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河中船上惊慌呼喊,水军统制一脸张顺焦急赶来,抱拳提醒宋江:“太尉,河中情况很不对,好像有人落水了!”
“当真?”
宋江佯装惊讶看向吴用,跟着又回首追问:“也不知何人落水,这还能救吗?”
“不好说,这里不是小河小湖,一旦出现大风浪”
张顺话刚一半,宋江突然指着对岸惊呼:“快看,南岸风卷沙尘,今日怕是没法渡河了,你快带人去接应。”
“是。”
“张统制,记得落水者能救才救,不能救不得勉强,优先带回船上人员。”
“军师方心,我省得的。”
得了吴用提醒,张顺一阵小跑上船,很快命人起锚离岸。
约折腾了一炷香时间,宋江眼睁睁看着南岸扬起的沙尘,迅速笼罩了附近水域半个江面,但两条船也及时回到北岸码头。
船刚一靠岸,张顺扶住着宋清一路踉跄,呼喊着扑在宋江面前。
“兄长,出事了.”
“哥哥,是樊瑞落水了!”
“没捞起来!”
两人争先恐后哭诉,宋江听完表情惊愕,目瞪口呆看向吴用,呆呆呢喃:“他们说什么?国师落水?”
“好像是这样,怎么如此不小心?”
“国师吃醉在前,刚才风浪摇得船直晃,他趴在船边呕吐,结果不小心,我之过也”
“不干四郎的事,若不是我执意置酒饯行,国师也不会吃醉,张顺,快派人下河救人.”
宋江一边自责一边催促,心里却道宋清演得真不错,那蒙汗药能麻翻一头牛,樊瑞法力再高也要‘醉’。
既然你弱点怕水,而且还要做成意外,只能是失足落水。
一旁的张顺正不知所措,将动未动之际被吴用拽住。
听他语重心长提醒:“太尉,风浪这么大,就连行船都危险,何况下河救人?今日可能是天意,可如实回禀陛下,有罪大家一起.”
“什么一起?若陛下真追究降罪,我宋江一肩担之!”
“兄长。”
“哥哥。”
宋江哭得撕心裂肺,身边众人皆涕泪俱下,仿佛死了亲兄弟一样。
与此同时,距离码头两里外下游水域,沙尘迷雾罩着一叶扁舟。
上有两人,一前一后。
船头者,首戴黄冠、身披鹤氅,负手而立。
“人过来了,准备抄网!”
“嗯,作法便是。”
“乾坤坎兑.分水术,起!”
鹤氅道人虚手一指,只见流动河水突然翻起大浪,却不能撼动小船分毫。
浪头托起一红袍男子,正是那上游落水的樊瑞,被船后的男子用抄网接住,此时躺在船上挺着肚皮,看上去已没了气息。
“师兄,为什么让他受罪,此时才救?”
“你我今日来此,不就是多嘴染上的因果?岂能再不节外生枝,况且这是他劫数,走吧。”
“那他的因果”
“各扫门前雪。”
半个时辰之后,河面上风偃沙息。
张顺奉命调来大战船,顺河而下在两岸寻找尸体,耗去半日光阴,可惜一无所获。
宋江闻言悲伤不住,吴用当即命人买来香蜡纸钱,召集在家兄弟至码头行祭。
祭至黄昏时分,众人才徐徐骑马返回县城,结果在半路遇上戴宗。
“太尉,你们”
“回城再说。”
“啊?哦”
戴宗被吴用挡下,到嘴边的情报没说出来。
结果宋江却主动询问:“金军有动作了?”
“嗯,西路金军初二出的忻州,东路金军昨天出的真定,相州兄弟们已经准备充分,太尉明早动身赶过去,时间上刚刚好。”
“不去了”
“安?”
宋江拉缰停在原地,看着戴宗郑重说道:“我说不去相州,风月关也不打了。”
“啊?为什么?金军这次声势很大,特别是斜也坐镇的西军.”
“我做了错事,要等待陛下降罪,所以战事只得搁置。”
“啊这.”
戴宗一脸茫然,吴用见状靠上前,在他身边耳语数句,听得老戴满脸惊愕,忍不住继续追问:“这跟公明哥哥何干?”
“我意已决,今夜就上奏请罪,先等陛下回音再说,你在燕京辛苦许久,好好休息一阵子。”
“太尉的决定,不告知挞懒吗?”
