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若兮的神经可没杨思睿想得那么脆弱,穆家的荣辱兴衰她现在几乎能够置身事外当作路人来看,但在杨思睿等这个时代的人看来,穆清风如今攀上了高枝,被迫在沧澜溪庄子上孤独度日的杨若兮便成了可怜的弃妇,哪怕她是主动和离出府,也是坐实了这个猜想。
在玉瑾然养病的屋子里,路悠冥也同样在说着八月彩蝶郡主成亲一事;“瑾然,洛千蝶她这次可要看走眼了吧!你要是想不被人笑话就好好的拿出个人样来,别再和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胡混。”
两人年龄相差不大,可路悠冥教训起玉瑾然来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的,玉瑾然依旧蒙着被单,由着路悠冥从玉府说到逍遥王府,一直没发话,路悠冥再好的耐心也被他给磨没了,一把扯下了他的被单,却是被他脸上的眼泪给吓得惊声问道:
“瑾然,你这是怎么了?伤口疼还是怎的?舅舅不说还不成吗?”
从一年多前第一次见到玉瑾然开始,路悠冥便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平日的表现也看不出他还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路悠冥还记得第一次见着玉瑾然之时,他从马车上跳下来,对着京城巨大的门楼仰天肆意喝道:小爷回来了!那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路悠冥还记得,玉瑾然第一次听他的话和他一起用膳时那单纯快乐的笑容,像是什么事情都难不住他。
现在,他却在自己面前掉了眼泪!
“瑾然,是玉朝云!对不对。”路悠冥沉下了一张脸,屋内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几分:“我去问他!”
“舅舅……”玉瑾然哑着嗓子唤了一声,“不用去了,你现在不能和他闹起来。”
路悠冥眼神闪了闪:“瑾然。我只有你一个外甥!”
“皇位也只有一个。”玉瑾然闷闷的声音从喉间低低发出,俊逸的脸上满是自嘲。
路悠冥心里一痛,“瑾然,我是你舅舅。”
“他是商会会长,手里握着无数钱粮。”
“商会会长可以换人,钱粮不是玉瑾然!”
“换了的人就不是你的了。”
甥舅两人就像是打哑谜似的一人一句接了半晌,最后还是路悠冥咬着牙狠狠劝道:“你娘不希望你成没爹的孩子。”不然他早就动手了,何必弄到现在动弹不得。
“玉府遇上难题了。”玉瑾然说话之际眼睛扫了一眼桌上,“你把那个盒子递给我一下。”还好杨若兮离开之际没把这盒子带走,他就说嘛。那个女人心软着呢。
“玉府怎么了?”路悠冥依言递过盒子,“你这次受伤究竟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罢了!”掉过了眼泪。和路悠冥打了几句机锋,玉瑾然心里好受了许多,至少,不是每一个亲人都嫌弃他的。
“伤势若是不打紧我派人来带你回京吧!不能坐马车没关系,找一帮人轮流用门板抬着。用不了半天时间便能回城。”路悠冥起身看了看环境,这间屋子被玉瑾然弄得乱七八糟,屋内还有一股难闻的汗味儿,也难怪路悠冥皱眉了。
“不用了!我才不想回去被堵着再骂一顿,在这里有什么不好?说不定你今后也要经常来这儿。”玉瑾然打开盒子,不意外的见着里面的翡翠观音。重新封好交给了路悠冥:“这个你带回去交给他,告诉他,我就是要他欠着我。欠一辈子!记得要帮我要一万两银子,下次带给我。”
“你在养伤手边上要银子做什么?”路悠冥接了盒子没多问,倒是很奇怪玉瑾然怎么一副差钱的模样。
“买这个物件不要钱啊!这可是救了他阖府的人,一万两我还嫌少了呢。”玉瑾然才不管那么多,杨若兮刚才落下这个在他房里那就是他的东西了。省得开口去要。
“随你吧。”只要两父子没闹翻,路悠冥是不会管他们如何相处的。
——
此时在穆府。无数的人也在想着怎么和穆家的新成员相处!
大太太和大老爷无需说,只要洛千蝶这个媳妇进门,那可是等于抱了个粗大腿,这个媳妇让他们供着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小段氏算是没了想头,苏姨娘生的儿子年纪虽小,那眼神灵动的样子让她看了都妒忌,另外的庶子庶女整日里不离药罐子,可也算得上眼神灵动,一逗就能笑得咯咯直乐;眼看着二房媳妇还是个郡主,这掌家她是没了半分心思了。
最发愁的非吴采莲莫属,腹中的孩子眼看着快出生了,本以为手到擒来的穆二奶奶位置却是在眼前给飞走了!穆清风原有的妻妾除了那妖妖娆娆的飘絮,一个两个的都被关在松院,责令不能随意外出,吴采莲知道,这松院等于成了穆清风的别院,要是今后彩蝶郡主开恩,他也许还能来松院转上一转,但要是郡主限制得紧,她也就别想落着半分好!
