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杨长一脸懵状,二女还是面不改色。
特别是扈三娘,还是一本正经,意味深长问道:“人就在阳曲,大王真不承认?”
“不是。”
杨长哭笑不得,大步流星走上前,把他双手一摊,对曰:“你们让我承认啥?是不是有人恶作剧?”
“不像。”
赵福金收到眼神示意,但也是这样的回答。
杨长见二女说得真诚,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昏迷期间瞎搞。
但天天和鲁智深同吃同住,有鲁大师念经‘解控’,不至于闹出这样荒唐事来,何况还挺着大肚子上门。
咋的?想让自己接盘?
等等,我现在就一个儿子,她俩该不会为了多个子嗣,带着滤镜认可来人?
想到这里,杨长猛咽了咽口水,俯下身子盯着赵福金,正色问道:“公主,你们言之凿凿,但我一点印象没有,那女人叫什么名字?能不能给点提示?”
“邢秉懿。”
“安?谁?”
“就是康王妃,赵构的原配。”
赵福金话音刚落,杨长顿时松了口气,顺势坐在桌案上。
“那跟我没关系,听说她被粘罕霸占强娶,肚子里也是金人的种”
“等等,她不是在上京么?是怎么到的阳曲?”
不待二女回话,杨长又接了这一句,赵福金则淡淡说道:“樊瑞送到平定军,点名交给大王安顿,邢秉懿也说要见你.”
“这我.”
杨长一时人都麻了。
你前夫在应天当皇帝,现任在金国做国相兼都元帅,特么赖上我算什么意思?
不对。
难道因为前年在真定,我冒充赵构的人拨撩了一下,然后只救小姨子不救你?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哥们跟你不熟好么?
“不是,我真没.”
“好了公主妹妹,咱们别吓大王了。”
“嗯?”
“邢王妃找大王,是想在咱们这儿落脚,不希望回应天而已”
扈三娘此话一出,杨某人心中大石落地,但跟着就是赵福金埋怨,“邢秉懿说你骗了她,这件事是真的吧?”
“嘿嘿,意外,意外。”
杨长双手一摊,尴尬回应道:“前年在真定救小妹,机缘凑巧遇上了她,便说了几句违心话.”
“所以嘛,有因才有果。”
“怀着孕走这么远,看来离开金国的决心很大,也幸好有樊瑞沿途护送,对了,你问没问她什么打算?”
“能有啥打算?”
赵福金轻轻摇头,“她怀了粘罕的骨肉,肯定没脸回应天去,而且赵构立了她人为后,也回不去了。”
“几个月了?”
“七个来月。”
“嘶”
杨长倒吸一口凉,心说胎儿已经这么大,确实不适合直接打掉。
不过她跟着南下数月,粘罕的种居然都没掉,这孩子顽强得有些可怕,但自己早晚要杀粘罕,留下这野种不会是祸患吧?
樊瑞啊樊瑞,你和赵构有梁子,给我玩祸水东引?
好好好,既然主动挑起因果,我三老婆的破境机缘,赖也得赖上二仙山。
看到杨长沉默不语,赵福金又继续说道:“邢秉懿也是可怜人,在金国吃了不少的苦,家人也因为赵构原因,在汴京受到排挤和打压,等她顺利生产之后,要么送回汴京与家人团聚,要么把她家人接来?”
“送回汴京?那能受待见?不过若留在河东,感觉也不妥当,名不正言不顺”
“大王,她既如此可怜,能帮就帮一把好了,不如劝她改嫁他人?不少兄弟还单着。”
扈三娘此话一出,杨长内心直呼想法大胆。
这婆娘年轻貌美,还是伪帝赵构的原配,改嫁估计比潘金莲抢手,但关键有个拖油瓶,还特么是粘罕的种,谁有这种胆量接盘?
想到此处,杨长摇头回应道:“如果有人你情我愿,这事当然可以促成,就怕强人所难,总之等她生了再说,对了,人安顿在哪里?我们家吗?”
“没有,我做主安顿在妹妹家,她俩相熟且孕期差不多,正好就一并照顾了。”
“二哥家?”
