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满帅一只脚踏进了名将队伍里,另一只脚还没进去。”
李昊觉得有点意思。
他前后给兵部上缴了一千九百多颗首级,包括宁远之战的一百五、北征的九百四十多、蒙古首级七百多,以及扫荡广宁附近的一百多颗鞑子脑袋。
按这个排法,大明中期之后,斩首数在李昊前面的总兵就八九人。
前四位李俞刘戚暂时动摇不了,锦州总兵的击杀数虽然够多,但能交到兵部换赏银的壮丁首级数距离七千还有很长的距离。
起码还得猛杀好几个月。
“干爹两只脚都迈进去了。”
吴三桂一直跟在锦州总兵身边,知道他们这支明军总共上缴了多少首级。
诸将猛拍一顿马屁,不少人看好主帅,觉得他能在首级数上再创新高。
李昊谦虚的摆摆手,“咱先砍到一万夷丁首级再说吧。”
等五月前后攻打海州、辽阳时,这个数字会快速增加。
……
山海关、宁前援军来的比预定日期要早不少。
五月九号,大股骑马家丁就赶到了三岔河。
身穿赤漆山文甲、头顶凤翅兜鍪盔的赵率教策马进入锦州军的营地,掌旗官驾着辇车跟在其后,车上竖着一根一丈六尺长的旗杆,方五尺的大纛旗就挂在旗杆上。
狂风劲扫,将大纛旗上的山海关总兵几个大字展现在出迎的锦州将领眼中。
掌旗官之后,则是骑马的小旗手,举着“赵”字大旗,将近四百多名红甲家丁跟着赵帅和大纛旗,陆续进入营地,然后跟着锦州将校去分给自己的营帐附近。
其余援将各率家丁前后进营,锦州、盘山之间有一大片沼泽地,挑路况的车营兵得绕一个圈子才能过来。
从双台子河到三岔河要过好几道河流,舟船转运不及,他们的车营兵、从军民夫只过来了一部分,几军家丁合营驻扎既省事又安全。
“你们李帅这是又渡河杀鞑子去了?”
下马的赵率教将鞭子扔给自己亲信家丁,向锦州诸将拱手团团一揖后问道。
来的路上,锦州军已经向援军通报了三岔河前线的情况,赵率教大致掌握目前的态势。
“是,自十四天前我部移驻此处以来,李帅是日日过河杀鞑,距河五十里之内的鞑子村庄,已经被清理干净,海州附近更是杀的鞑子全都逃入城内。”
顶着游击头衔的掌营将军吕应蛟地位最高,由他负责回话。
“后生可畏啊。”
赵率教一脸羡意,他也能做到带着少量家丁过河袭扰,但日日大干就不行了。
精力跟不上。
等到援军将领到齐之后,双方将校先在营地正门附近一一见礼,寒暄客套一番后才移步中军大帐。
山海关总兵兴致很高,不仅连声夸赞锦州军打得好,还四处张望营地内的情况,但凡看到可赞之处,都要细细点明,称颂之词接连从他嘴里蹦出来。
援军将领也跟着总兵官连声称赞。
“这是自义州缴获的蒙古马吧,前锋镇的战马如今得有两三千?”
望及营地里策马扬鞭来回训练的骑兵,赵率教起意问道。
宁远、锦州联军在义州、镇安堡大破蒙古兵的捷报早就传给山海关和京师了,所得堪战之马有好几千,连他都有点眼红。
战马越多,骑兵越多。
在辽东这地界儿,唯有骑兵、骑马步兵能参与野战,车营兵连有战壕的阵地都守不住,不能指望车营兵打野战。
“已达四千,李帅天天抢鞑子的好马,草料、豆料都不够战马吃,目前喂的是粮食。”
吕应蛟恭谨答复。
大战将起,义州方面的蒙古兵和战马都被主帅征召到了三岔河前线,平时参与训练,偶尔锦州总兵也会带一些表现好的蒙古兵过河参与实战。
“啧啧啧,当真是好手段!”
赵率教连声称赞,这四千应该只是能骑乘的中马,较为矮小的驮马还不算在内。
前锋镇几个营的马匹,已经能和山海关辖下的战马相差不多。
“监军道毕自肃呢?”
