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似处感受到了对方避战的意思,王强大刀一挥,上千名步卒呐喊声中,齐齐迈步,竟然向前大跳步前进,一直走了五十余步,这才停了下来,王强眼角扫过略微有些扭曲的队伍,心中微感失望。
安庆边军第三营的军阵他是深有体会的,在这样的大步前行之中,他们能保持前进百余步而阵形丝毫不变,即便是奔跑,在前五十步,他们亦能使队形整整齐齐,而自己的第四营,只是前进了五十步,便有些扭曲了,虽然在军官们的喝斥声中,迅速重整,但王强仍然不满意。
他父亲出身卢州边军最强的第一营,孟姚,丁仇都是,当年冯从义能以卢城边军第一营区区三千人稳稳守住卢州城,就是靠着这种近乎严苛的队形训练,让蒙军铁骑无法攻破,而现在,安庆边军在孟姚和丁仇的带领下,更是将其作到了极致。
“还是时间太仓促了啊!”王强有些遗憾,“再给我一年时间,第四营将绝不会逊色第三营分毫的。”王强知道云昭对自己的期望,第四营可以看作是云昭建军以来除了骑兵营外真正第一支由他亲手组建的步兵队伍,嫡系两个字在军中所代表的意义是谁都明白的,但要是自己不能打出嫡系的威风来,那便只能迅速地沦为二流部队。第五营在长途奔袭之后,仍能大破朴德猛的部队,让王强生出强烈的警惕之心。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云将军以后还会组建更多的部队,自己要是不奋发图强,到时如何立于云将军的大帐之中?王强渴望自己能够站到云昭案头之下右侧的那第一个位置。
王强不满意,但对面的铁尼格,巴沙尔则有些震惊了,军阵有气。观之而知军威,能在对阵之际,前出数十步而队形不乱,已堪称当世强军。
而更让两人恼火的是,王强此举,已经是十分明显的挑衅了。此时,王强的这千余步卒已经完全脱离了城上的掩护范围。换而言之,如果此时进攻。他们将不得不与蒙骑硬拼。而得不到来自城头的支援。这是**裸的轻视,**裸的打脸。
蒙骑纵横天下,什么时候如此让人轻视了,即便是冯从义,在没有绝对的人数优势之下,亦得闭门不出,据城作战。
铁尼格身后的骑兵鼓噪起来。
“不打不行了!”巴沙尔轻轻地道:“将军。这关乎士气,关乎我们蒙人的尊严。”
“当然得打!”铁尼格咬着牙。心中沉眠已久的傲气再一次地浮现出来,你不是云昭。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怒意一点点泛滥。
“阿图索索!”他沉声唤道。
“末将在!”
“对方有步卒千余人,我给你一千骑兵,能破敌阵么?”铁尼格看着身边年轻的将领。
“能!”回答斩钉截铁。
“去吧,不要坠了我蒙元,我塔塔儿部的威风。”
“末将遵命!”阿图索索一带马缰,奔出阵列,在他的身后,其所属的一千骑兵小跑出阵。
“巴沙尔,你带一千骑兵,注意看着点燕小乙的骑兵,小心,鹰嘴岩的马匪从来都不容轻视。”
“将军放心,燕小乙不动,我便不动,燕小乙若动,我就让他有来无回!”巴沙尔摘下马鞍旁的铁鞭,用力地道。
军鼓声中,骑兵们飞奔而出。
“来了!”王强兴奋地道。密集的军阵突地散开一条条可容一人奔出的缝隙,缝隙的末端,一名名身记臂长的士兵手握长约三尺的特制长矛,紧紧地盯着奔近的骑兵。
“奔射!”王强大声吼道。
这些士兵迈开步子,狂奔起来,沿着这些露出来的缝隙,奔出军阵,出列的一霎那,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里的长矛投掷出去,他们是如此的用力,以至于全身都跃将了出去,整个人平平地摔在了地上。两手在地上一撑,他们爬起来,一个转身,便又狂奔回去。而此时,与他们刚刚奔出来的他们相邻的另一条通道,又有一名名士兵高执长矛,疾跑而出。
投枪队,这是王强为自己的第四营打造的一支独有的力量。随着蒙元控制了潭州的三大矿之后,他们的装备越来越好,以前仅能着皮甲甚至根本无甲的军队,现在都身披铁甲了,大越弓箭虽利,但却很难一击致命,在攻击之中,有些蒙元骑兵即便身中数箭,浑身犹如刺猥一般,只要没能命中要害,仍能亡命攻击,而这种让人震撼的场面又会让大越士兵感到恐惧,感到无力,对自己手中的武器失去信心,从而导致军心不稳。
