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贡位于怒江大峡谷中段,被碧罗雪山和高黎贡山环绕,是‘三江并流’世界自然遗产的核心区域。
森林覆盖率高达73.09%。
清晨起来,打开窗户,呼吸的全是质量优良的新鲜空气。
在餐厅用了餐之后,郭阳来到了嘉禾在福贡设立的办公点。
在福贡以北,怒江上游约100公里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个县城:贡山,察隅还要在更西北面。
墨脱,仰桑河流域的都登,察隅河的察隅,怒江的贡山和福贡,四个县城组成了红旗河调水工程最为关键,难度也最高的一段路。
近小半年时间,郭阳都呆在察隅、贡山和福贡,了解这里的植被环境。
原始森林、高山草甸、湖泊交织……自然和植被资源都极其丰富,简单总结就八个字:峡谷秘境,康养福地。
同时经济又十分落后,产业主要依赖农业和旅游业,基础设施也亟待完善。
这样的条件,如果要开发红旗河工程,绝对是一场生态灾难。
可能会有很多动植物在这场大开发中绝迹。
随着能源林又一次丰收,生物柴油在国内的能源地位越来越高,社会上有关红旗河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同时也和上层的放纵有关。
总之,红旗河已经逐渐被摆在了明面上,各方势力为此闹得不可开交。
最大的争议也已经从投资收益转变到了生态保护上来。
也确实是问题所在。
但红旗河涉及的利益太大了,又有国家在背后推动,最终结果便是各路植物和环保专家齐聚相关区域。
目的是拿出一套可行的生态保护方案。
郭阳也是成员之一,连存等天禾种子搜集队成员也来到了这里。
为此,他买在雅鲁藏布大峡谷和三江并流区域收集了大量的种植资源。
有些是他亲自跑的,有些天禾种子搜集队收集的,有些是和其它专家交换所得。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郭阳也利用种子商店筛选培育了大量可行的植物。
福贡办公点在县城一处不起眼的五层小楼里,旁边就是政府大院。
郭阳的办公室也很普通,一张红木桌子,一张椅子,一台电脑,还有沙发,就是全部的家具。
到办公室后,郭阳也没耽搁,看起了祁子文发来的文件。
嘉禾在白糖和棉花期货上一共有四只基金,每只基金10亿美元,共40亿美元。
随着阿三甘蔗和棉花增产,期价已跳水了快一年时间,近期阿三又大幅调高棉花的预期,更是掀起了一股血雨腥风。
但嘉禾成了最大的赢家之一。
单是期货上,账户上持有的金额数字就已经翻了三四倍,净收益上百亿美元。
除了嘉禾,投资了相关基金的雅戈尔、华孚、冠农、匹克、新农等棉花上下游企业也获利颇丰。
虽尚未到结算时间,但这些人都打来了恭贺电话。
话里话外都是在探寻行情的走势,以及什么时候能提现。
在祁子文发来的邮件里,也写了国内棉花市场的困境。
在阿三增产,老美产能恢复,巴西增产的大背景下,国内的棉农、纺织、服装企业都过得不好受。
随着农业生产资料和劳动力成本的上涨,国内棉花的生产成本不断增加,内外棉的价差越来越大。
目前一吨棉花的价差接近6000元!
