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豪心下狠狠的吓了一跳,这一指的力道竟如此之大,虽然远不如子弹那般可以杀人,但若是被击中眉心,肯定要昏厥过去。
匕首上扬,“啪”的一声脆响,指力撞在了匕首的末柄处,夜豪只感虎口一阵酸麻,匕首险些儿拿捏不稳,掉在地上。
“哇哦。”孙穷奇打了一个唿哨:“你怎么看穿的?我这一指无相无色,除非很熟悉我套路的人,再强都要吃亏的,嘿,看不出来你还真的有点强哈,既然这样,再来,看看你能够挡我几指。”
孙穷奇深吸一口气,犹如加满了油的跑车一般,右手的中指食指并拢对着夜豪身上连珠弹的点去,所指之处均是人体的要害亦或者穴道。认位之准,即便是大重铸之前的武侠小说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德拉季奇脸色苍白,这么多年过来,他依然还记得孙穷奇曾经是如何使用这霸道的指力将自己的尊严给击碎,他还记得那时绝望和无助,也正是在那次的集训营上,孙穷奇让自己彻底走上了沉沦的道路,因为德拉季奇明白,自己即便在斯拉夫盟区算是一个角色,但无论如何努力,他一辈子都无法达到孙穷奇的那个程度。
“当当当”的脆响不绝于耳,犹如珠落玉盘般,让德拉季奇忍不住将注意力从孙穷奇的身上转移开来,这个家伙又在炫耀自己的指法娴熟,指哪打哪,以此来戏弄对方么?
然而映入眼帘的一切却是让德拉季奇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
夜豪用左手拨弄着匕首,手法忽而温柔忽而刚硬,匕首在他的五指之间如同孩童的转笔游戏般来回飞舞着,将孙穷奇那足以令人重伤的指力轻描淡写的挡了下来。
“这特么是幻觉吗?这可是孙穷奇的指力啊!!”德拉季奇难以置信,不可思议的捂着自己的脸,狠命的捏着,强烈的疼痛提醒他所见即是真实。
只是这个真实太过虚幻了,他难道也练过《梅花录》?那可皇亲国戚和功臣之后才能够被允许练习的武学体术,即便是王朝大使赵无言也没有资格修习,这个家伙是皇家的人?可他却不认识孙穷奇?这特么的真是不是做梦吧?
孙穷奇很快停了下来,脸上也是如同德拉季奇一般愕然惊骇的神色。
“你从哪里学的《梅花录》?你不是王朝的皇亲国戚也不是功臣之后,我很确定我不认识你。”
“梅花鹿?我学梅花鹿做什么?我又不是草食系的,我吃肉。”夜豪也是一脸懵逼,我一个人类没事学什么梅花鹿,当珍稀动物给人围观?
“《梅花录》中四大基础,练手、练眼、练腿、练身,无一不是挖掘人类极限的功法,无有穷尽,我自认在练手上颇有建树,但你刚才那一手放眼整个梅花王朝,能够做到的没有几人,而这些人无一不是功名在身的精英。”孙穷奇察颜悦色,夜豪似乎是真的不知道《梅花录》是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孙穷奇再次确认夜豪不是戏弄于他。
“我干嘛要知道?你如果说《金瓶梅》,那我知道。”夜豪反问。
“进凭梅?”孙穷奇身子一震,心想:“也有梅字,莫非《梅花录》之外还有其他的功法是皇族没有公开的?”
一想到这里,孙穷奇心口不禁火热。这个家伙可以肯定绝非王族血脉,但他显然知道一些高深的功法,若是搞到手,自己加以练习,那手法说不定又可以再上一层楼。
“你说的金瓶梅是什么功法?”孙穷奇试探的问。
“啪啪啪,传宗接代之法。你懂得。”夜豪做了一个打桩的动作。
“你找死。”孙穷奇大怒,他又不是处男,怎么会看不懂夜豪在耍他。
孙穷奇长发无风而动,也不见他身子有什么动作,身形却是忽然来到了夜豪面前,右手成爪,抓向夜豪的手腕,左手食指弯曲,对着喉骨要害直接叩去。
一招擒拿,一招攻其所必救。喉骨若是被孙穷奇叩碎,必死无疑,德拉季奇能够想到的法子只有先后撤躲开这一叩击。因为除却致命的因素以外,这一叩的动量极大,中途一般不会变向,较为易躲。但右手的擒拿才是真正的杀招,德拉季奇却是丝毫想不出破解之法,因为爪力才是孙穷奇最拿手的绝活,手腕若是被抓到,不是骨折就脱节,更可怕的是,一旦受制,后续的招式将如狂风暴雨一般袭来。
夜豪面无表情,极为随意的出手应对。
孙穷奇这一抓自上而下,而夜豪的左手则是自下而上,一模一样的手法抓向德拉季奇的手腕,仿佛想要同归于尽一般。而右手也是依样画葫芦,同样的叩击对着孙穷奇的咽喉。
德拉季奇凌乱了,这算是什么应对招式,自杀么?孙穷奇的身上的肌肉如同大理石一般坚硬,那可是为了配合《梅花录》功法而千锤百炼的结果,足以徒手和荒人勇士搏斗而不败。夜豪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平均身材,不瘦不胖,不高不矮,以同样的招式回应在孙穷奇面前根本就没有半点说服力。
孙穷奇冷哼一声,他当然对自己的力量有着十足的自信,夜豪这个做法和作死没有任何的区别,当即没有丝毫的变手。
两人招到半途,夜豪却是忽然变了,左手回收,右手变拳,犹如打开氮气阀门的跑车,猛然砸在了还未来得及反应的孙穷奇鼻梁上。
鲜血飞溅,孙穷奇痛呼一声,跌跌撞撞的连连后退,然后一屁股压塌了一张木质的椅子,坐倒在地。
德拉季奇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那个给他带来梦魇的孙穷奇么?只是一招就被人打倒在地了?
“鼻梁是人脸上最脆弱的部位之一,若是被大力击到,其痛楚足以让人全身麻木,若是在对招之时,足以创造出致胜的机会。你好像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强嘛,这么基本的要害都疏于防范。”夜豪蹲下身子对孙穷奇说:“在曙光之下,你不是我的对手。”
鼻血如注,剧烈的疼痛中,孙穷奇完全是懵的,他哪里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输得如此简单,如此得具有说服力。他摸着歪到一边的鼻梁骨,心下明白,自己是真的输了,输得全然没有一点真实感。
“圣子使者,至少说出去不会那么难听。”孙穷奇含糊的苦笑着说:“我确实输了,我想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输对吧?”
“如果没有曙光的话,我没有赢你的把握。”夜豪说。
“输就是输了,哪里还分什么有圣装没有圣装的。”孙穷奇猛的站起身来,捂着鼻子说:“那么既然我杀不死你,那么议员夫人的命令我算是执行不了,总不能让你杀了我,对吧?”
孙穷奇打量了房间一间,大踏步的向外走去去。
“这个房间是你们的了,夜先生,我很期待在王朝和你再会。既然你是圣子使者,想必是一定会来的。”
“惠廷顿你就不管了么?”夜豪有些始料不及,哪里想到这个人这么豪爽。
“我跟他又不熟,议员夫人也没有命令我要保护他,所以,要怎么处理他,你看着办吧。再会。”孙穷奇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夜豪呆呆的站在那里,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惠廷顿就那么安静躺在连接舱中,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审判全然不在意。
太简单了,一切都简单了,简单得像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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