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瑾然的屁股刚刚在小毛头让出的位置上坐下便听得这如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差点没从凳子上跳起来,眯着眼睛仔细上下打量起了丁胜。
杨思睿却是身子一侧,挡住了玉瑾然的目光:“玉少爷身jiāo肉贵,想必是吃不惯咱们这儿的粗茶淡饭,过了十字街口不远便是云来楼,实在不行,我这就差人去孙记包子铺给玉少买早点。”
“谁说他吃不惯的,瑾然今日可是专程来帮忙的,思睿就别排揎他了。”艾敬轩momo下巴,接过旺叔送上的白瓷小碗,用手肘靠了靠玉瑾然,“是吧瑾然,不然大清早的来这边干什么。”
玉瑾然伸手夺过了艾敬轩手上的碗,泄愤似的就往嘴里倒,旁人一句“烫”字还未出口便见他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扬手就准备丢了手里的白瓷碗。
冷不防的,杨思睿就像是专程等在那里似的突然说道:“不是来帮忙的就赶紧走,何必添乱呢?旺婶,准备扫帚,把玉少爷摔碎的碗收拾了,记得入账。”
话里的不屑是个人都能听出来,玉瑾然亦然,举起的手哪里还摔得下去,恨恨的重新坐到了位置上,冲着景春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给爷端……”
话都还未说完,他的面前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竹筒杯子,清澈的茶水在竹筒杯中微微摇晃。
“这位公子喝杯凉茶吧,那皮蛋瘦肉粥正烫着呢!”丁胜伸着手见玉瑾然没伸手来接,忙指了下院落一角的巨型茶壶,解释道:“这水是直接从那边水壶里接的,杯子也是干净没用过的。”
“我给他吧。”艾敬轩接了水递给了玉瑾然:“那巨型水壶你看到了没?若兮让人每日早上烧上一壶开水,放了茶叶,过了半个时辰就成了凉茶,正好方便来珠宝店的客人饮用,这茶杯上面刻有我们珠宝店的徽印,人手一个,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还可以带走做个纪念。”
玉瑾然这才看到干燥成青黄sè的竹筒壁上绘制着一副工笔美人图,旁边还竖着题了“天意珠宝店”的字样,另外还有一行小字“顺和二十三年八月十五,皇城北街贰号”,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丁哥,前几日家姐麻烦你帮忙照顾了!思睿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日后我不在之时还要麻烦丁哥多多忍让家姐的硬脾气。”杨思睿就是不让玉瑾然放松,刚刚和小毛头交换了满意的眼神后又端了茶杯和丁胜亲热的说起话来。
丁胜面上闪过一丝mi惘,但还是合作的端起了茶杯:“思睿说的什么话,说起来,这些日子都是若兮照顾我这个粗人要多些;最辛苦的还是韩爷爷和毛爷爷两位,这杯茶我们一起敬两位老人吧。”
韩千手和毛巧手都是醉心手艺之人,根本没发现杨思睿和玉瑾然之间的暗潮汹涌,顺着丁胜的话端了各自的茶水呵呵笑着受了一杯;倒是旺叔和徐叔两人精于世故,一看就知道这中间有问题,两人对视一眼,一人伸手扶了一位老人,“还有一个时辰就到辰时了,我们一起去工匠和店小二那桌去叮嘱几句吧。”
“也好,旺叔和徐叔就辛苦一点了!”艾敬轩也不想让玉瑾然脸上不好看,而且他也有些困huo,这丁胜是韩千手从内务府挑出来的学徒,虽然学手艺的确往往举一反三一点便通,但这些日子没见他和杨若兮有什么多余的交集啊,什么时候有这么熟稔了?
“丁哥,我听三姥爷说你今年二十了,为何还未成亲呢?”杨思睿像是打算将玉瑾然忽视到底,分明就在他右手边,多动一下就能碰着手臂的位置,他愣是没回头看上一眼。
“学无所成,拿什么养妻儿?”丁胜是个老实孩子,浑然不觉被杨思睿利用来刺ji玉瑾然,一边大口吃着包子,一边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顿了顿,又憨厚的笑道:“现在被韩爷爷从内务府带到珠宝店亲自教导着,要是珠宝店生意不错,也许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攒下些银子娶妻生子了。”
“就你一个学徒工能攒着银子娶妻?笑死人了,不如去找个银钱多多的寡fu招赘算了!”玉瑾然嗤笑着插了一句。
杨思睿回头斜睨了他一眼:“我倒是觉得丁哥说得对,不管好歹,凭着自己的能力攒钱过日子便是好的!像我姐姐那臭脾气就看不惯谁游手好闲。”
丁胜也一脸不赞同的看着玉瑾然,饭也不扒了:“玉少爷,我爹早逝,都是寡母一手拉扯我长大,最后累得带着一身病痛过世,我娘很辛苦,这天下的寡fu也都不容易!要是真的有哪个寡fu不嫌弃我孤身一人无片瓦遮身,我真的不介意倒插门,靠着我俩的双手难道还挣不出养孩子的银钱么?”
