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泽在外面闹腾了半宿,此时已然到了后半夜,刺史府里的人早就安歇,正是睡得香甜之时,除了刺史韩盘。
韩盘大病初愈,还在休养时期,上床休息的时间更早。
可韩盘不知怎么的,今晚就是睡不踏实,总感觉要有事儿发生,可府里一切如常,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连仆人打碎碗盏这样的小事都没有发生。
躺在床上,韩盘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夫人慕容氏睡了一觉睡来,发现丈夫还没有睡,她忍不住问道:“夫君,又在想心事了?你最近心事想得太多,我看你的头发都白了不少!”
韩盘嗯的了声,道:“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不踏实,感觉要有什么事儿发生!”
“可是京城有了消息?不会这么快?”慕容氏道。她还以为是京里要升韩盘官的事儿呢。
韩盘叹了口气,道:“不是。只是觉得心神不宁罢了。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慕容氏却道:“你渴不,我给你倒杯茶。”
“喝茶更睡不着了。”
“那我给你倒杯水!”慕容氏说着,下床给韩盘倒了杯水。
他们的卧室外面有丫环,听到屋里有动静,小声问道:“老爷夫人,有吩咐吗?”
慕容氏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道:“老爷,有两个人求见,是衙门里的一个捕头,还有一个是巡街的卫兵队长。”听声音是府里的二管家,晚上值夜的。
韩盘听了,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道:“让他们进来,在厅里等着。”他起身穿衣,对慕容氏道:“看来是真的出事了,我说我怎么就是睡不着呢!”
慕容氏听丈夫这么一说,也感惊讶,这深更半夜的,手下人来求见,肯定是出了大事,否则再不知趣的人,也不会打扰刺史休息的。
韩盘出了卧室,来到外厅,打发出去丫环,一个人坐在厅里,等着手下到来。
二管家飞跑出去,开大门让胡字和欧阳水进来,低声道:“我这可是冒了被骂的风险,才给你们通报的,有事也还就罢了,要是没事,你俩可害苦我了!”他意思是向两人讨要赏钱,总得给点跑腿钱。
胡字可不敢得罪刺史府里的二管家,但他却不给跑腿钱,只是道:“当然是出了大事,没有大事,你当我们敢这么晚来么,二管家莫急,要是我们有了赏,改rì请你喝酒!”
胡字和欧阳水小跑着来到了后宅,在院里报出职位和名字,韩盘立即叫进。两人进厅之后,不敢怠慢,把今晚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主要是吹嘘自己在事情里的功劳,足尺加三,绝不腼腆,这种关键时候,谁腼腆谁是傻货!
韩盘听了他俩的话,惊得跳起了身,大声道:“钟大疤?就是那个被全国通缉的巨盗?”
胡字和欧阳水抢着回答,都说是杨泽把他给打倒的,杨泽的功劳他俩可不敢抢,但说是他俩帮忙绑人的,却还是可以的。
韩盘叫道:“快,快去一个人,去找向长史来,快快,这事半点耽误不得!”回头又叫道:“夫人,取我的官服来,全套官服。还有,来人啊,备马,备马,召集府里所有的人,拿上武器,就在前院等着!”
胡字和欧阳水抢着飞奔出去,两人都想去找向成卫,这种报信儿的事,从来都是最能得到上官注意的,他俩谁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但谁也不好意思说让对方留下。
胡字道:“要不,咱俩一起去?”
欧阳水道:“正该如此,胡老兄,等事情办完了,咱们拜把子,做个异姓兄弟!”
胡字大喜,道:“我正有此意,咱们自己兄弟,正该互相扶将,一起升官发财……不不,一起为朝廷效力!”
两人一起跑出了刺史府,不顾疲劳,又去找向成卫报信儿了。他俩跑出去没多一会儿,杨泽和解文秀便带着大队跑回来了。
一到门口,杨泽就大叫道:“开门,开门,我是杨泽,要见韩大人!”
二管家开门一看,差点惊骇得摔倒,怎么会这么多人一起来到,不会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他不敢耽误,更不敢管杨泽要什么跑腿钱,连忙飞跑回去,再次向韩盘禀报。
杨泽却不等他浪费时间,直接押着钟大疤等人进了衙门,他和解文秀去大堂上等候,那几个被解救出来的女子,也都让她们进了大堂,趁着这会儿功夫,杨泽给她们看伤。
片刻功夫,韩盘便全套官服的出来了,一进大堂,他便看到了杨泽和解文秀,就见这两个人满头大汗,全身的衣服都湿了,黏在身上,而堂里又是女子,又是一群被绑着的大汉!
韩盘挥手,不让杨泽他们给自己行礼,迫不及待地问道:“哪个是钟大疤?指给本官看!”
