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色四合。
苏府门口站着一辆四人座马车,高香寒正抱着安安与苏夫人道别,云雀立在一旁,苏夫人留她住两日再回去。
“多谢夫人今日的盛情款待,明儿要是得空,请夫人上我家做客。”
“好,得空我便去。”苏夫人笑的格外慈祥,又吩咐身后的丫鬟递上了准备好的几样点心:“这是给安安的,拿回去吃吧!”
“这……”今天一整天都在苏府,又是吃喝又是玩乐,临走再拿这些东西,高香寒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怎么好意思。”
“拿着拿着,是给孩子吃的。”苏夫人已经叫人将东西放进了马车,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娘儿俩快回去吧!”
高香寒点了点头,道了谢,抱了安安上了马车。
安安玩了一整天,吃晚饭的时候就打哈欠嚷嚷着要睡觉,这一上了车,车马稍微一动,他便躺在高香寒的怀中睡熟了。
车厢内响起了一阵均匀的呼吸声,高香寒浅笑着拨弄着安安柔柔软软的头发,心里一片温暖。
忽然,眼前一阵猝不及防的天旋地转,高香寒只觉得坐不住身子,抱着安安往车棱上撞了过去。她本能的抱紧了安安,头却重重的撞在了车上,半个肩膀也撞的生疼。
车厢外已经响起了苏家车夫无比惊恐的声音:“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这可是……可是八珍坊苏老爷……”
一言未了,却听一声惨叫,外面的人早已经一记手刀打晕了车夫。
高香寒搂着安安浑身都在发抖,心里想起了第一次来枫山村路上的遇到山贼时的情景,看来这是遇上劫匪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早知道这样,当时还不如和云雀留在苏府,住一晚上。这下可好,就她们母子两个,还不任由别人宰割!
“车内的人。是你自己出来,还是让我们请你出来?”外面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有些凌厉,听的高香寒心惊胆战。
若是她一人也就罢了,现在还有个安安。
安安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安全的因素。揉着惺忪的睡眼。眨着眼睛道:“娘……”
高香寒急的直想揪头发,这到底是谁算计她?
“娘……我怕……”安安有些害怕,紧紧的搂住了高香寒的脖颈。
“安安不怕。有娘在呢……”高香寒安慰着安安,头已经伸出了车窗往外看。
十六的夜色比昨晚的夜色还要明亮,照的这一片树林如白昼一般。五个大汉皆蒙着面,手里拿着刀棍,凶神恶煞的盯着高香寒看。车夫已经倒在了一旁,看不出是死是活。
高香寒看的头皮一阵发麻,心里暗暗思忖,河沿镇虽然靠着西山,可这两年也算是比较太平。虽然也有鸡鸣狗盗之辈出没,可像这样明目张胆打劫的却不多。
树大招风,难道是她开酒楼的时候被人惦记上了?
若只是为了财,还有比她生意做的大的,怎么不去劫持他们?
今日去苏府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若是只单单冲着她来,那就太可怕了,看来是早就预谋好的。
“你还不出来?等什么呢?”其中一个身姿挺拔的黑衣人眼神阴冷,厉声喊了一句,又道:“再不出来。可别怪老子不客气。”
好汉不吃眼前亏,高香寒不敢和他们用强的,只能抱着安安从车内爬了出来。
“你们是……”高香寒正想问他们是什么人,忽然后颈一阵剧烈的疼痛,整个人登时疼晕了过去。
“娘……”安安吓的大哭,使劲的摇着高香寒。
“快把人带走,要是让官府发现了,咱们可就全玩完了。”劫匪头目一手拎起了还在大哭不止的安安,一面往他嘴里塞了团破布,几人拖着高香寒上了另外一辆马车,往东边去了……
…………
高家,钱妈妈正惴惴不安的坐在灯下等高香寒回来,黑鹰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等着,也是一脸忧色。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钱妈妈急的站起身来,在堂屋内来来回回踱步。
黑鹰皱眉,略微思忖,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
“难道……出事了?”
高香寒和二皇子走的太近,暗影堂那边早就开始查她,难道是查出了端倪,要下手了?
