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又神情一顿,顺着解姣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发现了一个并不明晰的鞋印。
在栖山部落最后一排房屋的后面,一个男人手掌大的鞋印跃入众人眼底。
鞋印不深不长,显然是位女子。
众人顺着脚印的方向望去,洛沃沼泽北边是——嶟寻部落!
“快走!”禹又一阵风般闪身而过,径直往嶟寻部落飞,余下众人也纷纷玩命一样飞,生怕晚了,来不及救下嶟寻部落的族人。
只是,真的来得及吗?
这脚印在如此潮湿泥泞的沼泽中居然能完整地保留到现在,怎么看怎么怪异,就像是在刻意引人去嶟寻部落。
正常情况下,踩在淤泥中的脚印,要不了多久就会随着淤泥自身的弹性而消失。
就是她刚刚用手按压过的痕迹,也被淤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抹去。
这脚印,显而易见,是刚刚踩出来的,也就是说,暗处有一个实力强大的女人,明目张胆地重新出现在这里,并目睹了他们到来后的全过程!
连微生辞和禹又都察觉不到半点气息,此人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境界?
她又为何不撕开空间裂缝出去,而是留在这里肆意屠杀?
朝颜连通微生辞的神识,问道:“以你的实力,可以撕开空间裂缝吗?”
微生辞点头:“可以,但是,从失落之地里面撕开的裂缝,是出不去的。”
也就是说,即便那女人再强大,也走不出失落之地。
这是一个外世人只许进不许出的地方!
佢厺之境结界就是这般霸道,为了防止遗蛇族逃出来,就连不小心跌进去的外世人,也别想踏出半步。
这么想似乎很残忍,但若与被遗蛇族吞吃的无辜生命相比,也就不算什么了。
这种舍小为大的行为,朝颜不敢苟同。
难道,那些跌入这里的外世人就活该困死在这,或者沦为腹中餐吗?
失落之地的外世人与遗蛇族,本就是食物与猎食者的关系,说遗蛇族是外世人的天敌也不为过。
禹又疯狂的怒吼犹在耳畔,朝颜似乎感受到了禹又的惆怅和失望。
一个觉醒了情感的族长,面对残忍冷血的族人,说的那番斥责就如对牛弹琴,其中的心酸,又何止眼前这一点。
朝颜看了眼禹又艳红的背影,又回头望向越来越远的栖山部落。
或许,遗蛇族真正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一行人赶到嶟寻部落时,看到街上行走的族人,皆是长长松了口气。
朝颜忍了许久的话,终于在禹又停下时说出口。
“大人,栖山部落附近有几个部落?”
“栖山部落位于洛沃沼泽最中心,周围环绕着八个部落。”禹又回道,似是察觉到什么,紧接着问道,“你想说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
“如今嶟寻部落没出事,但其他部落不一定安然,”朝颜沉声说出自己的应对之策,“大人何不将护法和女官分散出去,去守这八个部落。”
“或许,凶手就在八个部落中伺机而动。”
禹又思量片刻,点头同意,将八个护法都派了出去,最后留在嶟寻部落的,居然是荆苍!
朝颜对上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的眼神,面无表情地抽了抽嘴角。
杀且皋是因为且皋先要剥她皮,且皋是荆苍的女儿,杀女仇人就在眼前大摇大摆晃悠,却碍于禹又不能奈她何。
荆苍的憋闷可想而知,心口都梗着口老血了。
朝颜暗戳戳捅了捅禹又,在禹又注意到她时,歪了歪脑袋,示意禹又看过去。
禹又顺着视线看过去,正巧看到荆苍眼中未来得及收回的杀意。
禹又:现在换人还来得及不?
很显然,来不及一点!
那些护法领了命,此时都跑出二里地了。
所幸禹又是护着朝颜的,即便是外世人屠了她一整个部落,但冤有头债有主,朝颜是无辜的,她将目光放到荆苍身上,声音暗含警告。
“拽姐与我说过,是你女儿要剥她皮,才被她反杀的,自己技不如人,就该自己承担后果,荆苍,拽姐你动不得!”
荆苍梗着脖子想再说些什么,禹又神色漫上嘲讽,冷声道:“荆苍,别打着为女儿报仇的名号,满足私欲,你当真以为我看不透你的心思?”
遗蛇族的亲缘同样淡薄,荆苍那么多女儿,死了一个也不见他伤心,怎么到了朝颜这里反而在乎起来了?
不过是荆苍自觉威严被挑衅,在他的意识里,杀朝颜等于重拾威信。
先前面见时不敢为难朝颜,一是顾忌禹又,二是忌惮驳影。
眼下驳影离开了,荆苍就按捺不住了,只想暗中杀掉朝颜。
荆苍的杀意几乎要从眼中喷涌而出,在听到禹又的话后,只得低头藏起来。
正要转身离开,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时,斜刺里遽然袭来一道劲风,荆苍躲闪不及,直接被一掌拍飞。
蛇躯与黏腻的淤泥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被这一掌震得心脉受损,噗地喷出一口血,和进泥淖中。
朝颜回头看向微生辞,正见他飘飘然收回修长的手,迎上她的目光包含着浓重的保护欲。
禹又朱唇开了又合,最终转身,索性撒手不管了。
闹吧,没一个省心的,她倒要看看,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微生辞才不理会禹又是什么想法,他只知道,荆苍,他必杀!
留着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会攀咬上来的毒蛇,必须斩尽杀绝!
朝颜对微生辞眨了眨眼,上前主动牵住微生辞的手,边走边道:“不急。”
微生辞故作不解,也学她眨眨眼:“阿颜你在说什么,什么不急?”
装!
朝颜笑着睨他一眼,余光落到跟在禹又身边的仇涧身上,努了努嘴道:
“他明明长得不赖,但存在感好像一直很低。”
仇涧自己出现时,很抓人眼球,但一旦站到禹又身边,就很难被注意到。
微生辞眼眸眯了眯:“或许两个人都是红色,只不过禹又是艳红,仇涧是暗红。”
人们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永远是色彩鲜艳的那一个,故而,仇涧很少被察觉。
“他眼中好像只有禹又。”朝颜喃喃道。
只要禹又出现,仇涧整个人都瞬间鲜活起来,禹又在哪儿,仇涧的视线就在哪里。
微生辞将目光放到仇涧身上,脑中回忆了一下,突然道:“他方才不在这里。”
“你说什么?”朝颜诧异地看向微生辞,“你确定?”
微生辞颔首:“他是在护法走后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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