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泽正在街上走着,他是靠街的一边走的,没往大道的正中间走,那里全是车,又无店铺,没什么好看。他看到街边有一处茶庄,这茶庄三层高,门面极大,便道:“走,咱们去茶庄里转转,如果有好的茶,咱们买些带回家,亲戚朋友也能分一分。”
付丙荣道:“对啊,送茶这可是高雅的事儿,很有面子的。”
就在这时,忽然后面跑过来一个人,边跑边叫:“借过借过,都小心些,莫要碰了我家祖传的花瓶,碰坏了你们赔不起的!”
边跑边叫,说话的声音极大,杨泽回头看了眼,见一个瘦小的汉子,直直地冲着自己跑了过来,他急忙往旁边一让,倒也没多想什么,街上人这么多,这人又抱着花瓶,给人家让个道也是正常的。
杨泽往旁边躲了过去,付丙荣等人自然也不会站着不动,他们初来长安,虽算不上“怕生”,但肯定都不想惹麻烦,所以全都躲到一旁,给后面的瘦小汉子让道。
可这瘦小汉子跑到杨泽身边时,突然叫道:“哎,别绊我啊!”说着话,他在杨泽的身边一趔斜,看样子是要摔倒!
杨泽忙道:“小心,小心……”
还没等他喊完,这瘦小汉子就摔倒在地,手里的花瓶也掉到了地上,砰地一声大响,碎了!
杨泽上前一步,扶住瘦小汉子道:“你没事儿吧,有没有摔伤?”
后面的付丙荣也过来了,道:“哎呀,花瓶碎了,真可惜,这花瓶看上去挺不错的!”
这瘦小汉子却不肯起来,叫道:“你扶我干什么,我的腿疼,摔伤了,还有我的花瓶,怎么碎了,这可是我家祖传的花瓶,值三百贯呢!”
“先看看人有没有事儿,我给你看看腿!”杨泽说道,他看这瘦小汉子刚才摔得不轻,便关心一下,他一向是喜欢留个善缘的,再加上事发突然,他便忽略了刚才瘦小汉子说的话,就是那句,别绊我啊,这句可是很关键的话!
瘦小汉子把该喊的都喊了,往后看了一眼,发现那个黑衣汉子已经跟了上来,他拉着杨泽的胳臂,顺势站了起来。
杨泽见他站起来挺麻利的,奇道:“你腿没事儿了?没有摔伤啊?”既然没有摔伤,干嘛刚才喊得那么大声!
便瘦小汉子却死死抓住杨泽的胳臂,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叫道:“你干嘛绊我,害我摔了一跤,把祖传的花瓶给摔碎了!”
杨泽大吃一惊,立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是“碰瓷”啊,这年头就有碰瓷的事儿了?怎么自己刚到长安,就碰上这种恶心事儿了!
后面的付丙荣却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儿,他在林州可是横着走的人物,谁敢找他碰瓷啊,他连听都没听说过!付丙荣很惊讶地道:“我师父哪有绊你,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我师父还好心扶你起来呢!”
谭正文经历的事儿却比付丙荣多,他骂了声:“混帐东西,碰瓷竟然碰到我们头上来了!”
木根呆头呆脑地道:“怎么回事儿,这是咋地啦?”他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儿了!
严诚厚走在最后,没看清前面发生的事儿,还以真是杨泽不小心绊了一下子这瘦小汉子呢,他道:“这花瓶多少钱,我们赔!”
瘦小汉子叫道:“不是他绊的我,他干嘛心虚,他干嘛要扶我……咦,你们赔,好啊,你们肯赔就好,省得咱们见官了!”
后面的黑衣汉子停下脚步,嘿地笑了,今晚可真运气,竟然遇上了这么胆小怕事,却又有钱的外乡人,竟然连辩解都不辩解,直接就肯赔钱,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人,这还是头一回呢,可省下了不少的事儿!
杨泽一瞪眼睛,怒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绊你了,是你自己摔倒的,我还好心扶你,看你有没有摔伤,怎么就变成了我绊你的!我看你是纯心讹诈,走,咱们见官去!”
后面的黑衣汉子又嘿了声,心想:“我说嘛,就没这么轻松,看来今天又要去见官,不过,咱们兄弟最不怕的就是见官!”他大步走上前,叫道:“就是你绊的他,爷爷我亲眼看见的!”他上前抓住了杨泽的另一条胳臂。
付丙荣大怒,叫道:“你算老几,谁的裤裆露了风,把你给掉出来了!”上前一脚,踹到了黑衣汉子的腰上,接着打掉黑衣汉子抓着杨泽的手!
谭正文上前也飞脚连踹,顿时就把黑衣汉子给踹倒在地!
杨泽趁势也甩掉了瘦小汉子的手,冷笑道:“见官是吧,好啊,今天不见官还不行了呢!”
严诚厚大吃一惊,他从小生长在佃户之家,最怕的就是惹事生非,忙道:“息事宁人,这便算了吧!”
杨泽瞪了他一眼,道:“你想息事宁人,可人家却不肯呢,别在这儿一厢情愿!”他又一指地上的两个汉子,道:“看你们是老手了,不知多少人被你们讹诈过,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了,还等什么,揍他们丫挺的!”
付丙荣和谭正文冲上前去,乒乒乓乓就是一通大打出手,把两个汉子打得满地找牙,连声呼痛,木根也不甘落后,冲上去,抬脚乱踢,着实过了一把大侠的瘾头!
朱雀大街上行人本就极多,京城之人更是喜欢看热闹,尤其是本地人,有认识这兄弟俩的,无不嘻嘻哈哈地说笑,都说这俩家伙这回算是碰上横的了,比他们这两个地痞无赖还要横!