“暂时不用,等金军取胜再说,若败则不必说”
看出宋江语气铿锵,戴宗再劝就显得不懂事,但还是为没参与感到可惜。
这一次攻势,两路金军攻击距离都近,可以说在自己家门口作战,后勤补给根本不成问题。
都元帅斜也坐镇西路,对前线先锋耶律余睹,直接下达了死战命令,并且已依计去五台山请人,太原的战斗必然激烈;
而东路军也不遑多让,新元帅挞懒以留守燕京的郭药师为先锋,再次将常胜军推出舞台。
斜也的战术用意很明显,他先让辽国降将与杨长消耗,之后才轮到金军主力出场,一方面降低女真人伤亡,一方面借助正常对外战争,弱化辽军在金军中的占比。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说这些辽人已经并入金国,前有蒲察石家奴状告耶律余睹怯战,后有人在欲救辽帝耶律延禧,没人保证他们不生二心。
当然,斜也也想借杨长之手,削弱军中亲粘罕的力量。
粘罕借纳娶元妃萧贵哥,招降了耶律延禧遗下的大批辽将,加上之前投降的耶律余睹,近七成辽军都归于西路军。
为了安抚这些辽国降将,粘罕把元妃直接安置在云中府,就连回上京任国相都没带走,不过这萧贵哥年近五旬,粘罕纳她次室并非为美色,仅仅作为政治工具利用。
七月底,八月初。
杨长刚对各州完成调整,削减了辽州、威胜、平北、潞州守将与驻军,然后主要部署在太原、平定、泽州三地。
考虑到平定军与真定接壤,将直接面对来自河北的压力,杨长遂以孙安为兵马总管,擢升在太原之战表现突出的李彦仙为副总管,以史进、欧鹏、马麟等人为统制与统领,并在平定军留了三万人马。
而原本划给林冲的大将鲁智深,在上次参加婚礼后赶上收复平定,战斗结束即随武松回到阳曲,与杨志等老友每日团聚切磋。
熬到曹正、韩滔等人都去外地赴任,就剩鲁智深一人还‘赖在’阳曲没走,终于在八月初三向杨长请辞。
刚到制置使司门口,身后突然传来急促马蹄声。
回首看去,只见时迁引缰飞马,奔走如风。
怎如此着急?
“大师.”
“瞧你一脸焦急,莫非有紧急军情?”
“大师如何得知?金人兵出石岭关,正浩荡往阳曲而来,我正要报知太尉。”
“当真?洒家跟你同去。”
时迁闻言不禁一愣,心说怎么好像很高兴?
鲁智深怎能不高兴?他不为功名不为富贵,只图杀得爽利战得尽兴。
得亏没早走,洒家赚到了。
两人并肩入府,门前护卫不但不拦,还恭敬向他们行礼。
杨长从招安任副先锋开始,官职一路向上爬、地盘也越来越多,却还保持初心不摆架子,亲近兄弟求见都不用通传,也不强求他们称呼正式官职,‘哥哥’、‘三郎’、‘杨兄弟’等都无所谓,这作派与宋江形成鲜明对比。
宋江则对规矩十分看重,特别是穿上紫袍之后尤甚,就连吴用、花荣等心腹求见,都要严格履行门岗通传制度。
鲁、时两人走到殿外阶下,里面的杨长就已经察觉到,连忙提醒武松说道:“外面有人来了,空了再与二哥分享。”
“好吧。”
武松颔首一副受教表情,他刚才与杨长窃窃私语,其实是请教夫妻相处之道。
赵富金年轻貌美又是公主,外加刚新婚缺少生活的磨合,自然偶尔会像小女人使性子,而作为‘钢铁直男’的武松,哪里懂得女儿家的心思?
要是寻常人家姑娘,武松大可以视而不见,但赵富金是杨长妻妹,还是希望关系处融洽,所以才找‘杨前辈’取经。
杨长与三女如鱼得水,很大程度得益于运气凑巧,每个女人都是在最好年龄,以最有利自己的方式出现,更兼这厮腰好、有力、会玩。
使小性儿?谁不败在【一虎之力】之下?事后都如温顺羔羊。
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树叶,也没有完全可以复制的成功,杨长的经验也不一定适合武松,但他让三个女人帮着引导,小姨子一定会不断成长。
武松转身看到鲁智深招手,立刻想到他近日要来辞行,便小声提醒:“外州兄弟都已走尽,就剩大师一人没动身,看来离别就在今天。”
“是吗?”
杨长见鲁智深满面春风,心说这是离别该有的表情?