杨长对赵福金竖起大拇指。
赵福金在涉县留了两日,眼看无事便启程回阳曲,扈三娘担心仇琼英耐不住,也就‘搭她快车’同行。
杨长才过了几天好日子,一下又恢复到‘光棍’状态,但在二女走前给了道手令,让她们中途在襄垣停留,着令宣赞、蔡庆等人回阳曲休养,神医安道全也一路同行,顺便给邢秉懿诊诊脉。
六月初六,刚送走两位王妃,泽州便传来好消息。
孙新夫妇策反李云、朱富,助闻焕章成功夺取卫州汲县,占了宋江的招讨使司衙门,主将张顺当时不在城中,得到消息便带水军乘船逃往下游。
杨长欣然召来众将,一脸兴奋说道:“闻先生成功拿下卫州,就如同尖刀插入心脏,宋江就算知道消息,想插手也已经来不及了,你们这就去集合军队,是时候夺回风月关了。”
“是。”
“遵命。”
阮小七、孙立应和同事,武松却蹙眉提醒道:“三郎,怀州还没消息呢,不再等一等吗?呼延灼毕竟名将”
“无妨,不等了。”
杨长大手一挥,笑呵呵对曰:“呼延灼再是名将,也不敢与林总管硬拼,而他用兵素来谨慎,怀州慢一点也正常,不过卫州被我们拿下,张顺的水军也逃了,呼延灼就成瓮中之鳖,蹦跶不了几天。”
“对对对,担心那些作甚?那可是豹子头林冲,还对付不了呼延灼?还是速速发兵风月关,别让宋江跑了!”
阮小七得了秦明的属性,正愁没地方施展新本领,这会一听有仗打最积极。
此话一出,众人皆不再言,纷纷辞了杨长,各自去整军。
从涉县到风月关,骑兵半日就能赶到,但骑兵只适合地面,攻打关隘需要步兵,而且各营步卒也想立功。
所以涉县一万步骑,一次性点了九千人。
当然,杨长之所以带这么多兵,也是为战后驻守做准备,他认为跟着步兵的节奏,估计刚到晚上就能抵达,而晚上正是自己的优势。
只不过,卫州与相州南北接壤,走太行外至风月关总距离也近,所以即便闻焕章快马加鞭传信,时间上也快不了太多。
杨长出兵的当天中午,卫州的情报被白胜带到风月关。
宋江得了消息大惊失色,当即跟失神一般不停呢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太尉。”
吴用上前将其扶住,语重心长提醒道:“大势已去,不如撤吧?”
“撤?呵”宋江发出冷笑:“撤向哪里?我的招讨使司衙门都没了.”
“先撤回相州,趁着闻焕章立足不稳.”
“立足未稳?”
宋江打断吴用,咬牙切齿骂道:“狗娘养的,有李云、朱富相助,我看他们稳得很!”
“太尉息怒。”
吴用摇动羽扇为其降温,并叫住白胜转移话题,“李云、朱富素来义气,怎么突然就被策反了?你知道原因吗?”
“我我.”
“知道就说!吞吞吐吐作甚?拉不出来?”
宋江越想越来气,连带着白胜也一起骂。
而白胜被骂得面红耳赤,当即低头回应道:“听说是顾大嫂游说,她说”
“又是这天杀的恶妇,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等等,你说顾大嫂去了卫州?那这便是杨长之意,这厮故意拖延时间,原来是为了稳住我们,好让闻焕章成事.”
“杨长这厮奸得很。”
宋江已经麻木了,他此时意识到骂了白胜失态,旋即又轻言细语问道:“对了,那恶妇用什么法子,居然能把李云、朱富说服?他们之间似乎没啥交情,总不能是色诱吧?”
“不,不是.”
“我想是朱贵被杀一事,他毕竟是朱富亲兄弟,顾大嫂必向太尉泼脏水,当初就不该”
吴用非常笃定,但话到末尾戛然而止。
宋江此时冷静许多,他看到白胜则欲言又止的表情,于是没有理会吴用,反而好奇追问白胜:“莫非还有别的原因?”
“他们说他们”
“说!”
“他们说有证据,证明晁天王当初中箭,是太尉指使人暗算”
白胜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宋江。
宋江听了完全不在乎,因为身边兄弟所剩无几,晁盖旧部就白胜和杜迁两人,属于可有可无存在。
“什么陈芝麻烂谷子,泼脏水也不找盆新的?晁盖已经成为过往好么?我们现在不是梁山草寇,而是朝廷重臣与大将,那师徒活该不受重用!”
