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联邦劳工统计局的数据以及对数万名美国能源行业雇主的补充调查完成的阿美莉卡能源与就业报告显示，包括光伏、风电、石油在内的能源行业，共计为联邦提供了700万个直接就业岗位，把上下游算上，总共岗位数将突破两千万，占联邦总人口数的6%。”
电视机的画面中，画外音适当响起：
“可控核聚变的出现将直接对这两千万个岗位及阿美利肯公民造成冲击。”
“下一个问题，在面对华国的技术突破，这届白宫政府能解决这个问题吗？”女主持人接着问。
“不能。”亚历山大不假思索道。
其实他后面还有一长串的话：“换谁在白宫里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阿美利肯在科技领域的落后是全方位的，把它怪到某个人或者白宫身上，这非常不合适。
这是过去无数届白宫倡导快乐教育的后果。”
只是CBS的节目只会播前面一个单词。
找来的采访对象全部都是阿美利肯顶级高校的精英，有教授、学生、留学生，各色人群的不同回答，落到最后都是同样的问题。
试图引导观众产生相同的想法：
“这届白宫的无能造成了我们阿美利肯的现状。”
甚至从肤色和性别上，都尽可能做到了兼顾，为的就是给观众一种感受，所有人，无论他是什么身份背景，都认为白宫干的不好。
显然，这是联邦大选中舆论引导的一环。
很俗套，但很管用。
尤其现实摆在眼前，华国，这个阿美利肯最大的竞争对手已经势不可挡的当下，破窗效应导致大家的想法会趋同，都踩上这届白宫一脚。
就好比媒体都引导上一届的白宫有老年痴呆，不管他有没有，在民众心目中他就是有，哪怕驴党的支持者们也认为他有。
坐在白宫椭圆办公室孤零零的观众，很明白这个道理，更明白舆论传播的这一套，不过他面无表情，只是轻声说：
“Fake News”
大约五分钟的采访环节结束后，节目终于把镜头交给主持人和嘉宾了。
“好，可以看到，在面对华国接连不断的技术突破，所有民众都认为白宫的处理是不恰当的。
甚至可以说白宫的处理没有逻辑，没有应对可言，他们只知道不断的加预算，加预算，加预算。
然而加预算之后呢？从华国常温超导技术突破到现在，阿美利肯为了这个方向每年投入美元超200亿，总计投入了超过1000亿美元。
负责该项目的首席科学家在接受国会质询的时候仍然只知道和议员们说，再给我点时间。
哦，显然我们能无限给白宫时间，但华国可不会给我们时间。”
一段犀利吐槽结束后，主持人转过身来，视线从镜头转向两位嘉宾：
“汤姆·梅森教授，身为前橡树岭实验室的主任，后又担任了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的主任，你应该是整个阿美利肯最了解联邦主导下科研机制的人。
能否谈谈你的看法，我们有非常多时间留给你。”
作为被效率委员会裁掉的大咖之一，汤姆·梅森的不满那可真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
而CBS正是要给他这样的“好机会”。
名头多多的梅森，需要借用这样的机会来向白宫造成舆论上的伤害，等到驴党重回白宫，自然会给他他想要的酬佣。
这就是DeepState真正的含义，你帮我，我帮你。
至于你裁我，你为联邦工作还不拿工资，那我们怎么办？又不是每个联邦雇员都能靠加密货币财富自由。
“我想先说说华国同行们取得的进展是在我们的预料中的。
我之前在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工作的过程中就曾经组织科研团队预估过，在常温超导材料的帮助下，华国同行们预计会在2030年之前实现突破。
事实证明，他们的进展比我们预料的还要更快，莱特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巨大。
但我不得不强调，过去无论是舆论还是我们的政府，都夸大了莱特对于华国科技突破的作用，而忽视了华国科技界人才井喷的现状。
华国的技术突破更多是依赖大规模人才协同配合下的突破，以核聚变为例，莱特只是总工程师，实际上大量工作仍然需要普通科研人员的配合。
我们的问题在于，过去四年时间里由马斯克创办的效率委员会所进行的大规模裁员计划，已经破坏了阿美利肯的科研体系。
尤其是对于国家所有的实验室，带来了巨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先把所有人给裁掉，然后再根据需要陆续雇人。
这个模式在企业，也许可行，但在科研领域，尤其是尖端科研领域是绝对不行的。
从事尖端科研领域的科研人员，当实验室把他们裁掉的时候，他们因为自身能力，可以拥有非常多的去处。
无论是高校还是产业界。
以橡树岭国家实验室为例，它汇聚了大量顶尖科学家和工程师，他们是美国科研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裁员后接到来自橡树岭的邀约，最后选择回橡树岭的比例不会超过10%。
在这过程中90%的人才全部流失了。”
作为在橡树岭任职10年的前主任，梅森对这些数据了如指掌。
特意在来之前挨个找自己的老同事们问过了。
在电话里，这帮老伙计没少抱怨马斯克的心狠手辣，裁员压根不管你过去有什么贡献，总之就一个字：“滚”。
“过去我们在科研领域的裁员严重影响了科研项目的连续性。一些大型科研项目往往需要长期投入和团队合作，如果因为裁员导致项目负责人或核心成员离开，可能会导致项目中断或延误，直接会影响最终成果。
同样的常温超导材料，为什么我们的效率如此低下，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每次换项目负责人，不但导致了科研项目中断，影响时间和金钱，甚至还导致了关键数据丢失。
