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京师紫禁城,皇极殿。
这是崇祯帝上早朝的宫殿,也是大明朝廷决定重大事项的地方。
“宣振明军使节卢象升觐见!”一个太监大声高呼。
卢象升不卑不亢,昂首走进了这个他以前来过很多次的大殿,大明的权力中心。
“振明军五军都督府中都督、征鞑兵团督师、上将军卢象升见过大明皇帝!”卢象升微一弯腰拱手道。
“大胆逆贼,觐见皇上还不下跪大理参拜!”一个御史大声喝问道。
“哈哈哈!”卢象升仰天大笑。
“卢象升,你为何发笑?”崇祯帝亲自问道。
“我笑你们不知今夕是何时,我振明军已经从南北两个方向大军压境,包围了北京城,大明京畿已经没有任何能战的军队,竟然还要摆什么架子,妄图要我这个振明军使节下跪参拜。”卢象升犀利地反击道。
“卢象升,我大明京师还有精兵十万,京城城高墙厚,鞑子多次入寇京畿,都对北京城没有办法,又岂是你们振明军能攻下的。”陈新甲自壮胆气地说道。
“哈哈,让大明官兵为之胆颤的鞑子兵马,被我振明军杀得落荒而逃,我征鞑兵团正在鞑子腹地攻城略地,他们不行不代表振明军不行。
更何况我振明已经占领辽西、北直隶各州府和山东全境,大明在北方仅剩下京城一座孤城,漕运也已经断了,你们自己说还能坚持多久?”卢象升不客气地揭短道。
“我大明看来是危险了,四面皆敌啊!”
“还是早点投降吧,城里也早就乱了。”
“漕运断了,没有粮食还怎么守城,赶紧投降吧。”
“满鞑把我们大明打得满地找牙,却被振明军打的四处逃窜,这个差距实在太大了,这仗没法打。”
……
大殿里的明廷官员纷纷议论。
“肃静!”崇祯帝忍无可忍大声呵斥道,然后对着卢象升说:“卢象升,你原是我大明臣子,朕自问对你不薄,为何要背叛大明!”
“皇上,象升正是顾念您曾经的知遇之恩,才主动请缨进城,给皇上您和众位大臣找一条活路。
至于您说的我为什么要背叛大明?我没有背叛大明,那年鞑子入寇京畿,我为名为总督天下勤王兵马,可是因为杨嗣昌、高起潜一心求和,不断分走我的兵马,最后我手头仅剩下五六千人马。
可笑我一总督天下兵马的督师,在整个京畿竟然得不到补给,我的五六千人马又饥又疲,再过两天,不等鞑子来打,必然全军崩溃。
象升无奈之下,也只能战死疆场以报皇恩,在巨鹿贾庄,我明知不敌,带领五千忠心大明的将士向鞑子发起而来决死冲击,大战一天全军几乎全部战死。
象升也因重伤昏迷,就在这个时候,惟有我主林峰,带领振明军不顾个人安危,突击进入鞑子大军,搭救了象升。
从那一刻起,大明的卢象升已经死了。现在站在诸位面前的是振明军的卢象升,我问心无愧!”卢象升直至今日,才有机会说出当日战场情景,一抒心中的郁结。
“阿,原来当年贾庄之战的真相竟然是如此。”
“我们朝廷活活逼死了忠臣啊。”
“在大明朝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
崇祯帝听完心头巨震,他联想起当年的情况,感觉卢象升说的都是真的,他心里真是一个狠啊,都是诸臣误我,诸臣误我!
“高起潜呢,这肮脏货死哪里去了?”崇祯怒道。
“皇上,高监军在镇守京城西门。”
“速将他召开!”崇祯喝道。
不一会儿,高起潜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你个死货,速给我召开,当年鞑子入寇,为什么要分卢总督的兵,为什么要断他们的粮?”崇祯喝问。
“这个,这个当时杨部堂定的要保存军力,奴婢都是按朝廷的意见办的啊。”高起潜看到卢象升竟然来了,心里顿感不妙。
“那不让供应粮草呢?”
“这个,这个粮草供应确实紧张,其他州县是他们势利,认为卢督师要倒了,才不给他供粮的。”高起潜拼命解释道。
“啊,气死朕了!给我将这个奴婢拖出去给朕乱棍打死!”崇祯大怒道,他必须要发泄一下。
“皇爷饶命啊!”高起潜吓得神魂俱灭,大声求饶。
“拖出去,拖出去!”不杀他岂能消除崇祯帝心头之怒,这个时候他恨不得将杨嗣昌都拖出来鞭尸。
“卢总督,当前之事确是小人作祟,现在皇上已经处置了,不知您可否重新回到朝廷辅助皇上。”陈新甲试探道。
“我已经是振明军的人,处理高起潜的事明廷的事,当然你们不处理,等打下京城我们自然也会处置。
现在不说我卢象升对我主林峰忠心不二,早已发誓追随到底,哪怕我重回明廷,又能怎样?
在我振明军,没有任何将领能够带走所属的军队。也没有哪个将领,会糊涂到背叛振明军。
所以我希望皇上和诸位大臣还是理智点,好好谈一下如何选好出路的问题。”卢象升说道。
崇祯帝一听大失所望,他悲哀的说:“你们臣子尚可另投明主,朕又如何有出路?”
“皇上,我主林峰已经允诺,只要皇上能够认清天下大势,将皇位禅让于他,我主将继续继承大明国号,保全历代明帝的尊号。”
“建斗,林峰真能保全大明之国号?”崇祯帝急问。
“我振明军名号就是要重振大明,继承大明的国号也是题中之义。”卢象升回道。
“那朕呢,林峰他又将如何处置?”崇祯帝问道。
“我主心胸宽广,十分大度,愿意册封您为顺天王,以表彰皇上顺应天下大势之功,并保证皇上直系皇亲和个人私财的安全。”卢象升也没遮遮掩掩,说出了底线。
他从内心来讲,也是想为崇祯帝多争取点好处,好让他尽量有个体面的去处。
崇祯帝一听连对他的封号都想好了,看来是真有诚意。不过禅让天下这种事,又岂是谁能舍得的。
崇祯沉吟半:“此事关系重大,朕还需要慎重考虑,建斗先去休息,我们明日再议吧。”
卢象升无奈只能离开。
“皇上,老臣看振明军给的条件也还不错,我们还认命吧。现在外无援兵,内无钱粮,固守北京城太难了。”内阁首辅范复粹说道。
崇祯抬头看着众臣问:“诸臣意见呢?”
大殿里的明臣一改往日一有重大决定必然扯皮反对的传统,没有一个人吭声的。
看来大家也都是明白人,知道北京的陷落不可避免,谁都不想事后被振明军清算。
崇祯失望地看了殿内众人,他是多么希望有人支持他固守北京,有哪一个皇帝愿意放弃皇位,放弃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啊。
到最后,他也只能无奈地挥手让众臣先走,自己无力地瘫坐在龙椅上,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可惜事与愿违。
第二天一早,北京城北的振明军没有等到明廷投降的消息,立即开始了火炮轰城。
负责镇守京城广安门的监军太监曹化淳,在手下众将一致要求下,打开城门投降,北京外城陷落。
城内,成国公朱纯臣和大学士魏藻德、兵部侍郎张缙彦等率领百官,到宫外逼宫,要求立即投降。
崇祯帝此时内外交困,穷途末路之下,只能立即找来卢象升,选择了向振明军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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