“太尉,我们还是快撤吧,早点回相州做准备,配合呼延灼两面夹击,说不定还能收复卫州。”
“军师忘了阵林冲?呼延灼还有余力收复卫州,他不丢怀州就不错了。”
“太尉的意思.”
吴用此时也有点慌,还不如宋江头脑清晰。
“我不明白杨长用意,他是准备打出太行山?那会不会继续攻打相州?”
“所以.”
“先装着不知道,继续与杨长虚以委蛇,军师你先回相州准备,做好迎战的准备!”
宋江作为主将,面对危险却让自己先走,听得吴用感激不已,当即劝道:“杨长就一万人,其实没必要虚以委蛇,咱们直接撤走没关系”
“有关系,如果呼延灼战败,相州不就被包围了?若是失去先机丢了相州,我这泽四州招讨使,岂不成了遥领?陛下还会委以重任?”
“这”
看到吴用语塞,宋江继续安慰:“军师安心回去,我最多再留一两日,你与白胜轻骑快行。”
“好吧,太尉保重。”
吴用不再相劝,即与白胜出关。
宋江一边遣人去涉县,一边让裴宣整备兵马、收捡粮草,准备随时弃关回相州。
风月关的异常,看在解家兄弟眼里,他们之前就有动摇。
此时见宋江也要跑,解宝便找到兄长旧事重提,并说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惊得解珍眼如铜铃。
“你说什么?用宋江首级做投名状?”
“嗯呢,咱们兄弟寸功未立,要是现在空手归顺,恐不被重用.”
“糊涂!”
解珍喝住解宝,探头左右确认没人,才低声说道:“当初脱离登州一系,还可以说成志向不同,要是我们做出弑主之举,杨长更不可能重用的,这可是污点!”
“啊?不会吗?”
“当然,杨长有神鬼莫测之能,他要杀宋江简直易如反掌,而我们这么做却要冒险,知道咱们身边多少耳目?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怎么办?宋江已日薄西山.”
解宝越听越心慌,他好不容易从猎户当了将军,可不想跟着宋江败亡。
解珍则安慰说道:“平心而论,宋江待我们不错,可以等到杨长打来,或者宋江离去之时,咱俩自己去投降,不强求麾下兄弟,好聚好散吧。”
“就依兄长。”
山雨欲来风满楼。
宋江确实防着解家兄弟,但一直对他们抱着希望,因为身边确实无人可用了,毕竟自己不破格提拔,那俩猎户永远不了天罡,遑论做到统制一级军官。
可惜忠诚始终是有价的,高品质的人也始终是少数,普通人更多会屈从于现实,只不过解珍并没恩将仇报。
当天黄昏,杨长率部悄无声息抵进风月关,宋江的信使和斥候被半路射杀。
直到晋军近在眼前,宋江才得知危险降临,但幸好早早做了准备,当机立断弃关逃窜。
杨长匆忙赶到关下,宋江的兵马溜得快已撤走九成,解珍、解宝则携千余部曲请降,阮小七则追出关去。
武松见状,急忙提醒:“三郎,既然风月关拿回,要不要去追回小七?此时天也快黑了,要是前方有埋伏”
“无妨。”
杨长摆手对曰:“你与孙总管接手此地,我带着骑兵亲自去接应,非得抓住黑三郎不可!”
“啊?好”
武松想到杨长擅夜战,根本没有理由再劝了。
于是乎,两千骑兵踏着夜色,跟着杨长如虎出笼,杀得前方逃兵心惊胆裂。
裴宣眼看晋军穷追不舍,急忙对宋江献计说道:“太尉,杨长不打算放过咱们,光一味逃命不是办法,小弟率一支兵马回头抵挡,为您争取逃生时间”
“这好.”
宋江逃出风月关途中,已经得知解家兄弟没有再跟来,此时身边就剩裴宣一个独苗,但没有他帮着拖延时间,自己很可能走不了,只能含泪与裴宣道别。
“好兄弟!活着回来!”
“太尉请勿多言,快走!”
裴宣大喝一声,提起双剑调转马头,领着军马逆行杀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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