“杨兄弟,金军打来了,已经走到.”
鲁智深边走边说,突然忘了具体地名,便侧身询问时迁:“哪个地方呢?”
“百井寨。”
“对对,百井寨。”
杨长听完双目一凛,问道:“百井寨?莫非石岭关以南六七十里,那个被废弃的军寨?”
“正是。”时迁点头回应:“他们昨天上午出关,下午到百井寨过夜,其实如果骑兵全速前行,昨天夜里就能到阳曲。”
“骑兵走成步兵速度?可探到这支军队主将是谁?”
“夜枭不敢太靠近,不过从旗帜、甲胄来看,应该是辽国降军。”
“哦?莫非耶律余睹?”
杨长话音刚落,鲁智深就嚷嚷道:“又是这怂货?上次在平定跑得快,现在又主动来送?杨兄弟,让洒家去灭了他!”
“大师,你不回泽州?”
“这里有仗打,洒家才不走。”
“三郎你看.”
武松露出无奈表情,杨长则摆手笑道:“泽州并无战事,大师晚点走也行,既然金军主动出击,我就却之不恭打守城战,二哥,阳曲城防就交给你了。”
“三郎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去罢。”
“不是.”
鲁智深听到两人对话,又见武松一脸轻松离去,忍不住出言追问:“阳曲现在有兵有将,干嘛还要被动守城?辽国降兵有啥怕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金军这么快卷土重来,然后行军如此缓慢,难保没其他图谋,很有可能掩护别处”
杨长蹙眉回应完,又叫住时迁嘱咐道:“多派夜枭军去打探,汾州、平定也要派人,顺便通知韩滔、孙安小心。”
“是。”
“快去吧。”
“好。”
等到时迁也抱拳离去,偌大的制置使司前殿,就剩下鲁智深与杨长。
“这就完了?洒家能干点啥?”
“不急,大师先回去休息,等有了确切情报,摸清楚金人的意图,我自会升帐点将,少不了让大师厮杀。”
“出家人不打诳语”
鲁智深话刚出口,突然意识到说错了,旋即摸着光头直晃,喃喃道:“不对,杨兄弟没出家,你作为太尉、制置使,可能不要食言啊。”
“哪能呢?”
“你每次都大杀四方,要是出场就把金人吓跑,那不没得玩了?”
“嗯?大师先回,我自有计较.”
杨长将鲁智深送出府门,转身就盘算和尚刚才那句话,心说他提醒得很有道理。
自己现在卡在炼气五层,由于拿下太原与平定军两州,人望值再次将铜碑顶满溢出,只要单纯补杀气就能升级。
而且自从觉醒【山地剥】天赋,杨长对击杀将领需求也增加,之前太原积累下来的技能,已经全部给兄弟们使用,只留了骑术、枪棒各一张,那是给儿子杨煌提前备下。
当然,只要有多余好技能或天赋,身为人父会不自觉给儿子预留,这是每个男人隐在血脉中的父爱本能,希望把一切美好留给子女。
杨长只需要捡尸摸宝,并不在乎是谁出手斩将。
所以派出兄弟们代劳,或许更能稳住潜在敌人,让自己利益最大化?
阳曲城有将有兵,得到情报却按兵不动,这让耶律余睹心里打鼓。
八月初三当天,他率领五万辽国降兵,一天才仅仅走了六十里,并早早安营下寨。
耶律余睹扎营在三交口,距离阳曲还有二十余里。
这厮被杨长打出心里阴影,但此次又迫不得已当了先锋,只得以试探为理由缓慢行军,用来应付监军蒲察石家奴。
没错,这位与自己不对付的家伙,在嫡系军队被李彦仙打光后,被都元帅斜也任命为监军,他仿佛猴子头上的紧箍咒,让耶律余睹十分头痛。
夜里,中军大帐商议完明日作战,蒲察石家奴、耶律怀义、耶律涂山、耶律恕、耶律高八等将各自归寨。
是的,除了先锋耶律余睹,云中辽国降将几乎到齐,这才聚集了五万之众。
“将军,明日就要开战,若我们不用尽全力,必为蒲察石家奴攻讦,可明明守城都打不过,现在却还得攻城,不若另做打算?”
“另做打算?”
耶律余睹蹙眉扭头,看到亲信记室韩福奴的表情,马上明白他在表达什么,随即厉声追问:“你要我学郭药师?”
“金人一直防着我们,都元帅此次让辽军在前,几乎明着让咱们送死,这不是没办法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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