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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剂吊命的药丸下去,大夫人终于从迷瞪中清醒了些,秦嬷嬷将她的后背垫起,小心的喂了些温水。[******请到w-w-w.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
“您觉得如何?”秦嬷嬷轻轻的拍着大夫人的胸前替她顺气,一边担心的问。
大夫人叹了一口气,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道:“能如何?总不是那样子的。”
秦嬷嬷一时语塞,大夫人如今心情正差着呢,说什么恐怕都觉得意兴阑珊。
倒是巧儿在一旁劝慰了两句,无非是让大夫人不要多想好好养身体哪些。
都是大夫人这些日子来惯听她们说的话,也没什么新意,但是她倒是没再说些丧气话。
待她顺了气,觉得不再那么闷了,才看了一样旁边杵着的谢晚,淡淡的笑了笑道:“怎么,把你吓着了吧?”
谢晚在一旁看着,只觉得那淡笑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颓败之意,想了想说:“大夫人,您别嫌晚娘多嘴,就是想知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大夫人抬起手有气无力的挥了挥,“你想知道我怎么会病的这么重。”她冷笑了两声又接着说:“个中原因,是说也说不清楚的。”
大夫人的表情嘲弄中却又带着一丝解脱,让谢晚有些看不明白。
“你们先出去吧。”大夫人又朝秦嬷嬷和巧儿挥了挥手道:“我有些话啊,要同谢晚说说。”
秦嬷嬷和巧儿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放不下心的意味,大夫人看在心里,又道:“去吧。”言语间已经多了些乏意。
两人无法,只得低头退了出去,但还是立在外间。
一是怕大夫人又出什么事,二是怕大夫人的话让不该听的人听去了。
“谢晚啊,”大夫人待两人出去之后。招呼谢晚坐在了她的床沿拉住她的手说:“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她这忽然如此亲密的态度让谢晚惊的差点从床沿滑下去,平日里见着大夫人都是高高在上,何曾这么放低过自己的姿态?
而且这话听起来也让谢晚觉得不自在,好似大夫人就要去了似的,让她心里隐隐的难受。
“大夫人,您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谢晚动作有些不自然的反握住她已经瘦的跟干柴一半的手道:“您会好起来的,等大娘子及笄了,还得您给她簪发呢。”
哪知道大夫人听了却是一笑,用很轻很轻的说:“宝儿及笄啊……我,怕是看不到了呢。”
“不会的。”谢晚心中一酸软。几乎流下泪来。
曾经那个容光焕发、光彩夺目的大夫人,挺直的腰背如今连半躺着都吃力的模样,随便挽起的发髻间夹着丝丝银白。
“你不明白。”大夫人的声音已经近乎叹息了,“这宅子里,容不下我活到那时候。”
怎么会?谢晚被她的话惊得面上一滞,她仿佛已经嗅见了什么隐秘。
“你以为,为什么我一直不见好?”大夫人看她的样子。双眼微闭的道:“不是好不了,是不能好。”
这意思是?难不成有人在大夫人的药里动了手脚?谢晚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的呆住了。
“可是秦嬷嬷……”谢晚有些语无伦次的道。
“她防不住的,”大夫人笑了笑,拍了拍谢晚的手,“太多双眼睛直勾勾的顶着我这院子呢!”她咳嗽了两声接着说:“光凭她们,如何守的住啊。”
谢晚觉得身上有些冷。这段日子她在阮府所见的大多也只是下人之间争个你高我低,比比谁在主子面前更得脸面,最甚的也不过是听说二房跟大夫人的那些斗争。真正的家宅阴私之事她根本就没见识过。
“罢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大夫人摇了摇头道:“这里头的水,深不见底,你知道了也只是徒增一分恶心而已。”
谢晚听的出大夫人的意思。是她自从病倒之后便有人暗中做了动作,所求的只能是务必让她一直躺下去。躺到去了为止!可是,又是谁会有这般恶毒的做法呢?
“你别想了,这都是同你无关的事情。”大夫人看她揪着眉毛的样子,摇头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
她说的想必是之前她们之间那个不清不白的交易,谢晚点了点头。
大夫人有些自嘲的道:“我知道,你当初答应我并不是为了那些金子。”
仿佛是被拆穿了一般,谢晚低下了头。
“你当初和阮管事闹翻了,借着秦嬷嬷脱了身,”大夫人道:“后来便不敢拒绝我了,是嘛?”