造成这么大价差的主要原因,一是国外的竞争激烈,阿三靠单产大幅增加、单位成本下降,而老美的棉花成本虽更高,但在巨额的补贴之后,其棉花同样具有价格优势。
另一方面则是国内的收储政策。
为了保护棉农,国内的收储政策抬高了棉花价格。
由于收储价格远高于国际棉价、抛储价格超出纺织企业的承受能力,导致大量棉花进入国库未被纺织企业使用。
现如今,国内的棉花收储政策陷入了‘进退两难’,即将崩溃。
这时候,嘉禾主导的JCIA棉花品牌优势反而凸显了出来。
在正常的市场环境下,纺织企业无法直接从棉农手中购买到棉花,且在棉花的多次交易中存在信息不对称问题,导致棉花品种多、乱、杂的问题普遍存在,棉花品种布局十分混乱。
在嘉禾棉麻公司的一份调查报告里,湘省某县棉花种植面积为12万亩,品种达60多个,有的甚至超过100个。
而在兵团,一个师达一定规模的棉花品种就有10~20个,有的团场棉花品种也多达20个。
品种多乱杂致使棉花品质和产量都得不到保障。
JCIA联盟就完全避免了这个问题。
棉花品种由天禾提供。
在疆省主要是两个优质品种,一个是天棉20,另一个则是天杂棉1号,两个品种都有极其强大的品种优势。
同时在种植、管理、收获、加工、运输、储存等环节也是高度统一。
产量和品质都由此得到了保证。
除了疆省,在长江和黄河流域,天禾也推出了棉花品种,只是推广并没有那么顺利。
究其原因,还是棉花品种权管理太乱。
棉花品种选育速度快、类型多,但品种的适应性、稳定性不足,尤其是机采品种大多难以突破。
同时,长江和黄河流域的劳动力等生产要素成本也在大幅增加。
多种要素导致了如今的棉花产业困局。
同样的例子也发生在了甘蔗和甜菜产业上,不过甘蔗和甜菜是品种老化、类型太少。
看完祁子文有关棉花的汇报后,郭阳开始回复邮件。
想了想,最后落笔了四个字:不破不立!
除了利用期货对冲风险,无论采取怎样的措施,国产棉花和白糖都很难避免来自阿三的冲击。
期货对冲上,嘉禾已经做了,从种植到服装,都有企业加入了进来。
JCIA经过几年的发展,纺织和服装产品的质量也逐渐得到了市场认可。
所以,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
淘汰低端种植户,淘汰低端品种,淘汰低端纺织企业,打造国潮服饰品牌,重塑产业格局!
风暴越猛烈,在狂风暴雨中存活下来的企业才能爆发出更强劲的活力!
给祁子文回复了第一封邮件后,郭阳才开始看起了有关阿三土地和水资源的调查。
调查来自于嘉禾内部,除了程迪的渠道,嘉禾也在收集阿三的相关媒体信息。
在调查的结果里,马邦的几个主要甘蔗种植城市,在今年都因为水资源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而在邦与邦之间,比如马邦和卡邦,也因为争夺水资源爆发了械斗。
嘉禾有记录的抢水冲突就超过了两百次,相比前两年同期,几乎是成倍成倍的增长。
而根据阿三部分媒体的报道,土地退化的恶果也开始显现。
但在辛格政府的大力宣传下,人们只注意到了产量的提升,忽略了为此付出了什么样的资源。
郭阳在研究了一番后,先把邮件转发给了杨成,随后又把电话打给了棉麻公司的季林川。
电话接通后,郭阳开口道:“我给你转发了份邮件,你看一下,挑一个合适的时机透露给国内外的记者。”
季林川说:“好,我就在电脑前,马上看。”
郭阳道:“行,我等你,你看一下有什么疑问没。”
又过了两分钟,季林川发出了惊叹声,问:“老板,文件上的内容是真的吗?”
郭阳沉吟道:“事情的真相也许比了解到的还要严重,但阿三再怎么拖,明年的棉花和甘蔗产量也会露馅,所以才要找个合适的时机。”
季林川想了想,说:“老板,宜早不宜迟,早一点发出去,能更快减轻国棉和国糖的压力。”
郭阳又说出了那四个字,“不破不立。”
“再多等一等吧,要给国内棉花从业者一个深刻的教训!这既是灾难,但同时也是发展壮大的机遇。
棉麻公司也要提前筹备,争取抓住机遇,一举走出国门!”
