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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姐儿的满月酒,苏云是无论如何要去,先前因为她有身子,故而洗三礼不曾去,这回是怎么也不能不去了。先前为了柳玉登门,她已经下了床出了厢房,这下连罗妈妈也拦不住她了,只得吩咐小巧好生看着她,不准脱衣,不得吃生冷的吃食,这才很不放心地放了她出门去。
回秦府的马车上,苏云乐坏了,自打生了安哥儿,这可是有日子不曾出来了,感觉跟蹲了许久的大牢出来放风一样,感觉连秋日不怎么暖和的太阳也特别舒畅。
小巧见她那副陶醉的模样,掩嘴笑了起来:“娘子这会子倒是自在了,先前还舍不得安哥儿呢。”
苏云脸上微微泛红,这些时日儿子每日大都跟她在一处,她喂奶,哄着睡觉,除了晚上叫乳娘抱回房去,别的时候都是她自己看着,突然要分开来,很是不适应,恨不能带了安哥儿去,还是罗妈妈拦着不让,说是未满月的孩子不能出门,她这才作罢,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走了。
她没好气地看着小巧,嗔道:“自然是舍不得,他平日都是我抱着的,这突然要出门,哪里能习惯。”
小巧笑得合不拢嘴:“咱们安哥儿也的确讨人喜欢,先前洗三的时候,大夫人还特意送了一块长命锁,爱得舍不得放开手去。”
苏云想起这个来,忙问道:“先前让银楼打得璎珞可打好了?拿上没有?”
小巧从怀里摸出个荷包来:“带上了。”
苏云这才舒了口气,先前大夫人又是送补品又是给安哥儿送长命锁,很是费心,这会子到了秀姐儿的满月,自己若是不还上些礼,岂不是失礼了,而且何氏不比魏氏,精明泼辣着呢。
才到秦府门前,小僮仆便笑盈盈上来牵了马车,向着马车里作揖道:“苏娘子来了,快请进府里去,大夫人念叨好一阵子了。”
苏云扶着小巧的手笑盈盈下了马车,魏氏正在前院安排席面,听得禀报,忙不迭出来了:“你还未出月子怎么就来了,仔细着了风,作下病来就不好了,罗妈妈也不劝着些。”语气里满是关切。
苏云笑着握住她的手:“这是什么话,不过差一两天,哪里就这般要紧。秀姐儿今儿满月我若不来,那便是失礼了。”
魏氏忙拉着她朝内堂去,一边走一边道:“快随我进去坐下,这外边虽然有日头,终究有风,一会子你可不能乱走。”苏云笑着应了。
才一进内堂,便见不少亲戚女眷都坐着说笑着,何氏坐在当中,一旁的乳娘抱着襁褓陪着坐着说着话。
“大表嫂。”苏云上前与何氏见了礼,笑着道,“先前秀姐儿洗三,我身子不便,不曾过来,还望你莫要见怪。”
何氏对苏云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只是脸面上的情分还是要的,她笑得亲切,一把拉住苏云:“云娘这是说哪里话,我也是才生了孩子,哪里不知道你的不便,你现在能来便是十分惦着我和秀姐儿了,哪里还计较那些。”又吩咐丫头给苏云送来坐席,向一干女眷介绍着苏云。
苏云笑着道了谢,走到乳娘身旁,探头看了看襁褓里的秀姐儿,一个月的小女娘长得粉妆玉琢,模样倒是挺秀气的,看着像是秦轩郎,肤色像是何氏的白净,是个好模样的。
她笑着向睡着的秀姐儿道:“秀姐儿生的好模样,招人喜欢,表姑母没什么可以送给秀姐儿的,打了副璎珞给秀姐儿添点喜气,可别嫌弃。”自袖中取出那副璎珞来。
原本何氏见她凑上前去看秀姐儿,心里有些不喜欢,只是看她掏出来的璎珞金灿灿的,上边还嵌了宝,看着很是贵重,这才气顺了些,露了笑道:“云娘快别与她,这般贵重之物,哪是她一个孩子受得起的,快收回去。”
苏云自然不会认为何氏是真心不想要,她笑着拿着那璎珞项圈塞到何氏手里,恳切地望着她:“大表嫂这是说什么话,秀姐儿是我的表侄女,姨母待我如同亲女,我自然也视你和二表嫂如同自家嫂嫂,这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怎么能不收下呢。”
何氏捏着那项圈,笑着叹口气:“云娘就是这性子,事事都要做的周全,其实都是自家人哪里讲究这个。罢了,罢了,既然是你一片心意,我若不收下只怕你心里要怨了我。”她把那璎珞项圈交予丫头收着,这才亲亲热热拉着云娘在席上坐下。
