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看着母女二人相似的眉眼,礼貌地打招呼:“阿姨您好。”
雯雯也跟着问候:“婶婶好!”
兄妹俩不同的称呼方式,引得冉秋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冉妈妈同样面带笑意,看着雯雯问道:“你是雯雯啊,今年几岁啦?”
“七岁!”
“真是乖巧,来,婶婶给你糖吃。”
冉秋叶的父母均是高级知识分子阶层。
在动荡尚未波及之前,他们都是受人尊敬的人士,没有所谓不良成分的牵绊。
· 有学问,收入可观。
· 可谓当时社会中的精英群体,家中甚至可以负担得起糖果作为日常零食。
小丫头接过递来的糖果,看了陆恒一眼,在得到他的默许后,脆生生地道谢:“谢谢婶婶!”
短暂寒暄过后,临近午饭时间,陆恒提议道:
“冉老师,现在正好到了饭点,不如一起吃顿便饭吧。这也算我找个机会表达一下感谢,平时您下班后还要帮我照看雯雯,实在过意不去。”
冉秋叶连忙摆手推辞:“不不,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一会儿回家吃饭就可以了。”
而雯雯则是一脸不舍,拉着冉秋叶的手臂,兴奋地说:“冉老师,来嘛来嘛,哥哥要请我吃烤鸭呢。”
冉秋叶一时犹豫不决。
旁边的冉妈妈看着这一幕,略加思索后说:
“既然这样,咱们就一起吃吧,不过事先说好,不能让你一个人买单,咱们大家分摊费用。”
陆恒略感惊讶。
国人宴请吃饭,往往讲究礼尚往来,像冉妈妈这般主动要求AA制的做法,在当时的环境下实属罕见。
更多的则是今日你请我,明日我请你,相互之间形成一种默契。
“阿姨您是长辈,一切听您的安排。”
陆恒也不拘泥于形式,欣然同意。
一行人步入饭店,点了两只烤鸭,开始享用美食。
原本吃得津津有味的小丫头,忽然冒出一句:“哥哥,这里的烤鸭没有你在家做的菜好吃。”
“哦,是吗?”
“小陆,你还擅长做饭菜吗?”
冉妈妈抓住话题,顺势询问了一句。
陆恒淡然笑道:“也就马马虎虎,嘴馋的时候自己捣鼓捣鼓,久而久之也就练就了一些厨艺。”
“那可太好了,不像我家秋叶,平时连几个家常菜都做得不尽如人意。”
“对了,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呀?”
冉妈妈看似随口一问,实际上却像是在试探。
陆恒瞬间领悟过来,这位冉妈妈怕不是误会了什么。
· 难不成把自己当成未来女婿在考察?
其实穿越过来才短短一周不到的时间,陆恒对于结婚之事并无迫切的想法。
· 前世身为上市公司高管,各种女性他都曾有过接触和经历。
· 经历丰富后,他对婚姻的态度就变得更为随缘。
· 如果遇到让自己心动不已的女子,或许他会主动追求。
· 若是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他就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结不结婚无所谓,有没有孩子也不强求。
冉秋叶虽然身材姣好,性格温柔,皮肤白皙,
· 但在陆恒眼中,她的容貌只能算是中上之姿,未能让他产生心动的感觉。
· 对男人来说,所有的“一见钟情”,无非都是始于颜值的欣赏。
· 情感历经岁月沉淀,最终归于对人品的忠诚。
· 这才是大多数男性内在的真实天性。
· 陆恒对冉秋叶并未产生惊艳之感,自然也就未曾想过与她发展恋情。
· 现在冉妈妈询问起他的工作情况,他才意识到,按照自己的年纪,确实已到适婚阶段。
· “阿姨,我在红星轧钢厂上班。”
· 陆恒依旧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态度,有问必答,但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热情。
此时,冉秋叶也察觉到了异样,脸颊瞬间染上了红霞,她不断地向母亲使眼色,示意她别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一餐饭吃得稍显尴尬。直至结账时,陆恒却先行一步找借口离席,主动去结算了账单。
此举并非出于其他原因,主要还是为了答谢冉秋叶平日对自己女儿的悉心照料。
饭毕,众人在几句闲聊后各自散去。
“妈,您刚才到底在说什么呀?”
