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旺在旁边听到来人说还要去莲花村赶人,就赶忙对来人说道:“我就是老人的外孙,我外公他老人家一共有俩个外孙,我是小的,我叫胡家旺,我还有一个哥哥叫胡家兴。我外公去世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要不,我回去转告我哥一声就行了,省得你们再跑一趟。”
吴逢源说:“不行,按照规矩,我们得亲自告诉他本人才行,你是二表哥胡家旺吗?”
胡家旺说:“是的,我就是胡家旺。”
吴逢源说:“好嘛,二表哥,你这边的信我们就算是带到了。我们这次是专负责通知我大姑妈这边的亲人,现在月亮沟大表姐家通知到了,兰溪河二表姐家通知到了,二表哥家也通知到了,现在只差大表哥家还没有通知到了。”
荷叶和她家的几个儿子也走了过来,在得知外公去世的消息后,荷叶感到十分悲痛。杨明瑞安慰道:“荷叶,你也不要太过于难过,生老病死是谁也逃不掉的事,况且,外公都九十多岁了,算是高寿了。我看这样吧。我今天晚上就和这个表弟一起去吴家沟,和舅舅商量好外公后事,明天我就回来和你一起准备上祭用的东西,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上祭。”
“可是,现在天色已晚,要不明天再去吧。”荷叶说道。
“不行,死者为大,这事不能耽误,我们今晚就得动身。”杨明瑞坚持道。
于是,杨明瑞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和胡家旺一起跟着吴逢源,一同先去莲花村叫上胡家兴,再一起赶往吴家沟。
因为外公去世,胡家旺和杨明瑞今天晚上要跟着吴逢源他们赶往吴家沟,张翠荣和她的几孩子就先在荷叶家住下,打算第二天再回去。
杨明瑞他们一行人先赶到莲花村叫上胡家兴后,就一起匆匆赶往吴家沟。一直走到夜里十点多钟,他们才到达吴家沟,他们到吴家沟的时候,大姐荷花家的二儿子尹辉已经在这边等着他们了。因为荷花的丈夫尹树昌前些年在工地上受了伤,做了截肢手术,现在只剩下一条腿,行走不便。尹树昌的大儿子尹康,又去县城郊区做了上门女婿。现在他家有事,就只能由他家二儿子尹辉出面来料理了。
荷叶的几个舅舅看到大家都齐了,就大家一起商议葬礼的事宜,最后,出殡的日子定在一个星期之后,因为荷叶的外公吴振邦已经九十七岁了,有很多子孙后代,葬礼的时间往后延一点,是为了方便大家做好准备。
葬礼的时间定下来之后,胡家兴,胡家旺,尹辉和杨明瑞他们就决定先行一步,返回家去准备上祭用品。他们与吴逢源以及外公一家人告别,踏上了回家的路。
杨明瑞回到家里之后,就和家人一起商量去吴家沟上祭的事宜。荷叶说:“我外公这辈子只有我妈一个姑娘,我妈死得早,我们小的时候,我外公他们一家给过我们很多帮助。而我外婆去世的时候,正逢我们家落难,我舅舅他们就没有通知我们。所以这次我外公的葬礼,我们一定要好好操办。”
杨明瑞也表示赞同,他说:“你说得对,这次我们一定要把葬礼办好,上祭的东西尽量多去一些,以报答外公的恩情。”
荷叶的四个儿子也为了去给他们的老祖公上祭,专门休息了几天。
一家人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各种上祭用品。荷叶的大儿子建国和二儿子卫国,专门赶到吴家沟附近的村子里,找人买了一头大肥猪。
建国和卫国在和对方把猪价谈好后,和对方说:“大哥,你这个猪我们是要买来上祭用的,我们现在先付一半钱给你,等星期三的早上,你们帮我们把猪杀好,抬到吴家沟村口那里等着我们,到时候,我们再付你们另一半的钱。还有你们帮我们把猪杀好,我们也会开你们一份工钱,到时候,你们帮我们把猪抬到我外公家上祭的供桌上,我们会再给你们一份挂红钱。可不可以?”
