近,凌音发现她后走过去抱起来,回到桌子小声说:“不要害怕不用紧张,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儿摇摇头说:“我没有名字。”
齐渊大大方方的走过来,坐到了椅子上,小女孩儿刚开口话还没说出来,齐渊打断说:“他们能收拾好。”这女孩儿在孩子里不是最矮的,但绝对是最瘦弱了,齐琅仪忽然有一大堆问题想问,凌音先开口说:“奴家并非有意推诿,只是开店在即,照顾孩子确实有心无力。”
小女孩儿笑着说:“姐姐放心便好,齐渊会看好我们的。”凌音低头说:“他归你琅仪哥哥管,要带出去见世面的。”小女孩儿不解其意,便不再说话。凌音看着轻眉说:“姐姐要管理账目与驾驶牛车,恐怕也没时间看管孩子。”王缘杏说:“小女子愿代为看管。”
凌音见目的达到,欲擒故纵说:“不妥,此处说到底也是华家产业,之后更是华二叔常来之地,尚未嫁娶便居住此处,影响姑娘声誉。”众人一时没了办法,小女孩儿在短暂的沉寂后说:“如果我带着一半孩子,加入华叔叔的门派,是不是可以解决问题?”
这话一出,稍微打乱了节奏,所有人诧异的看着她,这话一点也不像是孩子说的,齐渊大喊:“不行!说好了不再分开,你这样做,让我们怎么办!?”齐琅仪惊诧的看向齐渊问:“不是你在带领他们吗?”
齐渊哽咽的说:“最开始是明珠带着我们活下来的,有吃的先给我们,有事情她出主意,后来她病了。”小女孩儿笑着说:“还没能好好感谢,琅仪哥哥和音姐姐的救命之恩。刚才说的办法,是目前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华叔叔您看如何?”
抬头问:“凌姐姐,可以给我起个名字吗?爹说我是赔钱货,卖给了大户人家,后来又被抢走了,我想从新开始。”凌音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你是最先保护他们的人,兵法有云,大军未到粮草先行,那便以三人之禾的秦为姓,明珠暗投以还为名,如何?”
齐琅仪想起秦是凌音的原本姓氏,沉思一会儿说:“买椟还珠么。”秦还笑着说:“嗯!以后我就叫秦还。”凌音顺着话问:“华二叔觉得,秦还的提议如何?”华云仓思考片刻说:“此事并非我一人能定,待我回去与大哥商议一番。”王缘杏说:“仓哥一人回去便可,轻眉姐姐与我一同留下,可一起照看孩子。”
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原本想问问秦还的情况,她却说过去的就过去了。愉快的聊天逗孩子之后各自休息,第二天华云仓起个大早回去了,齐琅仪觉得还是先把店铺开起来,带着齐渊和凌音出门,留下轻眉和王缘杏照看孩子。
秦还陪着其他孩子不愿出门,齐琅仪感觉少了个可用之人。三人先去将牌匾接回来,但是马车装不下,只好另托人送回加安装,店家也有门路一并办了,价格也公道。下一站黑石铁匠铺,韩鸣准备的货物比上次少了很多,看精神状态似乎更累。
“少爷,为了您这些订单,我带着铺子上上下下所有人,打铁的打铁拼装的拼装,为了少爷您这批货可是呕心沥血。”齐琅仪听他吧啦吧啦一柱香,直接提了一成价格让他闭嘴。最后一站是极乐坊,通知姐妹们继续临摹连环画。
回到店铺已有人等在那里,匾额与对联皆是红布包裹,内容连凌音也不知道是什么,得到首肯后开始更换,旧匾额让他们拉走烧火了。齐渊想掀开看一眼,凌音看见拍他手说:“别掀,不吉利。”
商量出个良辰吉日,模拟布告贴在门口,上面不止写了开店日期和商品,另一条消息才是最吸引人目光。一时间奔走相告,对此嗤之以鼻者,抽时间来此看布告,同样是目瞪口呆。
上面写到:“为庆祝牵丝戏编舞者开业,极乐坊表以庆贺,坊主携总管二人一舞牵丝戏,祝愿开业顺利。”柳蓉蓉作为地标性人物,这条消息引起了不小轰动,齐琅仪带着全家老小在四周控制风评。
齐渊在布告前,找了个比较话唠的人,拉着他衣袖问:“叔叔,上面写了什么?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里?”见那人不答话,又拉了几下袖子,被他注意到后又问了一遍。那人说:“这不是小孩子该问的。”
齐渊拿出撒泼打滚的劲儿,又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在可爱的加持下那人说:“小朋友别哭,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把布告上的内容复述一遍接着说:“极乐坊的婊子只认钱,会有这么仗义?”
齐渊想揍他,但还是忍住不作为,努力记下样貌服饰,在合适的时机告诉齐琅仪,问他:“以前有人能帮到那位坊主吗?”那人愣了一下,默默的摇摇头。齐渊接着说:“叔叔你这评价有失公允。”
那人不服气辩论起来,声音越来越大,逐渐陷入劣势,但周围人太多,不适合对不到十岁的孩子动手。周围的人听着齐渊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话唠答不上来的,周围人也会给出答案。
时机差不多了,伪装后的凌音小跑过来抱住齐渊,对周围人道歉说:“各位抱歉,小孩子好奇心重,给各位添麻烦了。”齐渊挣扎两下说:“娘,我就是好奇嘛。”凌音抱起他,不断的道歉向外退去。
退远后说:“干得漂亮。”齐渊惊讶的说:“姐姐好厉害,那么多人盯着,竟无一人看出这张脸是假的。”凌音小声说:“这是秘密,只有你我知道,可不要说出去。”齐渊明白重要性,答应的很自信,二人再寻找人多的地方故技重施。
两天之后风评几经周折,总体上都在谈论柳蓉蓉的好,不仅极乐坊生意提高一成,齐琅仪的店也成了跳舞的附属,避开了许多店铺的针对,又过了一天的晚上,齐琅仪把人员集中到家里。
凌音说:“还有两天就开店了,你倒是落个清闲。”齐琅仪笑着说:“清闲点还不好?过两天就有的忙了。”轻眉问:“怎么个忙法?”齐琅仪严肃的说:“开店之际,柳姐门前一舞,然后要注意和极乐坊明面上断开关系,不然会麻烦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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