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救世主：快……巴尔……完了！
伴随着恶魔头颅的活动，伤员尸体上的黑色菌丝蔓延到了附近三米的地方，不断地蠕动。
那是第十四军团死亡守卫的堕落原体、死亡领主莫塔利安。
这位长于巴巴鲁斯苦寒之地、被异形养父养大、厌恶混沌恶魔与灵能的原体，在偏执和嫉妒之心的驱使下，更深层次地研究了禁忌技术。
之后，莫塔利安在兄弟兼父子的泰弗斯的背刺下，选择屈服并彻底投入了纳垢慈父的怀抱，还杀害了自己的原体兄弟。
莫塔利安深受纳垢慈父的宠爱，不知道是缺父爱还是什么原因，他甚至做出了与泰弗斯争宠这等哄堂大孝的行为。
莫塔利安加入混沌之后，纳垢慈父奖励给他一颗瘟疫星球。
而他却对瘟疫星球进行了巴巴鲁斯化改造，将堡垒建在笼罩着毒雾瘴气的高山顶部，统治着下面的数十亿奴隶，就像曾经的异形养父、巴巴鲁斯霸主一样。
这位反抗者，变成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样子，过往的阴影从未散去。
这些年来，莫塔利安都待在瘟疫星球，几乎从不出去，如今却费尽心思借助巫术诅咒来见以前的原体兄弟，与其进行通话。
这是很少见的行为。
莫塔利安操控着变异尸体，摄政王的怒火没有让他感到任何的威胁，沙哑沉闷地嗓音有一丝戏谑。
“我出身高贵的兄弟，你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
莫塔利安打量着基里曼，看到了对方头发枯黄、满脸疲惫的样子，露出了一丝满意的情绪。
他曾经多么嫉妒那些出身优越、备受宠爱的兄弟，而如今他们却一个不如一个。
可悲至极。
就连这位奥特拉玛的明珠，也变成了一具只能靠异形机械才能苟活的躯体。
“你也如此，没想到你变得如此的丑陋，匍匐在混沌邪神的脚下……”
基里曼眼中的怒火稍微平息，反而透露出一丝悲痛：“莫塔利安，你忘了自己曾经是一位反抗者吗，你的勇气和决心去哪里了？！
如今在我眼前的，只不过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一位可悲的懦夫罢了。”
一万年过去，曾经意气风发的原体亲子都失去了理想，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
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莫塔利安似乎被基里曼的眼神与话语刺痛，语气在丑陋呼吸面具下变得阴森扭曲，就像是一座深沉的丧钟：
“是的，你瞧不起我，你们都瞧不起我这位被异形养大的原体，你们出身优越，从未经历过苦难，也不懂得命运的痛苦。
你们从未把我当做是兄弟，就连那位被诅咒的虚伪之人……”
忽然，他的话语被饱含痛苦的哀求打断。
那个声音仿佛在经历无尽的痛苦与绝望：“莫塔利安，我的儿子，我好疼啊，好疼……”
莫塔利安罕见地暴怒，呵斥道：“闭嘴，你这异形！”
另一边，他似乎又进行了什么操作，令那个声音发出更凄厉的惨叫并屏蔽了对方的声音。
那是奴役了人类的巴巴鲁斯霸主，也是他的异形养父。
莫塔利安堕落之后，花了一千年的时间来找到异形养父的灵魂。
然后将异形养父的灵魂保存在巫术装置之内，利用难以想象的可怕疾病以及毒药加以折磨。
基里曼看着莫塔利安，深吸一口气：“帝……父亲他从未……”
莫塔利安似乎处理完了那边的事情，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这边，继续操控着恶魔头颅。
“父亲？你是指那位被权力腐蚀，沉浸在自己力量中不可自拔的暴君吗？”
这位死亡领主发出一声冷笑：“那暴君是如此的虚伪，他设下计谋杀了亲子的养父，就妄想让其卑躬屈膝，为他的权力服务，又将其冷落抛弃。
这是何等的可笑！”
他盯着基里曼，继续说道：
“他都干了什么？
剥夺亲子的权力、高坐于王位之上不管不顾，任由亲子自相残杀，而从不出手相救。
现在更是变成了亚空间中被污染的畸形物体，变成自己最厌恶的事物。
如今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莫塔利安对帝皇是厌恶的。
在泰弗斯的背叛下，他和基因子嗣死亡守卫陷入了腐化，承受着极度的痛苦。
