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夫人将她喜欢的那件莲座观音像送进宫中之后也像是心里空出了一片,皇帝那边已经有病体痊愈确切的消息,她也有心情想着怎么给自己重新雕琢一件满意的玉器;找谁雕琢这一点,她当仁不让的便想到了杨若兮!
经过双兰派出去的人细致调查后,杨家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在金夫人面前一一呈现,这么好的孩子却有那么坎坷的经历,金夫人又是欣慰又是心疼,若不是皇帝那边没有确切的消息,她早已是去了映月斋找杨若兮好好聊聊了。不过今日也不迟,金夫人听说杨若兮一直命了映月斋的掌柜留意不同的玉石,便准备来驿站重新找舒兰国的使者再放下脸皮要上几颗稀罕的玉石;别人不会雕琢,可那人的孙女会啊!
这下子倒是巧了,艾敬轩在杨若兮庄子上见识了翡翠后也是想到了番邦这次上贡中的几种玉石,其中便有舒兰国的绿色石头、米亚国的红色绚丽石头。
两人能在驿站相逢自然相见两欢,各有斩获后正相携准备同往映月斋去找毛师傅先掌掌眼,却不曾想就在驿站门口便见到杨若兮被洛千蝶等人围在中间为难。但就是这种情况,杨若兮没有像旁的女子那样被权势吓倒,也没有在压力之下崩溃,更没有因为权势而奴颜媚骨;反而冷静的用话逼得洛千蝶失态。
不过洛家也欺人太甚了,竟然想要以势压人!若是杨逸杰在京城,又是惧于权势的庸人,那杨若兮岂不是注定被欺负到底!
见识到了杨思睿和杨若兮的画作,又知悉了二人的为人,“弱者”杨若兮便自然而然成了金夫人同情的对象,特别是在金夫人对杨若兮的祖父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绪在中间。长着和杨老大人一样凤眸的杨若兮姐弟俩立马就被她纳入了羽翼之下。
金夫人是谁胡图、袁泉兄弟俩不知道,洛千蝶姐妹俩却是心知肚明,可金夫人什么时候有个孙女就让她们百思不得其解了!
“金夫人,您老人家近来身体可好?”洛舞蝶审时度势,在洛千蝶责问之前先礼貌的问了一句,手指死死的掐住冲动的妹妹。
“多谢舞蝶郡主关心,老身这身体还能看顾孩子些时日。”金夫人冷冷的回道,拉了杨若兮在身边,“舞蝶郡主不是说改日要到老身府上拜访吗?不如就明日吧,老身也该将兮儿和睿儿介绍给你们这些孩子认识认识。以后也多多关照!”
艾敬轩在金夫人身后伸手摸着形状完美的下巴,这事儿怎么这么有趣呢?前几日还在玉瑾然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要给他和杨若兮想想办法,这怎么就送上门了!不过师祖这人挺固执的。玉瑾然那样不思进取的人可入不了她的眼。
摇了摇头,艾敬轩暗嗤自己想得太远,眼下的事情还没好好解决呢就想那么远干什么?
“郡主……”袁泉见势不对,飞快的在脑海里过了一转,脸色一白。“金夫人”这个名字不被人熟知但不代表生活在上层的人不熟悉!当今圣上能顺利等上帝位多半依赖这位长公主,而且姐弟俩关系一直很好,宫中没太后,长公主便能在非常时期拿着皇上御赐金箔圣旨掌管后宫,皇后贵妃能打便打、能关便关;最重要的是皇帝曾经在去年重病之时颁发过一条旨意,若是在顺和还无太子的情况下皇帝驾崩。内阁四位大臣固然有立储职权,但若是长公主没点头,一切决议都作废。
别以为这种情况长公主死了便一了百了。皇帝可是还补充了一条,若是长公主随他而去,这储位便由满朝文武商议决断,岂不是更为混乱,御史台和内阁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事情恶化到这一步的。
“金夫人。今日是舍妹鲁莽,明日定当登门谢罪!”洛舞蝶咬着唇行礼告辞道:“打扰了金夫人了。我等先告辞了。”说罢,拉着还不甘心的洛千蝶扬长而去,接下来姐妹俩要商量什么那就不在旁人知晓范围内了。
袁泉知道了金夫人的身份哪里敢造次,郑重行了一礼道:“不知夫人是否欢迎在下也登门和令府少爷小姐好好结识一番?”
