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诚是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了疼痛,先是全身上下如虫蚁啃噬,后来那啃噬便一点一点流转到了大腿处,继而来到了小腿处。他想起身,却觉得全身如千斤重,头重如山。
耳边传来甜美的女音,似乎是个小姑娘。他想睁开眼睛,却无法挣开。头脑中回想起落水时的情景,他的恨意袭来,周身都散发出来骇人的杀气。
杀气四散之时,云亦朵刚刚落下最后一针。她感觉到杀气便直接抬头,看到姬诚还昏迷着,有点发懵,也许是她感觉错了。
收回手,云亦朵笑着看向吴榆,那期待地样子像极了等待发放期末成绩的小学生。
“不错,接下来,把人救醒。”
“好。”
云亦朵点头,这个程序她熟悉了。把人救醒之后,将病情说给病人听,然后说医嘱,开处方,抓药,收钱。
想到这些,她觉得自己可以出师了,以后林家医馆坐诊都可以有自己一号了。这得感谢原主的努力,学霸总归还是有优势的,不管在什么时候。
她往姬诚身上扎了一下,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姬诚。果然,姬诚缓缓睁开了眼睛。云亦朵知道,此时不能让别人知道她认识姬诚,便大声问道:
“公子醒醒,能听到吗?”
姬诚睁开眼睛都时候,入目的就是略显摇晃的船顶,他还是迷糊的,腿上很疼,有很多小虫子在咬他。但是,一个声音在问话。他想说话,但意识还有些不清醒。
“公子。”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一侧传来,他想转头看看,但是还做不到。
“公子,你中毒了,差点没命,是我们救了你。但是你的毒太霸道,没法解。我便把毒逼到了你的腿上,如果不彻底解毒,你的腿就不能正常走路。你听清楚了吗?”
云亦朵一口气说完自己想好的话,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姬诚。姬诚的眼睛一直看着她,想看到幕离下她的脸,却是看不真切。只能听见那如黄莺一般婉转的声音。
“你现在说话不方便,能眨眼睛吗。你听清楚了就眨一下眼睛。”
姬诚迅速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听见了,那眼神有些急切。
“没事,你刚醒,一会儿就能说话了,别着急,也别动,你现在还不能动。”
云亦朵的安抚很起作用,姬诚此时平静了许多,仿佛在消化自己醒来后发生的一切。云亦朵和吴榆谁也没有说话,安静地等待姬诚恢复过来。
“咳咳!”
姬诚轻咳了两声之后,发出来沙哑的低沉的声音。
“姑娘,在下是不是见过你。”
一句话,问住了云亦朵。她们当然见过,还很熟悉,可是那是在上一世。这一世她们也见过一面,只是那时她们都围得爹妈都不认识,不可能认出来。
“许是公子记错了。我们不曾见过面。公子贵姓,可知道如何联系家人。”
“在下杀神殿主姬燕归。我们是在船上?”
“不错。”
“船停在哪处码头?”
“烟波湖北岸。”
“沿着河岸往下游去找,在下的属下应会在那里寻找在下。”
“好,我们会派人到下游去寻找公子的属下。接下来,我们要离开了。离开前将公子安排在客栈可好?”
“姑娘,在下如今身中剧毒,不能行走,不知可否……”
“公子,昨日是我们救了公子的性命,今日也是我们抑制了公子身上的毒,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我们本该多照顾公子一二,奈何家中事忙。”
“若姑娘多照顾在下一日,在下愿奉上黄金万两作为报答。”
“黄金万两买你命?”
“救命之恩,必当厚报。”
“厚报倒不必了,听闻锦商白衣许林家一诺,不知杀神殿主可否也许一诺?只要不违背天下道义,不坏道德纲常,杀神殿都要替我办到。阿姐,意下如何?”
“可以。”
“既如此,公子好好休息,有需要可唤一声,门外有人。稍后,会有人带公子下船。”
云亦朵跟姬诚约定好了,就和吴榆、阿霁先下了船,找了林家客栈住下。船上留着云飞扬看顾姬诚,安排将人带下船。
很快,云飞扬就带着姬诚回到了客栈。姬诚表现得很平静。他没有因为腿脚不便而灰心丧气,也看不出他的情绪有什么波动,这让众人都有些佩服他。
客栈里有林家的掌柜,他是个左右逢源的生意经,听到众人拜托他照顾姬诚非常痛快就答应了,也尽快安排了人手去下游寻找杀神殿的人。
这样算来,说是云亦朵几人照顾姬诚,实际上照顾他的却是掌柜,几人只不过是没有离开,待在了客栈里而已。当然,姬诚有身体状况的时候,云亦朵是在的。姬诚的身体中毒格外虚弱,最主要是疼。腿上的疼让他抓狂,让他想杀人。
没办法,云亦朵只能给他开止痛的药,可那种药不能长期服用,会上瘾。为了解决他疼痛的问题,云亦朵去灵犀空间里查医书,找到了一个封锁痛觉的方法。只是这个方法用了,姬诚就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
跟姬诚说清楚了封穴的后果之后,云亦朵应姬诚的要求给他封了痛觉。这个时候,疼痛没有了,新的问题又出来了。
不疼了姬诚就开始想运动,可是他自己尝试站起来,却根本站不起来。一双腿就和不是他自己的了一样。
“情况都已经告诉公子了,公子也莫要强求了。”
吴榆看着不断尝试的姬诚,暗自佩服他。真是到了黄河依然心不死啊!
“公子如有需求可以叫店小二帮忙。”
吴榆好心提醒,姬诚却根本不理会她,还在努力。这时,云亦朵从外面进来,身后的云飞扬推着一把轮椅走了进来。
“姬公子,这是轮椅,你如果实在想动,可以坐上轮椅。”
云亦朵说完给姬诚介绍了轮椅。上面一些功能是根据现代轮椅安装上去的,花费了她和阿兄一些时间,不过,想必会对姬诚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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