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时这人的身份,越发神秘了!
目前唯一确定的是,这些脚印确实是翁时走过的路,最开始很可能用于防止迷路,毕竟漫天白雪是掩踪藏迹的最佳利器。
朝颜三人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关键是所有事情都不允许他们逃避后退哪怕一步。
她的直觉告诉她,再次见到翁时,事情才会明朗。
忘川之下的雪山冰宫静谧祥和,明明鬼火应该是渗人的,但不知为何,她能感受到它们的喜悦。
直至走到一块丈高的冰碑前,朝颜才发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冥主之墓。
墓碑上只有这四个字,连谁立的都没写。
朝颜绕了墓碑走了两圈,才在背面的冰块上发现翁时二字。
那冰块还是单独放在冰碑后面的,唯恐惊扰了冥主,卑微又虔诚地不敢沾惹半分。
确定了,翁时是空青的忠诚拥趸。
墓碑后没多远,就出现一座瑰丽圣洁的冰宫,雕刻其上的每一个图案,都精美空灵。
宫门口立着一灰氅男子,男子鹤发童颜,睫毛如雪,眼眸也是银白色的,闪烁着钻石般的光泽。
“终于来了,等你们许久了。”男子的声音与灰袍男如出一辙,这就是翁时。
没了衣衫的遮挡,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直视微生辞,却在触微生辞冷淡的眼眸时,条件反射地移开视线。
朝颜见这两人对视不语,静静地杵着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与云水客交换了个眼神,在空旷的宫门前道:“你等我们做什么?”
翁时神色冰冷,看不出一丝人气,他将视线转到朝颜身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随我来便知道了。”
他说着,直接转身往宫里走,似乎是笃定他们会跟上来,头都没回一下。
朝颜的手被微生辞紧紧握住,她安抚地拍拍他的手,笑道:“其实我已经猜到他的目的了,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不是现在的你做的,便无需背负。”
“阿辞,你虽然是空青,但在我这里,你首先是微生辞,是我的阿辞。”
她说完,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灼热的一吻,随后牵着他步入宫殿。
云水客坠在后面,抱着自己的剑身,不发一语地跟了上去。
这冰宫不算大,但却足够精巧,一进入殿内,便看到高台上的冰棺,里面沉睡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翁时双膝跪地,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剑灵翁时给吾主叩安!”
竟是剑灵!可他现在的样子,明明是雪妖。
剑灵是没有身体的,更何况是妖身!便是云水客的身体也是经过日积月累才凝成实体的。
翁时起身,在大殿角落盘膝坐下,用眼神示意他们坐下详谈。
空青的剑灵都出来了,或许正是揭秘的时机。
“你们一定很奇怪吧,我浑身上下都是魂力,为什么会是如今这副鬼样子?”
翁时看向云水客,冷笑道:“我与鸣血分别是吾主与妖帝的剑灵。”
“失落之战我与鸣血一起被主人送走,但中途出了事故,我们两个没能在一起。”
“云水客只是我分离出来的一道剑魂,”他看着云水客怀里的剑身,语气冷淡,“那本来是我的剑身。”
他见云水客变得难看的脸色,忽而笑出声:“我没想过拿回来,让你陪主人转世,本是我所愿。”
“你到底做了什么?”云水客问道。
翁时拿出一个瓷瓶,道:“我把剑身给你之后,没有剑身,我过不了多久就会消散,我本已做好在这里永远陪着吾主的决定,但偏偏天不遂人愿,在我出去想最后看一眼吾主转世后,被一只雪妖吞噬了。”
“自此,我与雪妖便在一个身体里争夺主权,它一个渺小的雪妖,怎么可能把我消化掉,最后反而是我把它吞了,但它的恶念还在身体里。”
“这毕竟是别人的身体,我用起来不甚方便,还总会失控,恶念的驱除对我来说并非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时间一长,难免被侵蚀,所以我也生出了恶念。”
“被恶念操控时,我做下了数不尽的错事,桩桩件件都足以让吾主将我除掉,我已经不配守着他的肉身了。”
朝颜闻言,有些怔愣,这不就和精神分裂一样吗?
身体里生出两个截然不同的意识。
“我不止一次见过微生圣君,所以在北垣荒区时,我一眼就认出你们了。”
翁时苦笑:“屠徐家村是因为那里的村民被扶疏净化过灵魂,灵魂太干净了,是我最想要的,等回到冥界恢复清醒时,我才知道自己犯下这种罪孽。”
“晚了。我的恶念也是我,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这个责任。”
朝颜抿唇:“你有没有想过,那很可能已经不是你的恶念了,而是心魔。”
翁时雪色长睫颤动,声音略微发抖:“我一个妖不妖鬼不鬼的,怎么可能生出心魔?”
“凡事皆有可能,不然哪会有那么多堕魔者,他们生前都是各族纯种,”朝颜长叹出声,“翁时,是你自己的执妄。”
“或许吧,”翁时并没有纠结于恶念和心魔,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继续道,“我见到你的时候,其实已经想走了。”
但,做戏要做全,他已经堕落得不成样子,根本无颜面对朝颜和微生辞,更何况,那时的朝颜已经知道徐家村是他屠的。
他有愧,所以在骨兽被她用阵法绞杀后,他顺理成章地故作不敌遁逃而走。
朝颜与微生辞对视一眼,心生佩服,不得不说,就这毫无表演痕迹的演技,堪称一绝!
所以,这也翁时一直没有主动找他们复仇的原因。
不是失去骨兽有多痛苦,也不是需要养伤,而是人家就只是打个嘴炮,其实根本没想找他们麻烦。
“那凤忆呢?”朝颜问道。
“她看到了我的脸,我在外面的样子一直是云水客,因为那才是我的真容,雪妖这张脸,已经很久没用过了,”他看了眼云水客,道,“我不想用真容面对云水客,那样的我,像极了赝品。”
云水客是他亲自剥离出来的,早已生出了自主意识,相当于是他造出来的新生剑灵,他看着云水客总会有些不自在。
云水客不曾滥杀无辜,他却屠害生灵,他早就没有资格站在主人身边了。
所以,凤忆也是看到翁时的脸才会发病,翁时身为空青剑灵,与凤忆等人关系匪浅,联想到空青,就会想到死去的扶疏,不发疯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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