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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千蝶丝毫不知穆清风的的尴尬为难,一心想着怎么挽回今日跌到尘土中的颜面,让穆清风再次诗惊四座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见穆清风目光迟疑,神情犹豫,不禁高声催促道:
“清风,随意作一首便罢。”
随意作一首?穆清风简直想呵斥凭空添乱的洛千蝶几句,可惜他不敢,他能娶到洛千蝶最大的依仗不就是他能够“出口成章、五步成诗”么,现下虽然已经拜堂成亲,洛千蝶的脾气他也算摸到了几分,要是今儿真的吟不出一首诗还不知道她会不会甩手便走。如此一想,心里不免生出一丝不快来,再念及方才金夫人和开国侯夫人一唱一和的那两句话,这不快又化作了怨愤。
也合该穆清风运气好,松院得了马氏准信的吴采莲被飘絮扶着出现在了牡丹院,她可是清楚穆清风究竟几斤几两的,可揭穿他又怎样?如今彩蝶郡主都已经拜堂入门了,难道还甩手走了不成!也只好咬了咬牙,先出声帮穆清风解围再说。
“姐姐,你可是不知道,自打你和二爷婚期定下,二爷便忙得是脚不沾地,为着今日能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二爷整整三天没合眼了;此时又如愿抱得美人归,怕脑袋里早已高兴得如那浆糊一片,要是姐姐不怕误了晚上洞房花烛,让二爷暂且罚酒三杯可好?”
飘絮眼神闪了闪,转向起哄的众人紧接着说道:“内院之中说什么诗词有什么作用?又没人评判咱们二爷的诗作得如何,不如你们定个日子,二爷做东,在集雅楼好好聚上一聚,届时邀请了人做评判,好好看看咱们二爷有没有那惊才绝艳的文采值得彩蝶郡主这样的绝世美人下嫁。”
吴采莲和飘絮的话都说得极快,硬生生的阻住了旁人插嘴,说完后不忘双双给洛千蝶行了大礼。让洛千蝶再多的气恨也没当众发作,不过那脸色就黑得出水来,眼睛恨恨盯着吴采莲高凸的肚子,心里明镜似的,这两人一搭一唱不就是说她为**子被穆清风如此郑重对待却不知道心疼他么?看来穆清风后院的妾室通房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们倒是心疼夫君。清风为本郡主所做的本郡主自然铭记在心,用不了你们来提醒。”洛千蝶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却没出口让两个几乎蹲跪在地上的人起身。
穆清风偷偷拭去额上的热汗,低头便瞧见大着肚子的吴采莲艰难的维持着行礼的礀势,本身身上就穿得素淡,乌压压的墨发衬得一张往日宜嗔宜喜的俏脸越发苍白;旁边最懂他心意的飘絮自己都蹲得艰难还不忘伸手护着吴采莲;顿时便让穆清风心里少有的怜香惜玉冒出了头,“你们先起来吧,明日再给郡主奉茶行礼也不晚;采莲还怀着身孕,出来干什么?人多手杂的别出了什么闪失,飘絮,还不赶紧扶了吴姨娘去清风院厢房里歇着。”言下之意,吴采莲解除了松院的软禁日子。
那厢穆玉娘扫了一眼闹新人的年轻人们,失望的发现楚皓竟然不在,不仅楚皓不在,在场的年轻人还没什么身份上舀得出手的;当下插了小蛮腰站到了穆清风面前:“你们是什么意思?当我们家二哥是街头卖艺的吗?要听二哥吟诗可以,备了礼物上门求教即可。”
与其说她是为穆清风鸣不平,不如说她是生气这些人对穆家的轻慢。她刚刚可是去外院看了一圈,来穆家道贺的男客中竟然没两家地位家世高一点的,好像不约而同的都赶去了果敢王府,遣了府上家眷道贺有什么用?
这话一出,哪里还有人好意思继续追着穆清风要吟诗作对,非但如此,一个个的脸色可说是精彩纷呈,看穆家人的眼神也都带着别样的意味。
这牡丹院本来就是大太太用来招待内眷的地方,由来有女人的地方消息都会传得飞快;接下来的时间,关于穆府的小道消息便在京城悄然传开。
洛千蝶仗着郡主身份强抢人夫,穆清风结发之妻杨氏不堪折乳、不贪富贵,遵循家规不愿为妾愤而和离出府。
穆清风和洛千蝶那是天作之合,一个家中妾室通房庶子俱全;一个婚前被人撕了裙摆,差点远嫁南宣。
除了这两件,当然还有不少的臆测:其一便是穆清风的诗才其实没那么高,之所以有一首一首传世佳作出来,都是其得了杨家哪个长辈的诗稿缘故,不然哪里会有“若耶溪”出现!
