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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玉瑾然的口气就能知道他平日里在云来楼过得是有多奢侈,以前倒也算了,有杨若兮在自然不会允许他继续如此胡来。
蒋掌柜不知道杨若兮是何许人也,闻言虽然停下了步子,询问的眼神却是看向了玉瑾然。
玉瑾然剑眉一挑,斜睨着杨若兮:“你又要干嘛?”
当着外人的面杨若兮深知不能直接驳了玉瑾然的面子,这家伙之所以这么“广”,无非就是为了个面子好看,要是连面子都给他驳了去,还能指望他能继续听话?想了想,提醒道:“艾公子不是还没到吗?你这么急着点了一桌子菜吃着待会儿艾公子还以为你没礼貌呢。”
“这道也是,”玉瑾然想了想,平日艾敬轩帮了他不少忙,的确是该给他两分面子,点了点头,吩咐蒋掌柜道:“那就先送两碗燕窝垫垫。”
蒋掌柜神色复杂的退了下去,前脚离开包间,玉瑾然后脚就埋怨取下了帷帽的杨若兮:“都怪你,今儿要不是顾着别饿着你,我也不会忘记了这茬。”
这人,明明自己做错了事情还往别人身上推,杨若兮发现他的毛病还真是多如牛毛,事已至此唯有咬牙绞尽脑汁想想怎么慢慢掰正他吧,好在今后似乎有大半辈子的日子陪着他耗。
“玉瑾然,就我们几个人你点一整桌席面干什么?”杨若兮见左近无人,小声的问了出来。
玉瑾然坐在椅子上没正行的动动屁股,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左左右右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杨若兮竟然坐在他的正对面,也就是说两人中间隔着一整张大圆桌呢,趁着杨若兮小声问话之际干脆自以为不着痕迹的起身一屁股坐到杨若兮身边,听着她身上清淡的幽香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点。
“你动来动去干什么?没听到我问你的话吗?”没外人在场,杨若兮吆喝起玉瑾然来也是毫不嘴软。
玉瑾然不动了,撇撇嘴:“这么大一张桌子要是只摆了一两个菜像什么样?而且被人瞧见堂堂玉少,哦,现在是堂堂玉侯爷,人大面大的就和普通人一样吃一两道菜多没面子。”
“你以为你点一大桌子菜就你一个人就是面子?那你怎么不包下整个云来楼显摆显摆?”杨若兮气极反笑,凤眸中幽深清冷。
却是不料玉瑾然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一副认真考虑的模样回道:“你说的也是,要不今儿试试。”
杨若兮绝倒,想想蒋掌柜临走前的眼神,抱着侥幸心理道:“玉瑾然,我有个好玩的建议要不要听听?”
“你说!”玉瑾然绝对不怀疑杨若兮提出的种种建议会无聊,当下眼睛便亮了起来。
“不如我们到二楼的拐角处藏着等艾公子上楼吓他一大跳吧!”方才杨若兮不小心看见二楼蒋掌柜的柜台就靠着楼梯的转角,不巧那儿有一处小拐角处于视线死角,为了掩饰拐角旮旯,那儿还垂着一幅巨大的画卷,在画卷后要想藏下两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玉瑾然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扫了一眼杨若兮,“你没傻吧?这不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两个大人凑什么热闹。”
杨若兮自然不会那么幼稚,要是从三楼到那处转角,只要小心点不出声,身在柜台内的蒋掌柜根本就无从发现;上楼之时杨若兮便注意到蒋掌柜是在柜台前和两个穿着富态的人唠嗑,若不是玉瑾然身份特殊,说不定他才不会离开柜台一步呢;她可以用她做十年生意的经验打赌,蒋掌柜下楼后绝对会用玉瑾然做筏子兴起一番新的话题。
见玉瑾然不屑她也不泄气,仗着眼目下玉瑾然似乎对她百依百顺,大胆的发了一句嗲:“人家小时候就从来没玩过。”杨若兮实在是不忍心说下去了,这真心不是她的型。
玉瑾然身子一哆嗦,俊美的五官都快皱到了一处,心里却是莫名其妙的觉得甜丝丝的,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摆摆手:“算啦算啦,算我服了你,要走赶紧的,不然待会儿人家又送燕窝来了。”
杨若兮猜得不错,蒋掌柜新任云来楼大掌柜自然得意,得意之下难免呼朋唤友来云来楼玩耍,今日绸缎庄的老谢和城郊陈员外两人便结伴来云来楼道贺。为了显摆自己的掌柜之位,蒋掌柜一般都是在二楼大柜台招呼朋友,今日也不例外,将两人安排在柜台处喝茶,准备等他稍微清闲时再开个包间好好聊上一聊。
要等他清闲,那至少得让三朋四友看着他亲自和京城里若干的大人物搭上话后;玉瑾然很不巧的就成为蒋掌柜今日夸赞的本钱。
从包间里出来后他面上那阿谀奉承的微笑就变成了不屑,嘟囔着“败家子”之余也有些窃喜,至少今日狠赚一笔是跑不掉的了。
“山子,这边我守着,你去厨下吩咐一声给二楼天子五号包间送两份燕窝;再吩咐下去,让他们先把咱们云来楼的荣贵席面需要准备的东西备着,待会儿上面要菜免得手忙脚乱。”蒋掌柜三言两语将给他贴班的小伙计给打发走,迈着小方步踱到柜台后坐下。
“荣贵席面?”绸缎庄老谢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在京城开了十年绸缎庄才混出现在这上不上下不下,拥有两间还算进账不错的绸缎庄,饶是如此,这五百两银子一桌儿的荣贵席面他是想也不敢想。
“刚刚上去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方才不是都上了一桌富贵席面了么?”陈员外回想了下,方才先上去的有四个女人,再来便是一个俊逸的男子和戴着帷帽的女人,一桌富贵席面已经是二百两银子,再来一桌荣贵席面,吃得完吗?
