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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在这儿开了一家锦绣阁?”石头歪斜靠着,两条腿伸得老长,问章杏。
“嗯,就在我今日带你过去那家达仁堂的对门,名义上说是我的,其实大头都是我哥哥帮我出的。”章杏点了下头,将手中干净衣裳放到床边,“这衣裳是我哥哥的,他只穿了一回,你将就也穿吧。”
石头摸着自己的头,目光随着章杏挪动。屋内灯火昏黄,在她身上照成一圈温暖昏黄光晕。石头只觉得满心舒泰,又缓缓说:“杏儿,我这回在西北立了大功!”
章杏听得心里惊奇。沈怀谨将石头带去西北,不是准备充人数的吗?怎地还让他立了大功的?她坐下来,看着石头,耐心听他说。
石头眉眼里却尽是得意,说:“我去西北之后,沈怀谨就将我们丢给了步兵营,管我的那小旗长是个酒鬼,一日都离不得酒坛子。蛮夷打过来的时候,这厮正喝高了,勉强拿了刀上阵,很快就被马群踩死。咱们那旗里十五个人死的死伤的伤,也很快都被冲散了。我身边就铁头柱子两个,铁头还受了伤。那情急之下,咱们三人只好找了山凹躲起来。”
石头边说边摇头,“等咱们出来,蛮夷人都跑咱们前头去了,也不知这战是怎么打的?哎呀,我们三人也没办法了。到处都蛮夷,咱们只要一露面,一准是个死。只好到处躲。也是运气到了,让咱们遇到一伙蛮夷。那伙人也是鬼鬼祟祟的,整天里唧唧歪歪。咱们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听不懂也没关系。这伙人里有个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个头。我跟铁头柱子他们一商量。前面大队人马。咱们是干不过的,后面这群家伙倒是可以试一试。咱们也不跟他们明着来,一天搞死个把,到后来,我就将他们的那个头给捞到手了。刚好沈怀瑾来了,我就将这人送给他了。”
“呵呵,沈怀瑾赏了个小旗给我当,他老子还送了我一箱金子呢。”石头笑呵呵说道。
章杏看着石头。她心里知道石头这会说得轻描淡写。但落在蛮夷人的腹部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他一向胆大,在那样的困境中居然还抓到了蛮夷的一个要紧人物——忠勇侯沈谦都给了赏赐,石头抓的这个人在蛮夷中肯定举足轻重。
章杏噗嗤一笑,“那金子是你要的吧?”
石头又摸了摸头,笑着说:“杏儿,你怎么知道?”
章杏笑着摇了摇头。
石头嘿嘿笑着说:“是沈怀瑾他老子问的我,我能要啥?要个将军做做?我是想啊,可是我要了,他也不得给啊。还是金子好,实在。有了它什么都有!”
章杏瞟了石头一眼,淡淡笑着说:“你还稀罕他那点金子?”张天逸的东西都在石头手上。她虽然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但是能引起沈顾两家都动心的,绝非是小数。
“怎地不稀罕啦?这可是我拿命换来的!再说这东西,没谁会嫌多。”石头说道。
“这倒是实话。”章杏笑着说。
“哎。”石头坐直了,叫道,“杏儿,我那金子搁在咱们村了,你帮我收着吧。”
“别,你可别给我了,我娘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东西落在她眼里,哪里还有安生日子过。”章杏连忙推辞,“你还是让你义父给你收着。”
石头笑起来,“我义父他们要躲人,带着这东西多不方便。你不是开了一家锦绣阁吗?你就拿这金子将这买卖整大,算是我入的份子。”
章杏想了想,她眼下确实差钱,石头还要去西北的,姚明珠那边确实不方便,“也好,我先替你收着吧。”章杏同意了。等石头日后稳定了下来,她再将这钱还与他;他要是想要锦绣的股份,到时候再按收益细算给他就行了。
有脚步声过来了,石头止住了话。章杏听出是孙宝珠的脚步声,知道是她打了水,于是站起身。孙宝珠提了热水进来。章杏看天色已晚了,跟着孙宝珠一起离开。
次日一早,章杏醒来,还没有洗漱,就听见院子有不寻常的动静。她探头往窗外看去。萧得玉笑着说:“小姐,昨晚那位公子天没有亮就醒了,这会正在院子里打拳呢。”
章杏洗漱好了出去,天这才大亮了。冬日的早晨,草地上的白霜还没有化,墙角边系着马嘴里嚼着马料,偏着头看着院子里虎虎生威的石头。章杏对萧得玉说:“拿条汗巾来。”
石头一套拳打完了,头上还在冒着热气。章杏走过去,将汗巾递给他,说道:“我一会要去铺子里,你呢?是不是去你师姐那儿?”