“您这么一来,我以后怎么好意思和人家相处嘛。”
终于找到机会表达不满的冉秋叶开口问道。冉妈妈并未在意女儿的小情绪,回应道:“你现在既然已经工作了,也该考虑找对象的事了。”
“我知道你眼光高,但也不能耽误太久,再过几年就成了大龄青年了。”
“我看小陆这孩子就相当不错。”
“尽管他只有高中学历,但见识颇丰,人长得也精神,还懂得体贴人。”
“看他对待雯雯的态度,人品肯定差不了。”
当前的社会环境下,所谓的阶级划分并不明显,冉家也没有被划入成分不好的范畴。实际上,如今的知识分子地位颇高,比如教授这类文化人群体,甚至能被评为三级技术岗位,每月能拿到两百多块钱的工资。
因此,冉秋叶现在是有资本将择偶标准定得较高一些的。
“不说这个了,我先回去了!”
冉秋叶被说得面红耳赤,迈开步子,匆匆跑开了。
另一边,陆恒也骑车带着小丫头回到了四合院。还未走近,便隐约听见了争执的声音。
“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可真动手了,信不信?”
随着距离拉近,陆恒看见了已然恢复活力的四合院“战神”傻柱。他在拘留所待了五六天,吊着的胳膊已经痊愈,脸上的纱布也已拆除,露出一块硬币大小的痂痕。之前虽然他长相略显老成,尚可称为普通,不算丑陋;但如今配上这块尚未脱落的痂痕,看上去既苍老又丑陋。若这疤痕日后褪不去,那他以后相亲怕是要与那些四十岁左右的歪瓜裂枣为伍了。
陆恒心中疑惑:不是应该关押十天左右吗?怎么这才五六天?
在警察面前动粗,即使未造成伤害,其性质也比较恶劣,通常会关押十天半月。
“小哥,你可算回来了!”
见到陆恒出现,紧紧抓住傻柱衣领不放的中年男子大声呼唤。这位中年姓蔡,正是陆恒此前请来的送货板车师傅。
“这是怎么回事?”
陆恒停稳车子,走上前去。原本围观的人群立刻自觉地散开,毕竟经过几次冲突后,陆恒在四合院中的威慑力已不容小觑,一般人不敢轻易招惹。
“是这样的,小哥,我把东西给你送过来,因为院里有门槛,不好直接推进去,我就在院墙外边等着,想等你回来后再把货卸下来一件件搬进去。”
“谁知我去上厕所的工夫,那个小子竟然过来偷东西,可能是看到了里面有吃的。”蔡师傅指着躲在秦淮如怀里的棒梗,告诉他就是那个偷东西的小孩。
“我绑绳子的时候特别紧实,估计那小子掏不出东西,又解不开绳索,不知从哪里找来火源,打算烧断绳子。”
“我出来正巧撞见这一幕,他撒腿就跑,绳子也被烧断,最上面绑着的收音机和电风扇摔在地上,火星还把下面的床单烧了个洞。”
“我赶紧灭火,然后追上去抓住了他。他说电风扇、收音机只是掉了点漆,床单烧的洞也不大,愿意赔我十块钱私了。”
“我不答应,坚持要等你回来解决。结果争论了几句,他就发火了,还动手打了我。”板车师傅说着,脸上满是委屈,额头上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肿包。
陆恒先是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棒梗,随即冷冷地看向傻柱,问道:“蔡师傅头上的包,是你打的?”
“是我打的又怎么样?”傻柱瞪着眼睛,理直气壮地回应,“我都说了赔钱,他还不依不饶的,摆明了是要讹我。”
傻柱心里琢磨,不过是收音机和电风扇掉点漆,床单烧个小洞而已。赔个十块钱,事情差不多就能了结。但他却忽略了,作为送货的板车师傅并无权做主处理此事。
傻柱见协商无果,只觉得对方故意为难,甚至是想要趁机敲诈,一时愤怒之下,便动起了手。
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四合院“战神”。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看热闹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但他们关注的焦点并不是事情的是非对错,而是那一车的东西。
“这一车的东西都是陆恒买的啊,还有收音机、电风扇,这得花多少钱呐?”
“怕不是得好几百块吧,出手可真大方。”
“这有什么,听说人家现在月薪都过百了,不在乎这点小钱。”
众人的窃窃私语让易中海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这一车物品竟是陆恒的,如果早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尽力阻止事态升级,至少不能让傻柱动手。
但现在看来,只能硬着头皮出面收拾残局了。因为犯事的两人对他而言,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偷东西被抓现行,还摔坏了东西、烧破床单的棒梗,如今已是易中海新收的干孙子,取代傻柱占据了他心中养老人选的第一位置。
而帮棒梗出头,动手打人的傻柱,则是他原先预定的养老人选,虽已退居第二,但仍是一个绝佳的备选方案,让他难以割舍。
这两人都出了问题,他该如何应对?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亲自出面,替他们扛下这件事。
没错,现如今的棒梗,已被晋升为易中海大爷的干孙子。全院大会之后,秦淮如一心想着易中海每月99元的退休金,第二天去医院送饭时,便迫不及待地与贾张氏提起此事,婉转暗示其中的好处,希望贾张氏同意让棒梗认易中海当干爷爷。
然而,贾张氏对此破口大骂。
“你是不是傻?易中海一个孤老头子,让小当认他干爷爷有什么用处?”