山海关总兵问身后将校。
“毕副使跟着车兵一起走,今晚或明天才能到。”
“这就有点耽误事了。”赵率教摇摇头,“我待会儿拟一份公文,差人连夜送往关门经略府,务必增加转运的豆草料,马儿全吃粮食也不行。”
辽东形势一片大好,即便不过河大打,他们也要在三岔河附近与八旗对峙一段时间,后勤必须得调度好。
又耽误了一段时间后,众将才在赵帅的带领下进入中军大帐,详细分析目前的局势。
……
李昊自海州方向返回营地时,锦州诸将、援军将帅还在舆地图上剖析八旗目前的兵力部属。
“李帅回来了,快坐下歇息,叫火头兵开火烧饭。”
大帐中,稳坐主座的赵率教当即起身,让开位置。
“不妨事,我先清洗一下。你们再搬一把好椅子来。”
被李二牛等辅兵帮着卸下了甲胄后,李昊简单梳洗一下,才加入到局势分析中。
主座附近又摆了一把太师椅,让名义上的两个总兵并肩而坐。
赵率教先介绍了援军的情况,两大屯兵区共出了七个营,共一万两千余战兵,其中诸将家丁加起来将近一千六。
“等到辽海通航,粮饷转运及时后,王经略准备再调六到八个营上来,大炮也会被送上来十几门。”
前线明军的口粮用度主要用牛车拉过来的,运力不足,如今三岔河前线大致只能支撑一万七八千上下的战兵活动。
李昊瞅了瞅援军将领,山海关那边的他不熟悉,宁远前屯援军有几张熟面孔。
升任副总兵的祖大寿和他弟弟祖大弼赫然在列,前屯副总兵左甫没有出现,看来宁前援军以祖大寿为主将。
赵率教对这些人都很熟悉,一一拉着与年轻的锦州总兵见礼。
客套过后,跟着李昊出征的曹文诏、吴三桂等人给援将描述了今天东岸的局势。
“李帅带我们杀到了鞑子南营,那边主要是白甲、蓝甲鞑子,约有五六千人。”
“鞑子北营大多来自辽阳、沈阳,以黄甲为主,兼有蓝甲、红甲鞑子,还带着盾车、火炮等,已经汇聚了至少七十个牛录。”
汇聚而来的八旗兵根本不管日日跨河掠民的锦州军,只一个劲儿增加军营规模,南北两处军营加起来,至少有一万三左右的后金兵。
这一万三中,正身旗丁大概有六七千,其余全是台尼堪、索伦兵这种消耗性死兵。
赵率教看了看舆地图上标出来的两座敌营,“就算他们留了三千骑兵防备东江方向,可还有一万五左右的鞑子不知去向。”
后金进行三丁抽一的动员,在冬季大概能带出来五到六万人,在春夏只能拉出来两万五到三万的兵力。
再多种地的人手就不够了。
“赵帅不必担忧,今年冬天冷,解冻也迟,秋天必定歉收。沈阳城里的老奴不可能不懂得这个道理,再加上正月到今损兵不少,他们能拉出来的兵力两万五就到头了。”
这十几天来,李昊对八旗内部的情况摸了个透。
让人惊奇的是,汗位继承没有加剧,反而大大缓解,因为四大贝勒死了俩,代善的两红旗有全面倒向黄太吉的趋势,正蓝旗一系彻底出局,小旗主费扬古连旗主位置都不一定抢得到。
还活着的俩大贝勒里,阿敏绝对继承不了汗位,因此除两黄旗外,剩下六旗的中层大多看好四贝勒继位。
除非努尔哈赤死前就将汗位传给多尔衮,否则只占四分之一稍多牛录的两黄旗绝对争不过黄太吉。
而更低一层的旗主之位却争得头破血流,代善的孝子们分成两派,相互仇视,正蓝旗内部,莽古尔泰的妹妹莽古济支持弟弟费扬古接旗主,躲在驻地上不听沈阳发来的命令。
李昊手指辽河套北边区域,“八旗还派出了几千兵力去抓蒙古兵和索伦兵,来不及参与到此次大战。算来算去,鞑子手上也只有三到五千的空闲骑兵,可能会沿着科尔沁、阜新这条路往广宁、义州打。”
辽河套与盘山、锦州之间的芦苇荡地形差不多,沼泽比较多,根本支撑不了大规模行军,所以后金要是想偷辽西军的粮道,就必须从北边绕一个大圈。
鞑子兵行军虽然快,可这么一绕,再加上集结动员时间,起码一个月才能到广宁以北长城附近。
要是这路八旗兵还准备汇聚一些嫩科尔沁部的蒙古骑兵,那来的就更迟了。
李昊早就防着这个方向的来敌,等他打下三岔河附近的大城,再回援也来得及。
“那依李帅的意思,今后咱是怎么个打法?”
虽然蓟辽经略王之臣定的是老将赵率教总领兵事,可山海关总兵明白,车营兵不能过河野战,目前的局势只能以李昊这种小规模家丁过河袭扰为主。
“既然诸将的家丁都先到了,那就明日过河,咱先解决了南路的鞑子,然后直取海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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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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