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沙死了?
短短几句话如五雷轰顶,劈得在场所有人目眩耳鸣。
禹又难以置信的声音划破天空:“你说什么!东沙怎么会死!”
逃出来的族人当即以头抢地:“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属下亲眼所见,东沙护法毫无还手之力,骨蛊散兜头洒下,没一会儿人就没了!”
毫无还手之力?这是什么意思?
朝颜见禹又神情崩裂,理智似乎要被疯狂吞噬,连忙问道:“东沙当时在做什么?”
“在巡逻。”
“为何只有你逃出来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杀我!”
禹又咬牙切齿道:“是挑衅!”
是耀武扬威,亦是在向她这个族长宣战示威。
朝颜看着禹又怒不可遏的样子,凝神细想,凶手的做法可谓嚣张至极,短短几日连屠两个部落,还特意留个活口回来报信。
这般凶残妄为的作态,就像在逗弄宠物。
让人看到她的影子,却在人眼皮子底下来回游荡。
别说禹又生气了,剩下的护法和女官,没有一个不是满面怒容。
朝颜对遗蛇族的这些各怀鬼胎之辈没什么同情心,更谈不上感同身受,她唯一在意的就只有淮盼。
淮盼被梅星带到了最西面的遄无部落,万一凶手今晚的目标是遄无部落,那淮盼就危险了!
梅星与东沙的修为不相上下,东沙在凶手的手上都过不了一招,梅星对上凶手,只有送命的份儿。
到时候,淮盼她,能否安然逃生?
朝颜不想去赌那微乎其微的侥幸,遂对禹又道:“大人,我想去遄无部落。”
禹又一眼就看出朝颜的意图:“去找淮盼?”
“你护得住她吗?”
“护不护得住,我都要去试一试。”朝颜神色坚定。
禹又的神情倏尔一变,语气中似有嘲讽:“身为我的宫女,你不护我,反而去护淮盼,拽姐,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吗?”
朝颜的性子就是遇强则强,可能会吃点软,但绝对不吃硬。
她心知禹又对她只有利用,如今打着惯宠她的幌子,将脾气发到她身上,找她的茬,她可不干。
但毕竟明面上要过得去,又身处人家的地盘,不得不顺势而为,她将话说得和缓:
“大人,您有仇涧贵君护着,身边又有风月和解姣两位女官,荆苍护法也在,以您的实力,凶手若是出现,定会被您就地正法。”
“但淮盼和梅星护法不行,在这里,我只有淮盼这一个朋友,万一她真有个什么好歹,我接受不了。”
朝颜话音未落,就听到禹又不同寻常的怒吼:“你接受不了,我就能接受得了?”
一句话,吼得朝颜云里雾里的。
怎么了,哄人说错话了?
她懵懵地回想方才的话,再三确定,没有啊!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连带着拍了彩虹屁,怎么突然之间多云转暴雨?
禹又看到朝颜大惑不解的神情,梗在心口的郁气就像被针戳了个洞,呼呼往外冒。
朝颜注意到禹又眼中失落的情绪,蓦然想起,身为一个宫女,不应该在此时离开自己的主人。
但她与禹又的关系,从始至终都不是宫女和主人的关系,而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
她利用禹又在泗水宫活得轻松惬意,禹又利用她什么,虽然现在还不甚明晰,但她心中已然能猜个大概。
无非是化形和破开佢厺之境。
“大人,您接受不了什么?”朝颜顺着禹又的话问道。
是接受不了淮盼会死,还是接受不了其他人逝去,亦或是与她有关?
“没什么,”禹又收拾好外露的情绪,淡淡道,“想去就去,注意安全。”
禹又重新恢复成之前的相处模式,朝颜也不欲继续追问,她们二人,本来就不是服从与命令的关系,互不干涉才是最好的状态。
朝颜松了口气,与禹又道了别,临走前,将禹又拉到一边,不管禹又是否心知肚明,还是决定提醒一下。
“你还是注意一下风月和解姣吧,连带着荆苍,也防备一下。”
“怎么?”禹又冷哼道,“你现在才来关心我,会不会太晚了些?”
朝颜:还能不能沟通了?
朝颜好脾气地继续道:“你的重点是不是搞错了?”
“这就不耐烦了?”禹又啧啧两声,神情高冷,“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他们本来就心思不纯。”
“那你还提拔他们?”朝颜震惊道。
“你不知道,”禹又眼神无奈,“他们刚上任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只是在泗水宫待久了。”
“不是吧,你的泗水宫还能养出人的情感?”朝颜就跟听天书一样,快被禹又的这番话搞傻了。
禹又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朝颜:“这是秘密。”
朝颜:“好吧,既然你什么都知晓,那我就放心了。”
禹又:“惺惺作态!”
朝颜气乐了:“你怎么说话呢?”
“我跟你相处那么长时间,就算是坨粑粑,也能处出感情了,我关心你一两句,你怎么还骂人呢?”
禹又嫌弃地直皱眉:“你好恶心啊,谁会和粑粑处感情啊!”
朝颜:……
这只是一种夸张的形容词,说真的,你和系统应该很有共同语言。
毕竟都是骂过她恶心的人。
系统:【修炼中,温馨提示:吵架莫要波及无辜!】
朝颜快被这两个沟通不了的人搞疯了。
再见来不及握手,卧槽等不了一秒!
察觉到朝颜是真的无语住了,禹又缓和了语气,轻声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能活到天荒地老。”
朝颜面无表情:“我谢谢你。”
天荒地老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您跟谁学的啊!
“说真的,”朝颜老妈子一样叮嘱,“万一你真打不过那个女人,你就跑,逃命不丢人,咱们猥琐发育,回来干死她丫的!”
“你是正常的吗?”禹又满脸的一言难尽:“说不定她是你族人呢?”
朝颜把话原封不动地反弹回去:“你是正常的吗?”
“她都杀到我眼前了,我还要顾忌她是不是我的族人?”
她无法评判凶手的做法,毕竟凶手凭空落到天敌之手,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经历了看不到头的绝望。
但她不是圣人,凶手杀的这些人里,难保不会有如淮盼一般的无辜之人,难道因为曾被人推进深渊,就要将别人也推进去吗?
更何况凶手很明显危及到她的性命,甚至危及到她所在乎之人的性命。
如果这时候还要站在道德高地去批判是非对错,只会显得尤为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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