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瑞把他们驮回来的货都点清楚,把该结的货款和运费结清后,就问他爹:“阿爹,我家大嫂刚才哭哭啼啼的回去家里找您干什么?是不是我大哥出什么事了?”
他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对杨明瑞说道:“唉,你大嫂说,你大哥可能出事了,走的时候和她说好的,最多出去三天就回来了,到现在十一天了都还没有回来。我听她说了之后,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你现在马上领着你大嫂去报官,明天早上你就去白鸽镇找你大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爹说到最后八个字的时候,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音。杨明瑞听完他爹的话之后,也急了,他赶紧领着他大嫂去报官,在路上,他向大嫂了解了一下大哥走之前的具体情况后,问道:“大嫂,那个张保山是在哪里和大哥认识的?他们经常来往吗?他们的关系怎么样?很好吗?”
他大嫂说:“杨保山和你大哥是在赌桌上认识的,俗话说,赌场无父子,关系不可能有多好。但是那个人经常会来我们家的,你大哥去白鸽镇的时候,也经常会去他家。你家大哥这些年都喜欢赌钱,认识的朋友都是和他一样的人,哪个好人会愿意跟他们这种人打交道。”
杨明瑞说:“好的,我知道了。”
他大嫂又说:“你家大哥去年手气好,赢了一些钱,他就和我说,他以后不赌钱了,用手里的这些钱来做点买卖,好好的过日子的,谁知道……”
杨明瑞领着他大嫂去报了官后,他们答应杨明瑞,第二天早上就派人和他一起去白鸽镇找人。到了第二早上,杨明瑞他爹和他一起到镇公所,给镇长送去了一百块大洋,杨劲松对镇长说:“我大儿子有可能在白鸽镇遭遇不测,请镇长大人派几个人,带上枪和我二儿子一起前往白鸽镇去查明真相,这点小钱,不成敬意,就当做是给弟兄们的辛苦费。”
镇长和杨劲松本来就是老相识,杨劲松的大儿子不学好,他把大儿子杨明祥赶出家门的那天,还请镇长去帮他做证人。他家的事镇长都知道。
现在,杨劲松有事相求,他肯定是要鼎力相助的,更何况,他作为一方的父母官,保护兰溪河镇人的人身安全,本来就是他的职责所在。镇长没有接杨劲松递过来的钱,他对杨劲松说道:“老杨,快把你的钱收起来,我们是老朋友了,不要用钱来毁了我的清白,我马上就派人陪着你二儿子杨明瑞一起去白鸽镇,让白鸽镇公所的人配合我们,一定会把杨明祥找到的。”
镇长说完,就拿起笔来亲手写了一份公函交给杨明瑞,并对他说:“杨兄弟,你把这份公函收好,等你们去到白鸽镇的时候,你把它交给白鸽镇的镇长,他看到公函,就会派人配合你们的。”
杨明瑞接过公函,把它叠起来放在贴身的兜里揣好,对着镇长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谢谢镇长,让你费心了。”
镇长派出了五个人,每人带着一条枪,和杨明瑞一起前往白鸽镇去找他大哥。杨明瑞说对他们说:“在出发之前,我想和弟兄们先说几句话,首先,感谢你们帮我去找我大哥,其次我想说的是,我们不用走路去,我家有骡子,我们骑着骡子去吧。”
那五个人也是兰溪河镇的本地人,虽然平时和杨明瑞很少打交道,但也是互相认识的,他们听到杨明瑞说,让他们骑着骡子去出公差,大家都高兴的说:“好,走吧,走吧,我们去骑骡子去。”
他们一行六人,骑着骡子走得很快,当天晌午就赶到白鸽镇。他们到达白鸽镇的第一时间,杨明瑞就去找到白鸽镇的镇长,把兰溪河镇镇长的公函递上去后,又把他所知道的,有关他大哥的事情详细的和镇长讲了一遍。
镇长看了公函之后,当天下午,就派人到张保山家附近做外围调查,据住在张保山家对门的邻居说;“杨明祥十多天前确实来过张保山家,那天白鸽镇逢街,杨明祥还在白鸽街上摆摊卖布,当天晚上收摊之后,就把剩下的布料搬去放在张保山家,然后就一直没见到他出来过,这个街子天的时候,他没来街上摆摊。有来买布的人,知道他的货平时是放在张保山家的,就去张保山家问;卖布的杨老板在不在你家?张保山说,杨老板没在他家,这个街子他没有来。但是,就在有人去张保山家找杨老板杨明祥的第二天早上,也就是大前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被尿憋醒了,起来撒尿的时候,我看见张保山,张保全,王老四,赵旺财他们四个,和杨明祥一起从张保山家里走出来。当时,张保山和张保全手里都提着一杆枪,当时我觉得这事有蹊跷。就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看,结果,我看到他们几个朝着白鸽镇外面的大路上走去了,我就回家了。到了下午吃晚饭的时候,我看见张保山,张保全,王老四,赵旺财他们四个从外面回来,一起进了张保山家。”