杨泽一指被绑得四蹄朝天的钟大疤,道:“就是他,可要验名正身?”
韩盘道:“那是自然!”叫人去取来画影图形,他对着钟大疤仔细对照,确定正是全国通缉的巨盗之后,韩盘立即道:“来人啊,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免得他再逃了!”
杨泽咝地倒抽了口凉气,真是够狠的啊,上来就要挑犯人的手筋脚筋,我顶多拍钟大疤一砖头,可人家刺史大老爷上来就要把人给弄残废,看来我照人家,还真差一个境界呢!
几个捕头冲上前去,按住钟大疤,取刀挑筋,下手毫不留情,把钟大疤的手脚筋脉全部挑断!
钟大疤也真够硬气的,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巨盗,被按翻之后,竟然叫道:“爷爷这辈子杀人放火,早就够本了,想当初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个报应,才不在乎你这狗官……啊……”
他终究还没脱离人类这个范畴,被挑断了筋脉,想不惨叫都不行,再也硬气不起来了!
韩盘冷哼道:“你这吃人的恶魔,杀了你都是轻的,那太便宜你了,非要把你千刀万剐不可!”
杨泽以前不知道钟大疤的事,听说这巨盗竟然吃人,不由得看向解文秀。解文秀点了点头,轻声道:“他喜欢吃初生婴儿,称为食娃羹,这人恶贯满盈,怎么处置他都不过份!”
再看向钟大疤的时候,杨泽眼中已满是怒火,道:“此人该下十八层地狱!”
杨泽又把城外渡喜村码头的事说了,韩盘已经听过一次,他道:“兹事体大,非同小可,等向大人来了,咱们商量一下,看看该怎么解决!”
捕快们修理完钟大疤后,问道:“大人,要不要把这些犯人全给挑了?”
韩盘半点儿犹豫都没有,反正这事儿查明之后,不光是钟大疤,他的手下也一样要全部处斩的,他挥手道:“都挑了!”
捕快们立即便要动手,把那些大汉,还有马二和那几个小地痞全都按翻,就要挨个挑筋!把马二他们吓得大叫,个个吓得魂不附体!
杨泽忙道:“且慢动手。韩大人,这人名叫马二,他戴罪立功,供出了渡喜村码头的事,还是暂且先饶了他!”
韩盘心想:“饶不了的,就算他供出来又怎么样,朝廷不可能放过这些人贩子的,老百姓更是恨他们入骨,不把他们全给斩了,岂能安定民心。”
却听杨泽又道:“不如让他们都戴罪立功,把知道的事儿说说,这样说不定可以救更多的人,至少能让咱们去码头时,救人顺利些!”
这话说得很委婉,而且没说戴罪立功之后,该怎么减少刑罚,其实就是画了个吃不着的大饼而已。
韩盘立即明白了,这不是求情,杨泽虽然年少,却不是善恶不分之人,是不可能给这些恶贼求情的,只是要利用他们罢了!
韩盘点了点头,道:“那便依你,让他们戴罪立功!”
杨泽转身道:“知道啥,就快点儿说,别等上了法场再后悔!”
钟大疤是肯定不会招的,招了也没用,他坏事做绝,不可能得到赦免,而他的手下,也干尽了坏事,个个手上都有人命,也不可能得到赦免,对他们来说,使劲拉垫背的才对,想不掉脑袋,想都不要想了!
所以,能够戴罪立功和官府合作的,只有马二他们几个刚入伙的小地痞!
马二裤子都湿了,吓得尿了,他道:“码头那边,有很多大盗的,听说还有胡人呢,小人愿意替大老爷们去赚开大门,骗他们上当!”
杨泽看向韩盘,韩盘微微点了点头,杨泽便冲捕快们挥手,道:“给他松绑,让他带路!”
那几个小地痞一看马二“没事儿”了,立马儿急了,赶紧争先恐后地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全都说出来,以求保住xìng命。杨泽又让捕快把他们也给松了绑,不怕他们逃掉,这些小地痞也逃不掉。
说话间,向成卫呼哧呼哧地跑了来,后面跟着胡字和欧阳水。向成卫已然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一进大堂便对韩盘叫道:“韩大人,事不宜迟,趁着天没亮,城门未开,还没人给城外的恶盗送信儿,咱们快快带人过去,解救那些女子!”
韩盘道:“本官早有此意,就等着向大人你来呢!”
两人带上大队人马,立即赶往北门,瓜州地处边疆,并不缺马,为了赶时间,人人都骑上了马,飞奔而出。
出了北门,向北一路赶往渡喜村,十里地并不算远,骑马奔驰,不多时便到了。待到了离码头一里多地距离时,怕马蹄声惊动强盗,众人下马步行在黑夜里摸向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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