蒋掌柜见着两人这幅惊讶莫名的样子就觉着心里爽快,以往这些人总是觉得他不过是个守在一楼迎来送往的二掌柜,说话之时也是高高在上,现在知道他有多风光了吧?于是也不急着回答,反倒是端了茶水施施然喝了好几口:“两位仁兄还是容小弟歇上一口气,刚刚上楼的可都是贵人,可费了小弟不少口舌。”
老谢和陈员外属于游走在京城的富豪中下层人物,有心想要攀上高枝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当下也不好催促,只得讪讪回道不急不急。
他们都不急,隐藏了身形躲在巨大山水画卷后的玉瑾然更不急了。想他玉少何曾这样偷偷摸摸过,若不是此时杨若兮就靠在他的怀里,他玉少才不会躲在这黑漆漆的地方听无聊人说无聊话呢。
杨若兮一心想着怎么让玉瑾然认清现实,丝毫没察觉玉瑾然这貌似单纯的孩子会借着这狭窄的地利之便软玉温香。感觉玉瑾然在不耐的挪动身体,想起上次发现他似乎怕黑的事情来,不禁掐了他腰间软肉一把,掂了脚尖在玉瑾然耳边叮嘱道:“别动。”
玉瑾然之所以乱动,那是不习惯有人在黑暗中对他如此亲近;而且,对于黑暗,他有一种天然的恐惧,若不是有身边的杨若兮和外面的声音来转移注意力,他早就待不住了。现下被杨若兮在耳边吹拂了一口热气,只觉得身体一紧,莫名开始口干舌燥,在寒冷的冬日竟然觉得犹如置身火炉,烤着周身似乎都想要燃烧似的。再听得杨若兮的命令只得僵着身体当真是不敢动弹。
杨若兮体质偏凉,这几日一直都觉得冷得慌,以至于靠在玉瑾然身上,汲取着他身上炙热的温度无比的惬意;总算是找着了嫁给眼前人的好处之一,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干脆将整个身体重心都倚向了玉瑾然。
不能怪她轻浮,也不能怪她放浪;实在是忽略了内心深处的异样,她完全当玉瑾然就是个大孩子;最重要的是,这条楼梯是上云来楼三楼包间的楼梯之一,非特殊客人不得使用;加之个角落之前也许是用来让小二站岗执勤的地方,看上面和看下面都很便利,但上下要是想看到这个拐角的机关就非得凑到跟前不可;杨若兮也就没怎么担心被人捉个现行。还有便是,两人对顺和朝的礼教都不是太计较,自然也没人注意到是否于礼不和。
再说了,蒋掌柜接下来的话吸引了二人所有的注意力,谁还有那个空闲时间胡思乱想!
蒋掌柜喝了茶,吊足了老谢和陈员外的胃口后才带着神秘的口吻回道:
“方才你们当我起身接待谁?不是云来楼的贵客哪里又轮得上本大掌柜亲自出马!前面那四个女人打头的可是那位开办了集雅楼的彩蝶郡主、和她一路说话的是和她齐名的谢小姐,倒是和老谢同宗。后面两个没见过,不知道是谁家的,看那样子倒也不像是下人丫鬟。”
“呵呵,老谢可不敢和诗医双绝的谢白芷小姐拉上关系。”老谢虽然推辞着,但口气中却是带着不以为然;谢白芷那小姑娘究竟怎样谁知道?反正他们都是没见着她出手给人治病啥的,至于“shi”他们都是粗人,不懂。
“那后面那位公子是谁?长得倒是比红楼的兔儿爷还俊俏。”陈员外犹记得那身着红袍外披玄青色披风神情飞扬的年少公子,当真是丰神俊朗,风采过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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