谢晚点头,的确,她不敢。
那个时候的她不过是个农家娘子,若是当场拒绝惹怒了大夫人被阮管事知道,恐怕不止那十两银子要被追讨回去,而是整个人都要赔在里面了。
因为如果是那般情景,就再也没有第二个秦嬷嬷能助她一臂之力了。
谢晚不得不承认,她当初答应大夫人是怀着利用大夫人跳出那场祸事的心,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大夫人道:“之前我也想过,如何才能把你利用的更彻底一番。”她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如果你知道了,恐怕现在也不会这般安慰我,而是会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了。”说罢,好似是看到那场景一般竟发出“咯咯”的笑声。
大夫人当初将谢晚招来,一是看中她聪慧,二便是笃定了她不会也不敢拒绝。
那一匣子金子也不过是个表面上的理由,毕竟既然是交易就有个银货两讫的说法。
当初的她,是打着要将谢晚配给大爷做妾的心思,因为她知道待帝京的事情传开了,她这大夫人也就做到了头。
谢晚又恰好是大爷喜爱的那种类型,爽利、大方,不阻止她和大娘子之间亲近也是这个原因。
因为一旦她出了事,哪怕是之后大爷再续弦,总归是有个姨娘站在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边,好过在后院孤苦无依的。
可是后来,她改了主意。
因为帝京传来的消息越来的越严峻,恐怕阮家真会如同自己父亲说的那样,万贯家财难买和乐无碍了。
而且谢晚,是真真的不懂什么是内宅,倒不如……
“晚娘,如今便是做你该做的事的时候了,”大夫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懂嘛?”
说罢不等谢晚回话,便将床边小几上的茶杯一巴掌挥倒了地上,清脆的瓷器碎裂声音在深冬寂静无声的正屋里显得特别的大声。
“贱婢!”谢晚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大夫人已经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脸上,不知道已经如此孱弱的她如何能使出这么大的力气,只把谢晚扇了一个晕头转向的。
谢晚捂着脸愣愣的看着大夫人,她面带怒容,但眼中却是隐隐含着悲悯之意。
似乎是电光火石只见,谢晚好似是想到了什么,自个儿“噗通”一下便双膝跪地。
外间听见了动静儿的秦嬷嬷一进来,便是看到了这副场景。
大夫人一脸的怒气,谢晚捂着脸跪在一旁,两人之间的地面上碎了一地的瓷渣子。
“这……”她先是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大夫人又看了看谢晚。
“来人啊,将这贱婢给我拖下去关进柴房!”大夫人看到秦嬷嬷进来了,提高了音量厉声的喊道。
秦嬷嬷错愕的看着忽然变了脸的大夫人,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谢晚,随即了悟一般,紧接着也吊起了是嗓门从外头叫了几个婆子进来。
“将她压住,随我一起关去柴房!”秦嬷嬷的脸色也变得异常的难看,似乎是谢晚做了何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我倒要看看,是谁借了这小蹄子豹子胆,居然敢顶撞大夫人!”
说罢一挥手,进来的婆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将谢晚双手一反剪,便往外头涌。
外面冰天雪地的,但是正屋的动静儿实在太大,有不少的当值不当值的都三三两两的聚了起来,看着谢晚被押解出来,左边的面颊红肿着,一看就是下了狠手,不由得都唬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大夫人怎的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们都给我警醒点儿!”秦嬷嬷看到外头聚过来的人就有气:“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若是有人敢趁着大夫人小碍便偷懒,通通都关去柴房!”
说话间的戾气将一干人等都吓的后退了两步,连正眼都不敢往这边瞅了。
谢晚则是任由两个力气大的婆子压着,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咬着嘴唇眼中泛泪,委屈中又带点不服气。
无论是谁看起来,这谢晚今天必定是被大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又着人压出来,彻底的没了脸面。
大夫人这些日子以来,还没有这般生气的时候,众人一边往后躲避开秦嬷嬷恶狠狠的目光一边各自嘀咕着,也不知道这谢晚是做了什么忤逆大夫人的事情了,竟然闹的这般严重!
“别以为你们在大夫人面前伺候久了就连自己什么身份都不记得了,”秦嬷嬷一边环视着四周,看着那些明显看来慌张的人心中冷笑,又接着说:“你们有今日,都是大夫人看得起!都给我记在脑子里!”
待秦嬷嬷狠话说够了,便将谢晚一推搡,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柴房去。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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