另外像科研氛围、创新活力等，都会造成非常坏的负面影响。”
梅森矛头直指效率委员会，这个这四年才有的怪胎。
马斯克的“闭关”并没有导致效率委员会的消失，后来负责掌管效率委员会这帮人，裁起员来更丧心病狂。
像科研领域，甚至给整出了顶级好活。
过去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等联邦机构在生物医学领域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培养了众多顶尖科学家。
许多 NIH的研究人员离职创业或加入生物科技公司，将他们在 NIH的研究经验和成果应用于新药研发、基因工程等领域，催生了像基因泰克(Genentech)这样的生物科技巨头。
这里的科研成果转换是科研人员主动的。
这四年，NIH几乎停摆，基本上只有最顶级的那批项目还能拿到些许经费。
最顶级的项目，意味着商业价值。
效率委员会和医药巨头辉瑞媾和，把负责癌症相关研究的组，整个裁掉。
前脚这个组被裁掉，后脚该组就被辉瑞挖走，连带着实验数据、实验思路和成果就进了辉瑞口袋。
借助这一成果，辉瑞在今年上半年率先推出了在乳腺癌方面有奇效的靶向药。
也就其他医药巨头强生和罗氏实在看不下去，把这件事给捅出来，造成舆论哗然，不然这事压根爆不出来。
这是因为NIH的研究更偏基础研究，后续具体药物研发是基于基础研究基础上，大家都能用NIH的基础研究成果，无论你是罗氏还是辉瑞。
现在相当于辉瑞破坏规矩了。
原本如果NIH关于癌症的研究公开，数据和实验思路公开，大家顶多差个三五年时间，都能搞出来差不多的东西。
就像NIH做的艾滋病研究，大家都基于它的研究搞出了不同的抗逆转录病毒药物，齐多夫定好用点，但其他的药也能卖出去。NIH资助了胆固醇代谢的基础研究，以及他汀类药物的早期研发。他汀类药物是史上最畅销的药物之一，为医药巨头带来了数百亿美元的收入，大家一起分这个大蛋糕。
这一回，辉瑞直接把桌子给端走了，你们要想复现，别说三五年，起码得十年起步，还不一定能复现出来。
和华国的常温超导材料合成有点像，思路告诉你们了，但具体参数你得试一辈子。
辉瑞和效率委员会的行为，显然对白宫的声望造成了进一步打击。
白宫的声望和阿美利肯差在地球上的地位差不多，早就掉地上了。
现在整个象党从上到下，也就候选人自己相信自己还有机会，还能靠着阿尔法科技的惊天猛料逆天翻盘，除了他之外，没人信，大家都希望别输太难看，起码不能丢德州。
要是这次丢德州，那象党离完蛋就不远了。
“米尔斯教授，请说说你的观点。”主持人面带笑意，就得狠狠戳白宫的肺气管啊。
不能给白宫任何喘息的机会。
华国真是我们最好的助选对象，各种技术突破就是一把把刺向白宫的尖刀。
“我认为莱特很重要，莱特至关重要。
他所拥有的直觉才是华国科技突破的关键，没有莱特的存在，我们不会这么被动。
以常温超导为例，大家都知道合成路径，过去五年时间里，从欧洲到北美洲再到东亚，有非常多科学家对于莱特发表在Nature上的常温超导合成思路进行了检验，一再确认他提出的合成路径是对的。
这过程中也做出了非常多有意思的成果，很多材料都可以用这个思路去重构。
大家认为光是这个合成路径的设计思路，足以拿到诺贝尔化学奖。
但为什么没人能复刻常温超导材料？因为没人知道具体参数。
大家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去接近参数的准确值，不知道最关键的这部分。
有人想到吗？没有莱特，我们在这道门前停留了足足五年时间。
如果华国同样没有莱特，他们有再多科学家能打开这道门吗？
我想不行吧。
但我同意梅森教授的观点，我们在部分领域确实落后了，但是我们整体呈现的落后态势，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我们自身出了问题。
新能源是什么高深技术吗？华国的电池和汽车类光伏组件有不卖给我们吗？为什么福特、通用和特斯拉竞争不过比亚迪、华为？
我们的车机系统就是不如华国的车机，这好像也不是多高端的技术吧？
华国最新一代的钙钛矿电池有不对我们做技术授权吗？最新一代的钙钛矿薄膜有不卖给我们吗？
华国在技术输出上丝毫不吝啬，但我们在新能源和光伏领域就是无法和华国竞争。
华国车企跑到阿美利肯来建厂的效率甚至要比我们本土厂商更高，同样用本土工人，他们的效率比我们高，成本比我们低。
如果只是莱特的问题，那么华国现在有技术优势的只会是那么少数几个点，我们依然能够拥有大量的优势产业。
过去我们负责研发，技术授权，华国制造，现在轮到华国技术授权的时候，我们在制造端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我们在科技领域的溃败不是一个莱特造成的，是整体性问题。
去年哈佛的费正清华国研究中心和商学院联合做了一项调查，调查发现过去三年时间里，从华国招收工程师比例越高的企业，他们在成本控制和研发上的表现就越好。
这里的研发也不是多高深的技术研发，无非是生产的流程优化、引入新技术、新技术融入生产流程之类。
很明显，我们的工程师质量已经和华国拉开了差距。
再考虑到工程师的规模，我们的差距会更庞大。
这样的差距正在从工程师蔓延到科研人员，以至于形成今天的局面。”
考虑到驴党即将上台，米尔斯·海默关于哈佛的调查结果没有全说，他们还调查了，印度裔在工程师队伍中占比越高，效率就越低。
这一现象也就是有费正清华国研究中心参与才会调查，要单纯是哈佛商学院，肯定不敢背个种族歧视的名头。
“所以我们需要怎么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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