王强精选了一支百余人的部众,这些人身高皆在八尺以上,强健有力,将士兵常用的长矛截短,只余下三尺来长,同时经过多次试验,终于定制了一批重心在枪头之上的短矛,战时投掷出去,即便是明光铠,亦会给一击而穿。
阿图索索伏在马背之上,不断提速,他知道,接下来迎接他的必然是下雨般的利箭,然而奔行片刻,他忽地感到有异,弓箭的射程约在八十到一百步,此时发箭,敌人手脚快,可以射出两到三轮,自己已经进入了百步射程,但对方却是一箭也没有放,他疑惑地抬起头来,便看见一条条裂缝之中,一个个彪形大汉奔出,一枚枚长枪电射而至。
此时,离王强的步兵阵列仅余五十余步。
嗵嗵之声不绝于耳,阿图索索听到了惨叫声,回顾四周,一个个士兵在这轮打击之下纷纷坠马,距离太近,而对手的这种投枪又太过于凌厉,身上的铁甲根本无力阻止,长矛穿甲,破体而出。便连战马在这种投枪的一击之下,亦是摔倒在地,毙命当场。
一波之后,又是一波,此时双方已接近到二十步。阿图索索看到前面的投枪带着凄厉的风声临近,情急之下,他猛拉战马,战马人立而起,嗵的一声闷响,他看到一截带血的枪尖从马脖子上突了出来,胯下的战马摔倒,阿图索索一跃而起,单手抓住身边一匹战马的马尾,大喝一声,已是跃上了那匹马的马背,坐在了那一名骑士的背后。刚刚坐稳,身前的士兵一声惨叫,阿图索索只感到前胸一震,犹如被大锤重重地敲了一下,眼前有些发黑,身前的这个士兵头颅已是软软地重下,一截枪尖透过他的身体,再一次重击在阿图索索的前胸之上,这一次,没有破开他的甲胄。
阿图索索伸手将死掉的士兵推下马来,挥舞着马刀,狂呼道,“杀啊!”纵马跃向已近在眼前的对方步卒方阵。
几乎在同一时刻,王强高高地昂起他的大刀,一跃而出,长长的刀刃身一名骑兵连人带马劈倒在地,“杀蒙狗!”
已合拢的军阵向前齐齐跨出一步,手中长枪向前捅出,战马奔腾而来的力量岂是人力可以阻挡,那怕前两轮的投矛已经有效和降低了他们的速度,但蒙骑连人带马重达上千公斤的冲力仍是让不少人远远地飞了出去,人虽然已飞走了,但他们手中的长枪却留在了对面的敌人身上,战马身上。
第二排的刀手跨步而上,手中与王强类似的大刀寒光闪动,怒劈下去。上百柄大刀落下,步兵方阵之前腾起一股血雾。模糊了众人的视野。
身后的步卒们丝毫没有理会脚下踩踏的是敌人的尸体还是战友的遗骸,他们吼叫着,向前,挺枪,挡住敌骑,后一排的刀手举刀,劈下,动作机械,简简单单的两个动作,长枪前刺,大刀下劈。一轮一轮,翻翻涌涌,似乎无穷无尽。
步兵人数在急据减少,但他们的阵形却随着人数的减少而靠拢,使得军阵仍是如以前一般紧密。倒在他们阵前的蒙骑人马尸体亦是越来越多,此阵之前,人马皆亡,概无幸存。
阿图索索有些绝望地发现,自己的骑兵已完全失去了速度,面前的这个敌军方阵竟然深深地楔入到了自己骑兵队伍的中心,原本应当是自己的骑兵凿穿他们阵形才对啊!正确的作法是退兵,转身,向后,奔逃,拉开距离,再次发动冲击。阿图索索从一片血雾之中猛地醒悟过来,刚刚准备策马转身,他便看到马头之前多出了一个人,一张满脸是血,却冲他呲牙咧嘴笑着,露出满嘴白生生牙齿的战将。
寒光闪动,阿图索索一头载下马来,对方一刀砍断了他的马首,跌倒在地上的他单手撑地,刚刚屈膝站起,呼的一声响过,他听到当的一声巨响,犹如巨雷在耳中响起,随即这个世界便安静了。
王强一刀断其马首,一刀砍下阿图索索的脑袋。
蒙骑开始溃散。
“收!”提着阿图索索的脑袋,王强大声命令。还余五六百人第四营步卒收枪,立刀,原地停了下来。凝视着骑兵们向回逃去。
“退!”王强转身回走,前两排士兵转身疾走,后面的挺刀持枪,肃然不动,最先两排走到队尾,转身,站稳,前面的两排再转身,奔向队尾,一波接着一波,以极快的速度倒卷而回,退向城中。
燕小乙的骑兵游走在两侧,以防敌人骑兵在此时再一次发动冲锋。
“安庆又多一员骁将!”他高兴地看着浑身是血的王强提着一个血糊糊的脑袋走了回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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