他不敢想,手指叩击的更重了几分。
“这可怎么才好?”钱妈妈也急了,无端端卷入这场纷争,她们家三小姐可是还蒙在鼓里呢,连点防备都没有。若是早知道二爷的身份和当年的事情,也就早作打算了。如今说什么都是徒劳,太迟了。
“您先别急,兴许是留在了苏家,我去查看查看。”黑鹰目光沉稳,嗖一下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口去。
“你别去了,我去孙夫人家打听打听,没准儿姑娘是去了孙家送云雀也不一定。”言毕,钱妈妈心神不宁的往孙家去问。
孙夫人听闻此事,立刻道:“苏家那边晚膳前就已经送来了信,我家儿媳妇住在了府上,可高家媳妇和安安并未住下,想必应该已经坐了马车在路上了吧!”
听孙夫人这么一说,钱妈妈急的更是六神无主,惨白着脸色道:“糟了,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您别急,兴许马车已在路上了”孙夫人急忙安慰,又道:“我派几个稳妥的小厮去苏府打听,再派人沿路接应,肯定不会有事。”
钱妈妈扶着额头,道了声谢,人却早就没了精神,一路蔫蔫的回了家。
钱妈妈一走,孙夫人便派了府上几个得力的小厮去苏府和路上接应。
“怎么?还没回来?”黑鹰站在堂屋门口等候,见钱妈妈高一脚底一脚的走了进来,心里登时已经知道了答案。
钱妈妈再是个经历风雨的老人,此刻她也淡定不了,还没到堂屋门口,整个人就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这可怎么办?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肯定是出事了……怎么办……”
黑鹰捏紧了拳头,扶起钱妈妈,安慰道:“妈妈别怕,我这就去找,若真是出事了,我一定想办法救她。”
钱妈妈木然的点点头,满心的希望都落在了黑鹰的身上:“那你快去,可一定要找到我家姑娘和安哥儿……”
黑鹰点点头,道了声放心,人却已经飘了出院里去。
…………
苏家后院,二爷正和苏子谦坐在白日里与高香寒说话的凉亭内对弈。
十六的月色比十五的月色更好,大如银盆,皎洁如玉。
二爷执白子,苏子谦执黑子,两人皆是一脸从容淡定,可棋面上却杀气腾腾。
“子谦,近来你的棋艺可是见长。”二爷执子,看着棋局夸赞了一句。
苏子谦得了二爷的赞,心里略喜,嘴上却谦虚道:“还是二爷技高一筹,属下无论如何也是追不上的。”
二爷哈哈大笑,一脸的畅快,道:“这倒也是,你与我对弈,可是从未赢过。”
赢?我敢赢吗?
苏子谦腹诽,可心里却很自在。
他们虽然是主仆,可一直情同兄弟一般。
“我大哥那边怎么样了?”想着出宫前大皇子略带阴冷的眸子,二爷不由叹道:“我与大哥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在一起下过棋了,想想帝王家的儿子,还真是悲哀。”
“二爷……”苏子谦一惊,立刻提醒道:“您身份贵重,怎可说出这样的话来?将来天下万民可都全依靠着您呢!”
二爷不置可否的耸耸肩,道:“为了太子之位,我与大哥斗了这么多年,他伤我也伤,若是有朝一日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位,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另一个呢?”
二爷眉目中有些哀伤,手足相残,这世上肯定没有比这个更加残忍的事情了。
苏子谦听着,脸色顿时纠结了起来。
他想到了自己的弟弟苏成,若是让他和苏成厮杀……
他不敢再想,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同样也不知道哪个位子所要付出的代价和痛苦……
见气氛沉闷,苏子谦立刻干笑着转移话题,笑道:“今儿看您和高姑娘在亭子里聊的挺起劲,我还从没见您像今天那么开心过呢!”
一听苏子谦提起了高香寒,二爷眸中立刻闪过了一丝喜悦,掩饰不住的幸福,道:“不过是说些生意上的事情。”
“生意上的事情?二爷什么时候关心起生意来了?还真是新鲜!”苏子谦故意打趣,眼中满是狡黠。
二爷有些尴尬,这小子,明知故问,成心让他难堪,因皱眉道:“爷的事情还用你过问不成?小心明儿我让父皇赐你个丑女当夫人。”
苏子谦汗颜,这也太狠了吧!
“我还是要美女吧!”苏子谦嘟嘟囔囔,又落了一子。
二爷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轻松的活着是这般的自在。
两人又下了两盘棋,二爷也有些睡意来袭,打了个哈欠道:“不下了,明儿我还要去东阳县考察,早些歇着吧!”
苏子谦收了棋,二人一前一后的往卧房去,才走至庑廊,就有个府中的小丫头过来请苏子谦。
“大少爷,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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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的生日,下午朋友叫了去吃饭,晚上的更新可能会稍微晚一点,亲爱的们莫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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