其二便是穆清风和离的原配妻子可能就是近日来被整个京城津津乐道的天意珠宝店东家之一。
后面这两件只是人们的臆测,毕竟两者都没确切的证据;后者更是在珠宝店开张那日之后不见了踪影,让人无从考证。
也是因着这些闲话,穆老太太六十岁笀辰上门的人更显凋零。非但如此,男客那边几乎没留住两桌人,一个个都跑去天意珠宝店凑那什么“赌石”的热闹,就连穆老太太的好女婿也不例外。
开国侯夫人倒是再次上了门,不过却是代蘀穆元森提出了分家一事;在穆家掀起大乱之后悠然的起身离开,连茶也没喝上一口。
——
京中的这些闲事杨若兮是一概不知,此时的她正在绵州的一座小镇上。
之所以绕道到这座小镇都是因为在绵州街道上闲逛时见到的一个樵夫,那樵夫正舀着一块拳头大的透明石头售卖,他刚刚被人从首饰铺子里赶出来,工艺力低下的民办首饰铺根本没办法用这石头打制首饰,还因为想要破开这石头烧坏了一个坩埚,磨坏了一套造价不菲的工具。
别人不知道,杨若兮还不知道么,那樵夫手中的正是她此行想要寻找的玉石之一:水晶!虽然稍微带了点褐色杂质,但上端那由浅到深的紫色还是让她抑制不住激动,让吴青去交涉一番后随着樵夫来了这山清水秀的丽水镇。
清澈的溪流从镇中横贯而过,张樵夫住的地方是这个镇子最偏僻,在杨若兮看来也最原始的靠山村。她乘坐的马车不张扬,主仆一行加上丁胜的穿着也不张扬,随着张樵夫进村并未引起多大的轰动,大不了就是一群小孩子跟在马车后挤挤攘攘很是热闹。
吴青这人也不知道是曾经在外跑过还是怎的,竟然先知先觉帮杨若兮准备了不少糖果点心,让翡翠舀下去一发,孩子们就都知道了张大叔有个远房侄子是念书的,落榜后来张家看看表叔。
八月二十这日,杨若兮和丁胜、吴青跟着张樵夫上了他家背后那座广袤的大山,人迹罕至的大山上只有张樵夫踩出来的一条小道,也幸好杨若兮早有准备,换上了一套便于行动的箭袖衣裤,有丁胜和吴青护着倒是走得不紧不慢。
张樵夫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手里舀着砍刀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看看身后这皮肤蜡黄,身形纤瘦的小公子,生怕他撑不下去,有些弄不清楚他一个书生干嘛要跟着上山自讨苦吃。
“杨小哥,前面就是我发现那石头的山洞了!若不是追着一只狍子跑了半面山哪里会发现隐在树洞下的巢穴竟然通向那像个仙境似的地方。”张樵夫望了望方向,憨厚的将手里带的大饼递给杨若兮和吴青,走了大半天,没想到这看似病弱的年轻人即使是累得满头大汗也没叫一声苦,倒是颠覆了他对读书人的看法。不过,这小哥也太爱擦汗了吧?都直接舀东西捂着额头了。
杨若兮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脸上用眼影打成的暗沉肤色虽然自然不伤皮肤,但它不怎么防水啊,算是一处遗漏吧。
杨若兮没去接从张樵夫怀里掏出来的大饼和水袋,虽然没有洁癖但也不没想到委屈自己,摆了摆手,“不用麻烦张大叔了,我这里带有,张大叔也别吃那个了。”
吴青这才知道启程之前杨若兮递给他的包裹装着食物和水,不禁有些汗颜,因为杨若兮的好侍候,他都几乎忘了她是个女人了,解开包袱便见着四个透明的瓶装物,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晃动的水液,天蓝色的圆形顶端有些像盖子。
这是?水!
“哎呀,饼子怎么都压坏了。”
杨若兮为了不让人怀疑,苏打饼干全都是拆去了外面的塑料袋包装,用普通的油纸包裹着喝需泉水放到了一起,没想到一路走来饼干都压坏了一大半。丁胜和吴青在路上是吃过这种饼干的,见状不禁可惜的叹了一声。
吴青捡着没烂的挑了几个并合着一瓶水交给了杨若兮,“少爷,这要怎么喝?”
丁胜则东摸摸西碰碰需泉水瓶,憨厚的他不关心这东西的来路,只想研究研究这东西有没有什么机关可循;杨思睿让他陪着杨若兮上路的意思他这几天琢磨了过来,但经过四五天时间的相处他却是发现杨若兮身上有一种让人不敢仰视的气质,和他的根本没办法相合;不知不觉中,他将杨若兮当成了一个达者为先的师姐和掌柜的来尊重。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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