“这可怎么办啊?”抚着高高的肚子,吴采莲无意识的叹息出声。
刘妈妈在一边大气儿也不敢喘,自然不敢搭话;好在吴采莲本意也没打算有人能回答她,叹气完了之后又是灿然一笑:“不过啊,以后靠着飞儿和未出世的孩子,谁胜谁负还不知晓呢!刘妈妈,这些时日,咱们家二爷又作了什么诗词?”
说来吴采莲最奇怪的便是这一点,穆清风这么些年了从未正正经经做过几次诗,什么时候一下子成了京城里人人传颂的“诗仙”了?不过这些怀疑吴采莲不曾同其他人说罢了,她巴不得穆清风的官做得越大越好,巴不得穆清风的产业越多越好,这样今后好处也才多上一些。
“二爷这些日子都没新作面世,外间那些人都在传他是不是江郎才尽了。”刘妈妈低声说着外面的猜测。
“我让他打听逍遥王府的事情怎么样了?”吴采莲面带嫌恶的问道。
刘妈妈咬了咬唇,埋下头回道:“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这次打听得很清楚,彩蝶郡主性子争强好胜、为人睚眦必报、容不得别人比她强;这次她定亲如此急迫除了有舞蝶郡主和果敢王世子婚约存在,还有一点便是她想在身份上压安国将军府卢小姐一头。”
“这个和安国将军有什么联系?”吴采莲的父亲是武将,她当然知道安国将军府上是何许人也,可说实权上不比逍遥王府差。
“卢家小姐看上咱们府上三爷了!”
“穆子墨?!”吴采莲倒吸一口凉气,“他可是庶子!我还道太太怎的就没怎么闹腾,原来咱家三爷还有此等艳福;这彩蝶郡主和卢小姐有多大的仇恨?就因为想要压人家一头便恨不得赔上终身!”
“这倒不一定!”刘妈妈冷眼看了这么多的聚散离合,对洛千蝶的目的倒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果敢王府说起来门第够高了吧,可果敢王那人府上是一团混乱,听说果敢王的妻妾那王府后院根本住不下,儿女多得估计他老人家也记不清数目。世子倒是占了个名头,可家财被果敢王几乎败了个干净,舞蝶郡主过去说着好听‘世子夫人’,不但身无恒产,还不能当家做主;比一般的蓬门小户还不如。穆家想要迎娶彩蝶郡主便不一样了,郡主这是下嫁,今后这穆府上下还不是任她拿捏;穆府的钱财虽然看上去不多,但大太太背后还有个段家呢。咱家二爷人长得玉树临风,又是今科进士,要是派官领了个好差事,彩蝶郡主还被太太和老爷高高供上。”
“这倒是热闹了,咱们以前那位二奶奶倒是好拿捏,这次又怎的舍得和离了呢?”吴采莲想起杨若兮还是有几分惋惜,若是杨若兮继续待下去,吴采莲有把握在生下肚子里这个之后把她从二奶奶的位置赶下去。可惜时势逼人,那杨若兮这么没战力,就这么就避居沧澜溪去了。
“小姐,杨家那位才不好拿捏呢,悄悄的,我给您说啊!依着穆家这几位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得下那位这么轻易便和离出府,老奴可是听那天在荣恩院值守的一位老嬷嬷说了,那日那位可是拿着圣旨和离的!圣旨上还说她想和离便和离,不管何时何地!你说穆家敢不和离吗,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刘妈妈知道自己小姐谋划挺大的,她当然无条件支持,自然在收集有关情报下努力万分。
“还有这回事!”吴采莲抚摸肚子的手顿了顿,“这杨若兮是傻的吗?眼看着这就是进士夫人了还和离给彩蝶郡主腾位置,刘妈妈打听到她如今的下落没?我倒是想去会会咱们家这位二奶奶究竟是怎么想的?若是能煽动她回府是最好,若是不能,也至少要让郡主知道,她这位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可是捡了别人不要的男人。”
“那位在沧澜溪的庄子没打听出来在哪,倒是在东市翘脚巷开着一家首饰铺子名叫‘映月斋’的!”
“如此甚好,不如明日我们便出府添置几样首饰物件吧!元丰号太贵咱们买不起,这映月斋既然在翘脚巷,想必物件不会太贵吧。”吴采莲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喜滋滋的和刘妈妈商量着待会儿怎么和太太提出此事。
PS:
玉少,那翡翠观音不是这么好得滴……你入了圈套鸟……
眼皮子打架挺严重,争取明日三更还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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