卖猪的村民听了建国和卫国的话,爽快地说道:“可以,可以,没有问题。”
说着,就收下了建国递给他的一半猪的钱,并承诺周三早上一定将处理好的猪送到指定地点。建国和卫国谢过村民,急忙赶回家里帮忙。
按照当地的习俗,荷叶的三儿子保国和四儿子兴国到兰溪河镇上请了,舞狮队,蚌壳队,花灯队的和他们一起去上祭。
到了正祭的那天一大早,杨明瑞就带着全家老小,带着一整套祭奠的用品,和请来的舞狮队,蚌壳队,花灯队的一起赶往吴家沟。他们一到外公家的村子外面,荷叶家请来的舞狮队,蚌壳队和花灯队就开始奏响了乐器,他们一边表演一边走进了村子,只见唢喇声、锣鼓声响成一片。许多村民听到乐器声,都跑出来站在道路两旁看表演。
按照事先的安排,他们去到吴家沟的时候,建国和卫国前两天买好的下肥猪已经杀好,刮好毛,在村口等着他们了,按照事先的安排,卖猪给他们的人帮忙抬着大肥猪,跟着杨家上上祭的队伍向外公家走去。
荷叶的四个舅舅听到响器声,就带着他们的家眷跪在大门两旁,迎接荷叶一家人的到来。
荷叶一家在主事人的安排下走进吴家,荷叶和杨明瑞看到跪在大门口的舅舅舅母,以及他们的家人,赶忙走过去把他们扶起来,而这时,荷叶早就已经哭成泪人了。
荷叶和杨明瑞带着他们的孩子们跪在灵堂里,主事的人给他们穿上了孝服。此时的荷叶想起了小时候,在自己孤苦无依的时候,是外公外婆一家给了她温暖。
她想到小的时候,自己满身的疲惫,只有在外公外婆的面前,才能才能得到释放。在那些无依无靠的日子里,只有来到外公外婆家,才能像个孩子一样有人疼爱,而如今,外公外婆都已离她而去,她再也无法感受到那份来自长辈的疼爱了。荷叶的哭声回荡在灵堂,令所有在场者无不为之动容。
荷叶一家在灵堂里祭奠外公的时候,他们请来的舞狮队,蚌壳队和花灯队就开始轮流着表演,他们随着咚锵,咚锵,咚咚锵的响器声,还有花灯队的乐队演奏的伴奏声,展示出精彩的节目。他们边表演节目,边跪拜在灵堂门口,让主事人给他们戴上孝布,现场的哀乐声催人泪下。
等参加表演的队员都戴上孝布之后,他们又走到灵堂里,围着外公的棺椁表演一圈之后,又对着外公的棺椁跪拜。
杨家的祭奠仪式刚结束,外面又响起了锣鼓声和鞭炮声,是家兴家来上祭了。胡家兴等人走进灵堂,按照仪式祭奠完后,外面再次传来锣鼓声和鞭炮声。
这次是其他亲友前来上祭,整个场面庄重而肃穆。
到了下午,荷叶家姐弟四人都带着各自的家人来完祭了。他们在一旁坐着聊家常,而这边的祭奠仪式还在继续,因为按照规矩,外婆的娘家,几个舅母的娘家,还有外公的孙媳妇的娘家,以及嫁出去的孙女们,今天都要来上祭。
大部份人家都请了狮子蚌壳过来跳,上祭仪式一直进行到天黑才结束。
上完祭后,就开始上菜吃饭,大家吃过饭后,各家请来的舞狮队,蚌壳队,花灯队的就开始在院子演出,而家里的近亲属,特别是女眷,就开始到灵堂里哭灵,荷叶的四个舅母带头跪在外公的棺椁边哭了起,荷叶和大姐荷花也随后来跟着一起哭。一时间,灵堂上哭声四起。
灵堂里的哭声伴着院里的的哀乐,让悲痛的氛围弥漫开来。夜渐渐深了,演出的人们也累了,大家陆续在主人家的安排下去休息了,看热闹的人也慢去,荷叶一家和舅舅他们一起留在灵堂,为外公守灵,今天,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陪外公的最后一个夜晚。过了今天晚上,外公就要出殡下葬了。他们回忆着外公生前的点点滴滴,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夜深了,舅舅舅母他们找来了被子,大家就在外公的灵柩旁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还没亮明,厨房里来帮忙的厨师就起来忙着做饭做菜了,大家吃过饭后,在舞狮队,蚌壳队,和花灯队围着外公的棺椁表演一圈,这是外公最后一次看演出了,等他们演完一圈之后。
演出的队伍就在鞭炮声的带领下,沿着大路边演边走,外公的棺由十六个青壮年抬着跟在后面,因为外公是高寿的老人,村里面的青壮年就过来争着抬,一人挨一下肩膀,马上就有人来换了。送葬的队伍一路浩浩荡荡,向着山上的祖坟而去。道路两旁站满了村民,他们默默地目送着外公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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