在最为煎熬的时候，他又在幻象中回到了巴巴鲁斯，顶着重重毒雾艰难爬到养父的要塞，而后被击倒濒临死亡。
他重温了曾经苦难的一切，然而这一次帝皇不会来救自己了。
或许自己从未被拯救过。
那只是虚伪者构筑的谎言，为了收服他而上演的悲情戏剧。
这位死亡领主作为反抗者毕生崇拜力量，从不屈服、反对混沌、灵能，想要成为银河最强硬、最势不可挡的强者。
可现实证明他是如此的懦弱，拯救不了任何人。
哪怕是自己。
所以莫塔利安崩溃了。
为了解除死亡守卫们的痛苦，他选择了屈服，将自己的灵魂交托给纳垢，任由自己随波逐流，变成了自己最憎恨的一切。
如今，他接受了这一切，甘愿为纳垢慈父服务，就如同之前为帝皇服务一般。
莫利塔安控制了变异尸体往前走了几步，黑色菌丝进一步扩散。
他沉闷地说道：
“或许那虚伪者之前的言论都是假的，他欺骗了大家，他很喜欢这一切，想要那份来自亚空间的力量。
他渴望成为神明，希望接受人们盲目的崇拜，罗伯特，你崇拜这位‘神明’吗？”
“你应该闭嘴……”
这等歪曲邪论令基里曼变成愤怒，又夹杂了其他的情绪。
他点燃了帝皇之剑，神圣的烈焰汹汹燃烧。
那些黑色菌丝在烈焰的灼烧下尖叫，随后变得枯萎。
莫塔利安似乎有些忌惮帝皇之剑，稍微往后退了一步，目的还未达到自己不能失去这副身躯。
他嗓音变得柔和，但依旧沙哑地可怕：“罗伯特，那虚伪之人自诩神明，把所有责任都压到了你的身上，又高高在上了。
但你的苦苦支撑没有任何的结果，就如同小丑一般左右腾挪，却没有任何的作用。
帝国终将毁灭……”
“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些废话的，那么这一切可以结束了。”
基里曼猛地挥剑，烈焰扫除了大多数的黑色菌尸，就连那具变异尸体也焦黑了一半。
莫塔利安感到一丝疼痛，又生长出更多的菌丝来填补身体：
“你应该冷静，或许你得感激我，因为我这次前来是向你传递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
一个来自前线的消息……”
他冰冷、沉闷的嗓音抛出了摄政王关心的话题：
“你的舰队在朦胧星域遭到了包围伏击，面临着倾覆的危机，你有五个月的时间去拯救这一切。
当然，你也可以继续选择去支援巴尔。
但这样一来朦胧星域的战局将溃烂，被包围的舰队以及所有的区域都会被摧毁。”
基里曼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愣在了原地，眉头紧紧锁住。
这是一个未知的消息。
倘若消息是真的，他将陷入痛苦且艰难的抉择之中。
莫塔利安欣赏着摄政王的忧虑的神情，观察着他的变化。
万年过去，他必须更加了解这位兄弟，才能去布置下一步的计划，以完成纳垢慈父交代的任务。
人类注定会灭绝，混沌将会把整个银河拖入亚空间深处，众神将饱食各个物种的灵魂。
但在那之前，他们必须夺得更多的领土，否则那些充满灵魂之地将变成其他混沌存在的王国。
纳垢慈父对接下来的侵蚀计划更加重视了。
所以他这位受赐福、受宠爱者也要更加认真地对待。
莫塔利安这次过来，就是给予基里曼一个选择，想看看他在各种因素下的倾向。
特别是对于那位希望原体、噬魔者的态度。
这一点至关重要。
那将关系到接下来的计划是否会涉及希望原体。
围攻远征舰队的混沌联军中，并没有纳垢慈父宠儿们的身影。
那些存在企图撇开慈父，独自享用那块诱人的蛋糕，这种行为显然是不被允许的。
好在，慈父已经有了更完美的计划。
倘若计划成功，能够获得的收益足以令其他混沌邪神眼红。
“你也许不相信，但那就是事实，或许不久之后你就能收到消息了……”
莫塔利安抬手投射出一副画面。
画面中是不屈远征第二舰队的某个战斗群，这些舰船在混沌联军的攻击下哀嚎，一艘又一艘的舰船覆灭。
而更多的星球已经遍布火光，人类在混沌恶魔的肆虐下，扭曲成更为惨烈的模样。
他看着摄政王痛苦的表情，更加地舒适。
“罗伯特，我们都知道，那是个艰难的抉择……”
莫塔利安不急不缓地诉说着残酷的事实：
“巴尔和朦胧星域的战局都岌岌可危，但以目前的时间来看，你只能选择一处去拯救。
或许放弃巴尔、放弃希望原体，是更好的选择。
因为朦胧星域整体的战局更加重要，那涉及到更多的星球以及人类生命……”
死亡领主边说着，又准备投射出巴尔星系惨烈的交战画面，以此来为另一个选择投下重重的砝码。
这样能够更进一步刺激到摄政王，让他陷入更加痛苦、艰难的抉择。
