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青先前没有关心过陈兴奇的事,她自己事情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嫌。
现在听卫方耘说来,才知道陈兴奇在这里这么久,做了多少事。
跟卫方耘的想法一样,孟长青同样觉得,这样的人才,不论围绕皇权的斗争闹的有多厉害,都不应该去波及到他。
是个正常人都会这样想吧!偏偏身在权力中心的人不这样想。
似乎站在那里,就要为自己的权利不顾一切,那到底是人,还是被权利裹挟的怪物。
孟长青出神的这会儿功夫,卫方耘的话题已经从手雷绕回陈兴奇身上。
“这小子,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怎么长的,竟有如此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同样的材料摆在面前,旁人想都不敢想,他却能做出来。”
孟长青说:“这就叫天赋吧。”
“是了,如此才能,只能是老天赋予,旁人拍马也赶不上。”
卫方耘招呼孟长青吃点心,但视线落到孟长青身上,不由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先前没注意,这才刚到九月,你怎么就穿成这样?”
孟长青的官服下面,还穿着一层棉袄,不细看时候不觉得,这会儿留心看她,就觉得她穿的有些臃肿,“早起骑马,路上有些冷,母亲特意关照多穿些。”
“慈母之心,你也不好违背,只是身上的官服太小,该做新的了。”卫方耘略想了一下说,“按理朝廷有规定,各州府每年要做新官服,再按下属官员的品阶,发放不同的套数。
但你也知道,规定是一回事,能否照做又是另一回事。
凉州这边早年留下来的规矩,下面知县要做新官服的,要自己出钱,交给州府来做。
我先前没有关照你,也是知道你手头紧,咱们又不需上朝面圣,官服稍微破旧些,也无所谓。
没想你这两年长得这样快,早先的放量已经不够。”
说到这里,卫方耘起身到门口招来衙役吩咐道:“去把裁缝叫来,让他带好尺,来给孟长青量体裁衣。”
房外的人领命下去,孟长青赶紧道谢:“多谢叔父关心,我不好坏了规矩,回去后就叫八方把做衣服的银子送来。”
“你我叔侄之间,何必讲究这些,我替你给你就是。”
孟长青态度坚决,“不可不可,叔父已经足够照顾我,若还叫叔父为我破费,我这侄儿做的如何安心?”
卫方耘也替他烦忧,“听说你的钱已经贴给县衙修建官道了。”
“是,不过母亲卖了京郊的庄子,钱已经寄到了。”
卫方耘明白,伸手帮忙也要看对方是否愿意接受,既然孟长青非要自己出钱,他要是再三不准,就是看轻对方了。
“好吧。
你的情况,我会上禀朝廷。
户部应该多给些银子,起码要把你借去修官道的钱还给你,官家造路,叫个人出银子像什么话?”卫方耘领着孟长青重新坐下,“咱俩之间说话,我不顾忌什么,你为北山县做所的,我都看在眼里,也如实禀告给朝廷和皇上。
早先我还天真的想,总该有赏赐下来,可是到今天我也看清了……
上意不可揣测,对我们这些下面人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显眼的功绩,反倒是该安安稳稳的不叫他们看见。”
孟长青问:“叔父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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