“丁哥说得真好!这世上谁都不容易。被休怎么了,和离怎么了,寡fu怎么了?难道就该见不得人孤苦一生吗?而且这些人有什么错,不过就是运道不好没遇上珍惜她们的人而已;我杨思睿也在这儿说了,只要看对眼,她本人又是洁身自好的好女子,直接娶回家再说。”杨思睿也是被丁胜这一番撼动了内心深处,不容易的何止是寡fu!他倒是随口就说了这番话,殊不知以后他却是为了娶妻一事bo折万千,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艾敬轩微微皱了眉头,路悠冥的叮嘱言犹在耳,他可不好阳奉yin违,只好轻轻在桌下踩了玉瑾然一脚,叹道:“话虽如此,有的人却是身不由己;而且,并非谁都能毫无芥蒂的背负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没有父母家长赞同祝福的亲事也不一定能得到最后的幸福。”
杨思睿撇撇嘴,算是知道了艾敬轩等人的态度。说实话,那日玉瑾然在御史府突然的来了那么一出真的让他吓了一跳,后来万国大会上玉瑾然又冒着被皇帝不喜的风险站到了杨若兮的面前,这一点还ting让杨思睿触动的;刚才春生的转述却是让他打从心眼里看不起了玉瑾然。虽然他也看不上玉瑾然成他的姐夫,但看到玉瑾然身边亲近的人也是这副迫不及待分开二人的模样还是有些失落。
原本还是一副斗鸡模样的玉瑾然被艾敬轩这么一踩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一口一口动作还算优雅的喝粥吃菜起来,不过那时不时在丁胜身上游走的目光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杨若兮丝毫不知道楼下庭院中杨思睿已经将玉瑾然给气得差点七窍生烟,此时她的心里倒是欢喜雀跃,因为姚若雪给她带来了三个好消息。第一,卫生棉已经悄然在京城贵fu圈中流传,虽然只是个小作坊,每个月的产出都送货到了胭脂水粉店,但接到的订单已经排到了明年,估计过年之时分红也有两三千两银子。
第二,杨思睿的写实画在丹青画斋中一经推出便反响热烈,十二幅画全都以高价售出,御史杨府的开支已经不用她再操心了。
第三,开国侯府今日会全员到齐,而且午后皇帝会在六皇子的陪同下便装来珠宝店巡视一番。
说完了好消息,姚若雪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细心的杨若兮自然看了出来,却是装作不懂的唤了霜降进屋shi候,转身出了工作间检查起来午后拍卖会会场的安排,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杨若兮和艾敬轩这些日子只顾着装修珠宝店、制作开张所需的珠宝首饰、打理开张要请的客人和培训工作人员,都不约而同的忘记了另外的一件事:敦睦亲邻!
皇城北大街一号倒还好说,户部的银号,只要隔壁不是什么强盗土匪,他们才懒得管那么多。最重要的是,能够将官府驿站搬迁的人可不是小小的银号掌柜能得罪的。
皇城北大街三号的元丰号就不同了!
李顺的女儿虽然被玉朝云给送到了乡下庄子终老一生,可毕竟还活着。而且他李顺可是身份上实现了一次大大的飞跃,从一介商籍的属下换做了皇宫内丽妃娘娘的属下,就连大皇子游傲也几次来了元丰号,生意也因此多了许多官家夫人照顾,才十几二十天,李顺走路的姿势都变得高高在上、傲气凌人。他甚至还在游傲的授意下报名参加了秋后顺和商业协会会长的竞选,准备当上会长后再接回女儿和外孙,好好和玉朝云算算帐。
隔壁驿站突然关门一事李顺是知道的,里面乒乒乓乓一直在动土木他也知道,只是他如今身份不同了,不用每日早早到元丰号点卯,所以直到今日他才从二掌柜那知道隔壁是一家首饰铺子!这不是和他李大掌柜过不去吗?和他过不去就是和元丰号过不去!和元丰号不过去,那不就等于和大皇子、和丽妃娘娘过不去吗?
李顺被这“大胆”的人给气乐了,根本没来得及深想当中的弯弯道道,不过就算他深想,他也想不到比丽贵妃比大皇子更有权势的后台。带着个小厮背着双手摇摇晃晃的出了元丰号大门往目前依旧紧闭、也遮了招牌牌匾的隔壁走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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