不久之前，莫塔利安花费了昂贵的巫术代价，将一只特殊的腐蝇送到了巴尔，试图利用它来观察巴尔的情况。
“巴尔的情况恐怕更糟糕，那些泰伦异形的可怕我们都知道，也许那里已经处于毁灭的边缘。”
他颇为期待地接收了画面并投射出来，以此欣赏摄政王的痛苦表现：
“你看看吧，人类正在泰伦异形的巨口下哀嚎……”
然而，画面闪了不到千分之一秒，就迅速被熄灭了。
“不可能……”
莫塔利安迅速熄灭了投影画面，操控着的丑陋恶魔头颅克制不住地震惊了，眼球几乎要挤出眼眶。
那还是巴尔吗？
难道是情报错误，那里并未发生战争，可胜利庆典又是怎么回事？
这位死亡领主看着腐蝇传递过来的欢腾喜庆场面，还有那些巨大的庆祝雕像，陷入了迷茫。
他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又借助腐蝇再看了一遍。
才终于承认了事实。
巴尔的变化天翻地覆，人们在为战争的胜利筹备庆典，还有许多他看不懂的玩意儿和仪式。
之后，腐蝇啪地一下撞上了某种能量。
彻底化为灰烬。
莫塔利安操控的变异尸体像是静止了一般，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或许是自己在瘟疫星球待太久了，又或许银河的变化太快，他有些跟不上了。
现在，这位死亡领主感到尴尬。
自己精心设计的抉择变成了赤裸裸的笑话，没有了任何的效果。
巴尔的战争早就结束，摄政王也不必前往支援。
在尴尬气氛和基里曼疑惑的眼神中，莫塔利安干巴巴说了一句：
“你不必去巴尔了。”
然后，变异尸体上的黑色菌丝迅速收缩，恶魔头颅在顷刻间枯萎。
整个尸体失去控制倒在了地上。
那位死亡领主下线了。
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纳垢慈父给予的日期临近，他必须抓紧时间去收集更多的情报并重新评估整个计划。
尤其是希望原体这个重要因素对计划的影响。
或许整个计划都要大幅度调整！
“不必去巴尔？”
基里曼对堕落兄弟突然的离去有些疑惑。
他回想着对方的变化，思索着：“难道说，巴尔的战争已经结束，或者已经到了即将胜利的时刻？”
但那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而且莫塔利安刚刚做出的一切，也有可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欺骗自己，从而耽误巴尔的战局。
这位摄政王被堕落兄弟、混沌恶魔们设计欺骗、陷害了太多次，早就有了本能的警惕。
没有收到确切情报之前，他是不会轻易下判断的。
基里曼叫来菲利克斯，命令对方留意不屈远征第二舰队的相关信息，之后就转身往圣所的区域走去。
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思考这件事。
……
九个小时后。
摄政王圣所，办公室。
菲利克斯颇为关心地看了一眼摄政王，但他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免得影响到那位存在的思考。
就在刚刚，摄政王收到了不屈远征第二舰队的求援信息。
他们牺牲了诸多的星语者，才将这一宝贵的求援信息送到这里。
事实正如堕落原体说的一样，第二舰队陷入了混沌联军的包围进攻，在混沌猛烈的攻击下，阵线在一步步萎缩。
倘若五个月内得不到支援，整个舰队的阵线将彻底溃败，导致更大的失败。
基里曼坐在办公桌前，眉宇间透露着深深的焦急与疲惫。
他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到底是继续前往巴尔，还是去朦胧星域支援？
无论选择哪一个，都意味着他亲手抛弃了另一方无数的生命。
任由他们死去。
那不是什么好的感受。
而且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根据航线的计算，一个标准泰拉时后，舰队就会抵达一处亚空间的交界处，那里有唯一一次转向去朦胧星域的机会。
亚空间内也难以对舰队做出其他的调整，他必须在这期间做出最后的选择。
终于，基里曼理性地做出了决定，舰队将前往巴尔。
根据双方数据上的分析，巴尔以及希望原体对帝国更加重要，那些肆虐的泰伦异形也必须遏制，否则它们将威胁到神圣泰拉。
除了理性之外。