黑衣汉子和瘦小汉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边躲闪一边惊骇,他们干这种碰瓷的事儿可不是一回两回了,次数太多了,简直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但敢直接动手揍他俩的,却是头一回碰到,外乡人遇到这种事儿都是着急辩解,哪可能立即动手,再说就算动手,也是他俩动手,他俩被直接打倒在地,还是破天荒,绝对的第一次!
一通狠揍之后,付丙荣叫道:“抓他两个去见官,把他们两个流放,就流放到林州去,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杨泽想了想,这种小地痞肯定是有后台的,办的事又这么可恶,如果只抓他俩,估计也就是打一顿板子的事,过后还得放了,只有抓到他们后台的地痞头子,才能狠狠地给他们教训。
摆了摆手,杨泽道:“算了,揍一顿也就算了,让他俩滚蛋吧!”
付丙荣收了手,笑道:“便宜他俩了。你们两个还不快滚!”
严诚厚松了口气,道:“算了算了,就当这事儿没发生吧!”
两个汉子从地上爬起来,抱头鼠窜,直逃出十几丈远,觉得安全了,这才回头,叫道:“你们几个,有种的别跑,等爷爷叫人去,有种别跑啊,就在这儿等着,谁跑谁是孙子!”说完,他俩跑了。
木根奇道:“不是谁跑谁是孙子么,他俩干嘛还要跑?”
围观的百姓哈哈大笑,都道:“因为他俩就是孙子,不跑不行啊!”
有本地的百姓好意提醒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惹上麻烦了,还是赶紧走吧,他俩可是有帮手的,小心真的叫人来,你们可要吃大亏的!”
更有的百姓道:“其实赔两钱也就得了,他说三百贯,你们只要给他一两贯,就能没事儿,那花瓶顶多值几十文,他们就是为了讹钱罢了,何况惹着麻烦!”
谭正文却道:“一个子儿也不给,看他们能怎么着,老子宁可把钱输在赌坊里,也不给他们!”
教训了地痞小流氓之后,付丙荣等人都感兴奋,得意洋洋地跟在杨泽的后面,往那处茶庄走去。
杨泽进了茶庄,见铺子里全是茶叶,便开始挨个地看茶,看了一圈之后,叫过一个伙计,道:“你们这儿最好的茶是哪种?”
伙计过来后,表情有些尴尬,道:“客官,你是初来京城吧,我看买茶这事儿不着急,你们快点儿走吧!”
杨泽奇道:“真是稀奇了,怎么还有往外赶客人的道理,你们京城里的铺子都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伙计忙道:“不是不是,咱们开门做生意的,怎么能赶客人呢,客人就是衣食父母啊!刚才街上的事儿小的都看到了,你们惹了祸啦,要是再不赶紧走,等他们叫来人,你们想走都走不了啦,那俩人可不好惹,小的这是为你们好,他们的老大横着呢,就连我们这店,都得给他们好处!”
收保护费?杨泽愈发地吃惊,京城天子脚下,朱雀大街之上,就有这种事,官府是干什么吃的,起码也得粉饰一下太平吧,这朱雀大街可是京城的脸面,就算有帮派收保护费,也不能在这里收啊!
正说话间,就听店外有人叫嚷:“是谁打了爷爷的弟兄,出来让爷爷看看!”
顺着喊话声,杨泽向店外看去,就见店外站着一群大汉,为首一人穿着件小坎肩,露着双臂,臂上有刺青,左胳臂上刺着“生不惧京兆尹”,右胳臂上则刺着“死不惧阎罗王”,再看脸上则是满脸的横肉,一脸的络腮胡子,年纪四十左右,表情极是凶悍,两眼外突,正恶狠狠地看着店里!
杨泽心想:“这就是后台老大?看样子挺凶狠的,可这种外表凶狠的人,不见得就是真正的后台老大,充其量也就是个打手头目罢了!碰瓷碰到了我的身上,那我可不能客气了,要是连地痞流氓我都收拾不下,那以后怎么在京城立足,不得让别的官员笑掉大牙!”
杨泽哼了声,道:“哪个孙子想看看我?报上名来!”
那大汉身后站着的正是瘦小汉子,他叫道:“闯爷,就是这帮小子,外地来的竟然也敢嚣张,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
那黑衣汉子也在场,他则叫道:“我们闯爷想看你,出来!”
杨泽笑道:“报得好名,原来孙子叫闯儿,孙子进来说话,让我也看看你!”他心想,怎么又是叫闯爷的,在瓜州遇见一个,在长安又遇到一个,难不成这年头流氓地痞时髦叫闯爷?这是一个统一称呼,不闯就混不开?
他这么一说,外面的大汉尽皆大怒,那双臂刺青的闯爷怒道:“好孙子,竟然敢占你家爷爷的便宜,好,那我就进来,让你看看你家闯爷!”
杨泽哈哈大笑,拍手笑道:“好,真是好孙子,让你进来你就进来,那就进来吧,爷爷给你糖吃!”
那自称闯爷的大汉正要进店,一听这话,立时就进不来了,一进来就等于是管爷爷要糖吃,这孙子他当定了呀!
店里的伙计却道:“大爷,各位全是大爷,你们要闹事,莫要在小店里闹,我们还要做生意哪!”
杨泽点了点头,道:“好,那就不在你的店里打,去街上去打,那里地方宽敞!”他说完了这话,忽然压低声音,道:“你们这店有后门没?”好汉不吃眼前亏,对方人数太多,真打起来,怕是占不到便宜,只能靠智取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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