镇长在得知这些线索之后,马上就安排人配合杨明瑞他们一起去张保山家抓人,结果,他们去的时候,张保山不在,只有他的老婆和孩子在家里,他家的一个房间里堆着很多布料,杨明瑞知道这些布料应该是他大哥存放在张家的。杨明瑞他们还在他家里搜出两杆猎枪。他们没有抓到张保山本人,就把他的家人带到镇公所里审问,开始的时候,他老婆是一问三不知,不管问她什么,她都说她不知道。
杨明瑞对她说:“我们要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是不可能找到你家门上的,关于我大哥杨明祥的事,如果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那我现在马上就放了你和你的孩子,我只要找到我家大哥的下落,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要是死扛到底,那就别怪我不讲客气了,我要是找不到我大哥,我就要你全家人的命。我告诉你,我知道我大哥杨明祥这段时间一直住在你家里,三天前的早上才从你家离开的。我问你;我大哥这段时间为什么会住在你家里?为什么他人明明就在你家里,在刚过去的这个街子天,他为什么不出去摆摊卖布?还有那天有人到你家里找他买布,你家里的人为什么要和人家说,他这个街子没来赶街?据我所知,当时,我大哥他人就在你家里。你究竟要不要说实话,自己掂量着办吧。”
张保山的老婆毕竟是个妇道人家,被杨明瑞用话一吓唬,马上就竹筒倒豆子,把她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她说:“十多天前,杨明祥来白鸽镇卖布,收摊后,张保山就把他接到我家里,我听到张保山对杨明祥说;外面有人要杀他,让他躲在我家里不要出去。杨明祥听说有人要杀他,被吓坏了,这些日子他一直躲在我家楼上,吃饭都是张保山给他送上去,屎尿也是给他一只桶,让他拉在里面,张保山给他提出去倒的。这段时间,张保山天天跑出去,去干什么我也不敢问,他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跑到楼上去对杨明祥说;外面有多少多少人要杀他,让他老老实实的待在我家楼上。刚过去的这个街子天的夜里,张保山的堂哥张保全,王老四还有赵旺财他们三个来到我家,当天晚上他们没有回去,在我家楼上过的夜,到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明,张保山就和他们三个一起把杨明祥送走了,到了下午吃晚饭的时候,张保全,王老四和赵旺财他们三个又和我家张保山一起来我家,张保山让我煮了饭给他们吃,我看到他们吃饭的时候,拿筷子的手有点抖。我就问他们怎么啦,张保山抬手就打了我一巴掌,还骂我多管闲事。我被他打了一巴掌之后,就不敢再问他们的事。他们吃饱饭之后,就上楼去了,我也不敢去听他们说话,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我知道就是这些了,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杨明瑞说:“好,我说话算话,保证不伤害你和你的孩子,我再问你,你家有几杆枪?”
她说:“有两杆猎枪,不是都被你们拿来了吗?”
杨明瑞问:“张保山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她说:“他是今天早上出去的,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杨明瑞问:“他经常这样吗?”
她说:“是的,其实张保山他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还好赌,我们家都被他败光了,他爹他妈都是被他活活给气死的。”
杨明瑞问;“他和张保全,王老四,赵旺财的关系一直很好吗?”
她说:“他们几个都是一样的人,整天在一起一点好事都不干。”
杨明瑞看了看陪着他一起审问人说:“好,我没有什么要问的了,让她和孩子回家去吧。”
事不宜迟,当天晚上,在当地政府的全力配合下,他们在赌场把四个嫌疑人一举抓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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