石头擦了头山脸上的汗,将汗巾丢给萧得玉,“我跟你一道去吧。”
章杏笑起来,“我那铺子里都是姑娘嫂子,你跟去干什么?”
“我就看看,你们绣你们的花,我到处转转,不会碍着你们的。这地儿,我还没有转清楚了。”石头满不在乎说道。
两人吃了饭,石头真的跟着章杏去了锦绣阁,却只在里面转了一圈就出来了,对章杏说:“杏儿,我出去看看,你中午给我留饭啊,让你家丫头将昨日我吃的那碗肉多烧些。”
章杏想着他出门许是没有带银钱,连忙追出去,却哪里还看得见人影?
石头先是到了对面达仁堂里。这里是他义父坐堂的地儿。大清早,达仁堂里人不多,只一个抓药的伙计并一个须发皆白的郎中。那伙计认出石头就是昨日对门东家带来找姚先生的,立时迎上来,笑着说:“公子是找姚先生吧?他还没有回呢。”他以为石头是来看病的。
石头装模作样唔了两声,东看看西看看,转了一圈,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离开了达仁堂。弄的达仁堂那伙计一头的雾水。
石头离开了达仁堂之后,又沿着街往前逛,走了一段路,看见金记首饰铺的偌大招牌,探头往里面看了几眼,信步走了进去。
金记的伙计才送了一家女眷出门,转身见一黑壮少年背负双手大摇大摆走进去,他立时跟上,满脸堆笑招呼:“公子,这位公子,不知您想要看什么?咱们这店是专做首饰的,您是要定做?还是要买现成的?是给家里的老夫人做?还是给小姐做?”
石头将这铺子上下看了几眼,说道:“现成的,将你这铺子里最好的首饰拿出我看看。”
伙计满脸为难,上下打量石头一眼,小心翼翼说:“这个,这位公子咱们这小店里是不兴赊账的……”
石头听明白了,斜着眼睛打量几眼那伙计,冷笑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一包东西,啪一下拍在柜上,“你尽管去拿,放心!爷要赊账,也不会找你这小店佘!”
柜台后面扒算盘的掌柜听了声音,心里惊一下子。常年跟金玉打交道的老手了,那包东西他只听声音,就知道是什么。心里立时将伙计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忙出来,将伙计赶一边去,满脸堆笑对石头说:“公子勿怪,公子勿怪,他是昏了头了,白长了一双眼!公子,您这边请,这边请。”
石头将柜上东西抓在手上,跟掌柜的后边上了二楼。掌柜的连忙让伙计上热茶,自己则小心翼翼陪笑说:“不知公子想看哪样?实不相瞒,咱这金记铺面虽是算不得大,但东西绝对是好,公子您看了,一定会满意的。”
石头歪着头,看着掌柜的,“都说你这店是京口最好的,那你说说,你这店里都有些什么好东西?”
“好东西?好东西确实有几样。”掌柜的笑眯眯说,“就不知公子是给老夫人置办?还是给小姐买?”他做这行已经有多年,不仅耳力好,这眼力也好,一眼就看出面前石头是外地来,且还没有成家。
石头摸了摸自己鼻子,“十七八岁姑娘家用的。”
“好的,好的,公子,你稍等。”掌柜的问明白了,一连声应道。到门口喊了伙计过来,耳语几句。不大会,那伙计就取了三四个匣子进来。掌柜的小心地打开了,介绍说:“公子,您看,这是珍珠翡翠头面一套,这珍珠是大溪的金珍珠,最是难得了。还有这翡翠,可都是地道的玻璃种,您看这绿的,是不是……”
石头看了一眼,就打断了掌柜的话,问道:“您别说这些了,您说得这些,我也不懂,您就告诉,这几个当中,哪个最好了?”
掌柜的仔细看了几眼的石头的脸色,心里暗自度量——这位小爷还没有成家,要最好的首饰,自是送给心上人了。东西太大了,不合适,太小了,也不合适。他手指了中间一匣,打开了,说:“公子,这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钗可算是咱这铺子的镇店之宝了。”
石头瞟了一眼,手一指,说:“好了,就它罢。”
掌柜的眉开眼笑收了金子,亲自送了石头下去。石头却是没有立刻离开,反是在柜上挨个细看起成品来。掌柜的心里奇怪,问道:“公子还看中了什么?”
石头摆了摆手,示意掌柜的噤声,自己径直看了一圈,又转回原来位置,指了柜子里一根
(草稿)(未完待续。。)I1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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