金夫人笑得慈祥无比:“自然欢迎,要是公子有别的朋友也不妨多带上几个,老身府上花园景色不错,到时候让老身不成器的孙子和孙女给你们做个向导,老身年纪大了,就图个热闹。”
“夫人之命,莫敢不从。”袁泉暗喜,一手一个扯了袁熙和胡图满面生春的紧随着两位郡主的步伐追了过去,明日怎么去,去了怎么对待,还得先拿出个章程来。
剩下卢芳菲领着小丫鬟就有些孤零零了,她对杨若兮不但没恶感,相反还觉得蛮顺眼的,莞尔一笑道:“原来小姐是金夫人新任的孙女,那倒是要好好亲近亲近。”
杨若兮此时都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哪里有心情和卢芳菲好好亲近?不过面上倒是丝毫不露,也顺势笑道:“能得卢小姐这句话,若兮也很高兴,等舍弟今日官职确定下来后再好好和卢小姐举杯庆贺。”
“啊——”卢芳菲闻言立马惊呼一声,想起了洛千蝶两姐妹引她出门的借口,“不知道穆三少今日能派个什么官职,我也要去集雅楼等着我哥哥出宫,就不和夫人、小姐多聊了。”说罢,卢芳菲不忘对金夫人身后被袁泉等人当做隐形人的艾敬轩点点头,这才带着丫鬟匆匆离去。
艾敬轩则对上了杨若兮探究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也是没防着有这么一出啊,“杨小姐,这位金夫人你上次见过的,有什么咱们也找个清净地方好好聊聊吧。”
这话倒是在理,丹青画斋和三人所站的地方就隔着个元丰号,也不过是三两步的路程,自然成为首选地点。
在金夫人的利眼下,艾敬轩摸着下巴暂时退出了顶楼静室,嘴里还不住的嘀咕着什么“过河拆桥”的废话,金夫人笑着啐道:“有那个嘀咕的闲心不如下去多卖两幅画。”
送走了艾敬轩,静室内就只剩金夫人和杨若兮二人,杨若兮暗暗观察这位时而慈和、时而锋芒毕露的金夫人,不知道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你一定再想老身打的什么鬼主意吧?”看着杨若兮那上挑凤目中一闪而没的错愕,金夫人笑了,从椅上起身,一幅一幅的看过四面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老身没有什么不轨的意图,只是老来孤单,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儿也没有,不免暗自神伤;多年前,你祖父曾经欠了老身一个莫大的人情,当时他便许诺了将来由他的子孙给老身养老送终;这事情你爹定然是知道的。”
人情?杨若兮很怀疑,金夫人说起祖父时那神情几乎柔得滴水,算算年纪,她可比自家祖父看着年轻好几岁,也不是不可能有一段不可言说的禁忌之恋。
见杨若兮还是一副戒备的模样并不搭话,金夫人也没生气,只是幽幽说道:“你的眼神真的和他很像很像!明明脑袋里念头不知道转了多少,脸上却是不露半分,若不是我熟悉你们眼神的变化,怕是还不知道你心里都想些什么!”
杨若兮努力在脑海里回忆那“从未”见过面的祖父,他老人家的事迹都快被神话了,估计是以前原身太害怕自己的祖父,脑海里竟然出了一双闪着寒光的凤眸什么也没有;那双眸子倒真的眼熟,思睿和自己脸上不就是有一双吗?
“你认识你祖父的字迹吗?”冷不防的,金夫人如此问道,杨若兮点了点头,在杨思睿带到京城的书稿中就有好几本杨老大人以前的手书,铁笔银钩的字迹倒是很有特色。
“我这儿可有一封他的手书,你要是不信就看看吧。”金夫人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从信封的颜色可以看出是古董级的东西,金夫人小心的模样让杨若兮也跟着悬着一颗心,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将泛黄发皱的纸张给扯烂,也不知道这样的一封信被她随身带了多久。
杨若兮可不敢伸手去接信,就着金夫人的手伸了脖子看去,的确是自家那定下“永不纳妾”家规的祖父手笔;抬头的称呼是“游月吾徒”。
接下来便是劝告,劝告“游月”要为着皇帝着想,嫁到金家,为皇帝的万世基业打下坚实基础;再然后是承诺了只要“游月”愿意,随时可以在他的子孙中任意挑选一房带在身边教导,不管是为徒也好,收成义子义女也罢。
信中虽然没提及什么情义,但杨若兮还是读出了不舍、无奈、决绝、等纠结的情绪,也难怪金夫人贴身藏了这么些年;想想金夫人也实在有些可怜,就为着信上所写的亲情便舍弃了自己的爱情,甚至在成为寡妇后也没再嫁,落到老也不过是孤身一人。
“这下你信了吧!你可是除了老身之外唯一看到这封信的人。”金夫人倒是豁达,丝毫没有被人窥得隐私的不快,在杨若兮看来倒是有几分考校和幸灾乐祸在中间。
PS:
终于睡个早觉,老公都抱怨被偶冷落许久了……(*^__^*)嘻嘻……,这就宠幸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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