“二娘,这位是……”一位何家的亲眷打量着苏云,开口问道。
何氏笑吟吟地拉着苏云道:“这位是我阿家的姨侄女,洛阳苏家的三娘子,叫她云娘就好了。”
“她就是苏云娘?”看来何氏早就跟家里人说过苏云了,一干女眷打量苏云的眼光顿时变了,又是好奇又是带着难掩饰的鄙夷。
苏云却是并不在意,她早就习惯了,自己这个弃妇的身份走到哪里都是被人瞧不起的,她开口道:“不错,我便是苏云娘,如今在西市开着成衣铺,是一介商贾。”
看她这般坦然,反倒叫一众打探的眼神失了兴趣,女眷们转开话题,不再理会苏云了。
“二娘,你说你家三郎生的好品貌,又是才学出众,却不知可有说亲?”先前那位夫人低声问何氏道。
何氏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自然是不曾说亲了,不然我如何会要四婶婶带了六娘一道过来。”
苏云就坐在何氏身旁,自然把这话听得清楚,不由地瞟了一眼何氏那位六妹,只见一个黑黑瘦瘦,模样着实不甚出众的女娘勾着头坐在一旁,许是听她们说到自己的事,脸上泛起红晕,怯怯地攥着手绢儿不言不语。
想起秦彦郎的模样,也算是一表人才,品性上佳,想不到何氏把主意打到他的婚事上了,只是不知道二夫人那性子瞧不瞧得上这位害羞的何六娘了。苏云抿了一口热茶,只觉得这满月酒更像是八卦大会,让这许多女眷凑在一处八卦各路小道消息,参合各种狗血的事。
只是叫苏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也被人八卦了。
一位何家的远房亲眷不知怎地,看着苏云模样不错,说话处事也颇为落落大方,便悄悄拉过何氏到一旁,低声问道:“二娘,你那位表妹妹年岁几何了?听说是被夫家写了放妻书赶回去了,不知品性如何?”
何氏一愣,想不到还有人问起苏云娘,不由地心思一转,笑了起来:“三姨母算是问对了,云娘今年十七,才同夫家和离,来长安投奔我们府上来的。”
那位何家远亲远远瞧了瞧苏云,却是微微蹙眉:“听说她才生了个儿子,这可是个拖累,倒是不怎么好。”
何氏最听不得人说生儿子的事,听到这里撇了撇嘴,原本要说几句不中听的,只是想着长远的打算,低声劝道:“三姨母这可想得不对了,她虽然生了个儿子,只是自己也在西市开了铺面,那成衣铺的生意说是十分红火,单单每月的进项就足够养活一大家子人,多一口人少一口人又打什么紧,何况她长得也标致,性子也好,若真能娶回去只有好的,至于那孩子,若真是不喜欢,打发回了邹家便是了。”
那位远亲听得苏云还有这般家财,顿时眼前一亮,笑着点头:“是这个理,还是二娘会想事。”
何氏悄悄问道:“三姨母这是与谁说亲呢,却是看上了云娘。”
那位三姨母抿嘴一笑,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还不是敦郎,眼瞧着过了年就要二十五了,还不曾说上一门亲事,可把我这做婶婶的急坏了,若真能跟这云娘成了,那可是再好没有了。”
何氏一想到敦郎那自小就瘸了的腿,到现在还靠着这位三姨母家打秋风,难怪会这般着急替他说亲事,连苏云娘是弃妇的身份,带着拖油瓶也不讲究了,只要能有家财养活他。她忍不住瞧了一眼苏云,暗暗得意起来,看来这苏云娘还是没什么好去处,终究是要被作践了。
她与三姨母轻声道:“此事急不得,待晚些我先与阿家说一说,若是阿家那一处说动了,便好办了,云娘终究是个小辈,她娘家又把她托付给了阿家,这亲事她还得听阿家的。”
那位三姨母听得何氏肯帮着说,哪里有不肯的,连声应着,满腹喜欢地坐了回去。
何氏再回席上,只觉得春风得意,若是能把这两桩亲事说成了,二房里的媳妇是她妹妹,婆婆一心偏疼的姨侄女也嫁出去了,嫁给了自己的远房瘸子表弟,自然不会再来谋秦家的家财,那时候,自己这长房大*奶自然是得心应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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