同样类似的话语,郭阳跟着又和糖业公司的邹坤说了一遍。
阿三的临时‘爆发’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除了国棉,美棉、澳棉和巴西棉也都在被冲击的范围之中。
而嘉禾提前抢跑,有期货上的超额收益,不仅能弥补现货的损失,还能借此机会大举收购,‘不破不立’也正是这个意思。
忙完这两件事后,郭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身子。
一直和他同行的罗修这时也烧开了水,泡好了茶。
郭阳才品了一口,赵希涛又来到了他办公室。
“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来,也给我整一盅茶水。”
郭阳没好气的道:“每天都这个时候来蹭茶喝,你这不是来得巧,而是看着时间来的。”
赵希涛说:“这不你的茶叶更好嘛!”
郭阳摇了摇头,说:“说了再送你几盒,你自己不要的,非要来蹭,搞不懂你。”
“嘿嘿。”赵希涛泡好了茶,笑道:“我是发现了,每隔几天,郭总你的茶都会换个花样,就和谈恋爱一样,谁不想多尝试几下?”
郭阳:“……”
一段时间下来,郭阳和赵希涛混得很熟了。
对于郭阳这样一个大老板来一线搞调研,几乎所有的科研人员都不能理解。
唯有赵希涛,可能是接触得久了,又知道隐藏在暗中的红旗河路线出自郭阳之手。
这让赵希涛对郭阳的企业家身份没那么敏感。
久而久之,两人久经常呆在一起,商量和讨论各种技术问题。
赵希涛说:“再有一年,红旗河后半程的规划设计就能完成,前半程也快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动工。”
后半程施工更简单,但水量不多,最终还是要看前半程的。
郭阳笑了笑,说道:“这一天不远了。”
赵希涛双手抱着茶盅,讶然道:“要开打了?”
郭阳道:“可能用不着开打。”
赵希涛:“那可是大片有争议的土地!”
郭阳冷声道:“以后阿三这个国家还能不能存在都两说呢!”
赵希涛愣了愣神,瞳孔紧缩如针,不用打仗,那阿三只能是内部瓦解,“就靠蚂蟥吗?”
他并不知道蚂蟥和郭阳有关。
郭阳伸出右手,食指朝上指了指,说:“当然不止,上面还有其他部署,我也只是听到了点风声,阿三要乱起来了。”
当赵希涛听郭阳说起了阿三各邦之间的水资源争夺后,双眸圆睁。
最后听到有关阿三土地的隐患后,几缕额发被冷汗黏住了。
这是他能知道的吗?
时间一天天过去,到了12月后,新一批的生物柴油又进入了市场,普通民众的接受程度也在大幅提升。
红旗河工程也在国内被翻来覆去的议论。
和以往不同的是,国际上少了很多阿三的反对声。
甚至于阿三在布拉玛普特拉河下游修建大坝和水电站的消息也少了很多。
细究之后,才深知是‘吸血鬼’蚂蟥的缘故。
对这种生物,国内已经有了独家解决方案,而阿三没有。
但‘吸血鬼’蚂蟥只是让阿三集体寂声的缘由之一。
其余的几个矛盾更是聚焦点。
阿萨姆邦彻底乱了。
逃离的大兵让虫卵遍布该邦全境,两千多万人口的邦内,已成为了一片血海。
相比蚂蟥引起的祸乱,更可怕的是阿萨姆邦内反动组织活跃了起来。
阿萨姆联合解放阵线以往一直在阿三边境地带活动,如今,趁着蚂蟥之乱活跃在阿萨姆全境。
宣称阿萨姆从来不属于阿三,并且频繁袭击政府军、警察和外来移民。
除了阿萨姆联合解放阵线,还有波多民族民主阵线和卡塔普尔解放组织也趁机发展壮大。
阿三对阿萨姆邦的控制急速衰弱。
阿萨姆邦尚且如此,更北边的藏南区域就更不用说了。
而除了以这两个邦为代表的边境地区,阿三其余各邦之间因水源爆发的激烈冲突,也在削弱阿三政府的统治力。
可能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甘蔗和棉花的大幅增产。
进入12月,棉花和甘蔗的产量彻底定了下来,空头们进行了最后的冲刺,白糖和棉花价格被打落至谷底。
但即使这样,阿三的农民也获得了远超以往的收益。
与之相比,其它主要产糖和产棉国的农民则收获了痛苦的一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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