“闺女长大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易中海那老头的家产,小当能继承得了?”
“要想继承他的财产,就得让棒梗当他的干孙子,并且跟他说将来会给他养老……”
秦淮如彼时闻此,心中一片混乱,她未曾料想,贾张氏竟然能够忍心让棒梗认易中海为干爷爷。
那可是贾家的独苗后代啊。
然而,终究是贾张氏点破了她心中的迷雾。
“大家同住一个大院,天天相见,难道你还忧虑棒梗长大后,会不认我这个奶奶,不认你这亲娘?”
“干爷爷之称,不过是个名义,只有让易中海得到这个名义,才能促使他在棒梗身上舍得花费,将来才有可能让棒梗继承他的丰厚财产和房产。”
于是,在接下来的第二个夜晚。
秦淮如携带着棒梗与小当,在全院邻居的见证下,正式拜认了易中海为干爷爷。
一人认,两人也认。
秦淮如与贾张氏商定,不如让两个孩子都认易中海作干爷爷,兄妹同心,日后的日子方能更顺利地接手易中海的丰厚遗产。
而易中海自打成了棒梗的干爷爷后,对这位干孙子疼爱有加。
此次棒梗偷窃不成反招惹是非,易中海并不觉得有何严重,小孩偶尔闯些祸端,实属正常之事。
基于这种心态,他并未阻止傻柱教训棒梗,认为先以武力使其服帖,然后再谈解决之道,或许更容易平息此事。
只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那一车物件,竟是陆恒的所属。
“小陆,棒梗毕竟才五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再加上他们家刚遭遇那样的不幸,你就高抬贵手,饶他这一回吧。”
“我是他干爷爷,我代表他向你道歉,并赔偿你的损失,你看这样可行?”
“至于那位板车师傅,也让傻柱对他赔礼道歉,再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易中海在陆恒这里吃过几次苦头,多少学到了一些教训。
明白在理亏的情况下,绝对不是陆恒的对手,明智选择主动低头,化解矛盾。
关键在于,不能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一旦消息传开,棒梗偷窃的行为被众人知晓,岂不是毁了他的前程?
再者还有傻柱。
为了让他得以从局子里出来,自己费了不少人脉,最终傻柱写下了一份长长的悔过书,因其态度诚恳,才得以提前释放。
此刻若是因再次动手打人而再度入狱,那便属于屡教不改,恐怕就不止十天半月那么简单了。
甚至可能是一年半载的时间。
若真是关那么久,傻柱的工作必然不保,还会背上案底,那就真的完了。
虽然如今有了干孙子棒梗,但傻柱也不能就此抛弃不管。
万一自己的寿命不长,棒梗尚未长大成人,而自己已无能为力之时,
那时就只能依赖傻柱来照顾棒梗了。
“好吧,既然你愿意协商赔偿,那我们就谈谈,免得说我过于苛刻。”
陆恒略感意外地瞥了眼易中海,没想到他如此迅速地示弱。
但他也清楚,这样的小事,其实很难把棒梗和傻柱都送进监狱。
棒梗才五岁,且易中海又愿意赔偿,即使报警处理,也不会有太大作用。
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把一个五岁孩童抓进去,
除非是多次犯错且屡教不改的情况。
关于傻柱,则需要看被打当事人,也就是板车师傅的态度如何。
陆恒思索片刻,开口道:
“咱们一件件事情来分说。”
“先讲我被损坏物品的事,收音机价值128块,电风扇102块,床单2块8毛,总计232块8毛,另需相应的票证。”
“要么你们还钱给票,要么去给我买新的补上。”
“至于现在已经掉漆、变形的旧物,你们可以自行拿走处置。”
刚才还声称要代棒梗赔偿的易中海,此时沉默了。
直接赔偿新品?
钱还好说,但这票证难寻啊,一时间,他真不知去哪里弄这些票证。
“嘿,你这是摆明了不想好好商量嘛。”
“要全新的,我们上哪儿给你找票去?你以为想要就有啊!”
“真要是逼急了,老子就是不赔,你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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