这位摄政王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更希望去拯救苦苦支撑的兄弟。
基里曼下达前往巴尔的指令之后，就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战争总是伴随着艰难的抉择。
自己曾以光荣的名义害死过无数的人，也放弃过太多的人，一次又一次。
他只能努力让一切的牺牲变得有价值。
忽然，不远处的通讯机械忽然亮起，发出沙沙的声音。
基里曼看到控制面板上的信息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将其接通。
因为那份通讯是罗恩兄弟发来的！
这位摄政王的心情颇为紧张，也更加关注巴尔的战局情况。
嗡~
希望原体半身影像投射到半空，但由于信号的干扰较为模糊、扭曲。
但能清晰地听到那边有某种轰鸣声和震动，更是有浓浓的烟气遮掩了他的身体，显然是在一处战场！
时间宝贵。
基里曼没有任何的寒暄，直接问道：“罗恩，巴尔的情况如此了，是否需要支援？”
影像中。
罗恩似乎在承受着某种痛苦，他盯着投影设备，眉头紧皱：“喂喂喂，我听不到你说话，信号有点不好……”
之后，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基……老哥，你那边……战争……快……巴尔……嘶……完了！”
这期间，伴随着某种轰鸣、震动，更是传来了诸多星际战士的惨叫声。
基里曼能分辨出来，其中有自己认识的禁军的声音，就连禁军也参与了战斗，而且如此之惨烈。
巴尔的情况恐怕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糟糕！
这位摄政王整颗心都揪了起来，焦急地说道：“罗恩，你们务必坚持住，我三天内就能抵达巴尔！”
这时候，罗恩像是听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丝笑容。
然而，没等他继续说话，信号就滋啦地断掉了，办公室又陷入了沉默。
这时候舰船又发生了震动，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阻碍，警告显示是混沌的袭击。
“混沌异端！”
基里曼咬牙切齿，整个人散发着雷霆之怒，猛地拔出帝皇之剑往外走去。
任何胆敢阻碍他前往巴尔的存在，都不可饶恕！
摄政王率领战士在怒火中拼杀，清理混沌恶魔，整支舰队也在风雨飘摇之中，艰难地往巴尔的区域而去。
这次，他绝对不会迟到！
……
与此同时，巴尔。
嘭——
轰鸣声和震动中，香槟的泡沫喷射而出。
这是一处救世主的保健水浴疗养中心，救世主率领诸多大人们来此休养。
侍从们正在开香槟，然后将这些珍贵的酒液倒在水晶杯中，给各位大人送去。
一位侍从悄然低头行礼，轻轻将一杯香槟放在救世主旁边的桌子上。
他没敢打扰这位伟大的存在，因为对方在进行着重要的通讯。
罗恩躺在合金铁椅上，氤氲的水蒸气几乎全部挡住了他的身体，面前还漂浮着一个通讯机器。
就在刚刚，通讯部门终于联系上了摄政王基里曼，而且第一时间将信号转接了过来。
此刻，基里曼的影像投射在半空，看上去一如既往的疲惫，对方的嘴巴张着像是说了什么，却没有声音传来。
这时轰鸣声又出现。
脚底传来的巨力让罗恩感到痛苦，顿时皱起眉头：“嘶~喂喂喂，我听不到你说话，信号有点不好……”
通讯模块的发声系统似乎被干扰了。
“什么破通讯！”
这位救世主颇为无奈，但联系的机会宝贵。
他尽可能抓住机会阐述巴尔目前的情况，但信号还是断断续续的：
“基里曼老哥，你那边情况如何，巴尔的战争胜利了，已经恢复重建，你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快点来参加胜利庆典。
这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反而对整体战局有帮助，我们最近探索到了全新的长途网道航线，能够更快抵达各大星域。
到时候给你开个高速……
嘶，好痛，总之赶紧过来，否则我们香槟都开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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