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某公寓楼下。
平时安静的公寓门前此时一片混乱,横七竖八停着的警车警灯闪烁。
搜查科的警员满脸严肃、步履匆忙地在公寓大门进进出出,从警署赶来的值班民警正挨家挨户敲门通知,组织公寓内的民众撤离。
随着警车开道,一辆车身贴着‘防爆’字样的机动队车辆终于赶到现场。
拆弹组的成员一涌而出,萩原研二被好几个人围在中间,一边抬着胳膊,让手下的队员往他身上套沉重的防爆服,一边和现场的警察沟通情况。
“根据犯人提供的线索,我们已经找到了安装在公寓内的炸弹。”一位搜查科的警部举着对讲机,一边部署现场行动,一边抽空给萩原研二介绍现场状况:“经过和犯人沟通,目前炸弹的倒计时已经暂停在倒数6秒,炸弹上下两层的居民已经撤离,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等整楼居民都离开公寓之后,再进行拆除。”
作为机动队特招队员,虽然才加入爆炸物品处理班没多久,萩原研二对这一套流程已经非常熟练了,闻言点点头:“你们没有防爆装备,确定炸弹情况以后,注意保持距离观察,不要离得太近。”
搜查科警部利落地一点头:“我会告知他们,多谢提醒。”
两人没有再费口舌客气,搜查科的警部确定萩原研二没有什么其他需要知道的,便和队友一起投入了现场的疏散工作。
这种超高层数的公寓容纳的人口十分可观,警方又需要挨家挨户确认是否有所遗漏,疏散工作的效率只能说是一般。
等萩原研二整个人被武装完毕,公寓大门仍有面带惊慌、匆忙跑出来的住户。
“我们先上去吧。”
萩原研二决定先上去看看炸弹的构造,毕竟,虽然局里规定必须等到现场群众疏散完成以后才能开始作业,但这种东西还是越早拆除越好。
防爆服不论穿脱都非常困难,穿上之后更是行动迟缓、活动不便。萩原研二转过头,抬手阻止队员给自己带上厚重的头盔,准备抱在怀里,先移动到楼上,再戴上这让人呼吸困难、憋闷无比的玩意,眼角却突然捕捉到一簇一闪而过的火光——
“轰——!”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所有人下意识背过身。
是爆炸!
可是炸弹倒计时不是已经暂停了吗!
萩原研二震惊地转回头,发现公寓的一楼一片狼藉,竟然陷入了熊熊火海!
“啊!!”
公寓一楼的门窗玻璃全部爆开,围在周边封锁现场的警员第一时间受到冲击,离得近的或被高温席卷,或被锋利的碎片划伤。
“趴下!”
“躲开!都躲远一点!”
从爆炸的巨响和冲击中清醒过来的警察简直不敢置信。
“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会爆炸?”
“一楼明明检查过,没有炸弹的啊!”
“警部!警部你在吗!”
疏散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刚刚被带出公寓的群众惊慌四散奔逃,警员架着受伤的同事大声寻找医护,尚能活动的警察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小跑着取来灭火器,向熊熊燃烧的公寓一楼喷洒,甚至还有人往身上泼水,捂住口鼻试图冲进去救人。
不对!
萩原研二见多了爆炸,很快发现异常。他身上穿着厚重的防爆服,活动起来沉得要命,好不容易挪了几步,眼见就要来不及,干脆不管不顾地抓住了一个路过的小刑警。
萩原研二在一片嘈杂中年朝他大喊:“不能进去!”
对方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茫然神色,萩原研二焦急地喊道:“火势不对!现场恐怕有助燃剂!只泼湿身上是不行的!”
萩原研二揪着小刑警的领子,在他耳边喊道:“一旦沾上现场的助燃剂就完了!告诉你们警部,不要随意进入现场救援!等专业的消防人员过来!”
确定对方听清以后,萩原研二放开手让对方去报信:“记住!先灭火!”
爆炸物品处理班的其他成员已经加入了现场维护秩序的队伍,一时没有人来帮萩原研二脱掉这身碍事的防爆服,他只能站在安全距离外,一边试图自己解开卡扣,一边焦急地观察着现场事态。
从优先救火和营救的方位来看,在爆炸中受到最直接冲击的,是原本守在一楼大堂的几个搜查科刑警,楼体外的警员大多受伤不重,已经在同事的帮助下离开了燃烧的公寓,接受紧急治疗。
但一楼出入口被烈火包围,意味着仍在公寓中、没有撤离的警员和居民都被困在了楼里,而公寓内,还有一颗被搜查科警员确认过的炸弹!
虽然倒计时已经暂停了,但谁能知道在这种程度的爆炸冲击下,炸弹会不会因为环境刺激,猝不及防被引爆?
上有炸弹,下有烈火,被困在公寓中的人们显然十分心焦,被警员组织着停在五楼左右的安全楼梯附近,焦急地张望着楼下的情况。
好在很快,消防车在警笛声中飞速而至,专业的消防员组织好队伍,加入了灭火的行动。
火势迅速得到了控制。
众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而,还没等现场人员组织第二波救援,只听又一声巨大的“轰隆!”炸响。
萩原研二循着声音猛地抬头,只能看见公寓高层某一层冒出浓厚的黑色烟雾。
——安装在楼上的另一颗炸弹,爆炸了。
-
因为涉及到危险物搜查和与犯人进行谈判,这起案件主要是搜查科主导办理,萩原研二后来才被告知,在搜查科警员追捕犯人的过程中,因为其中一位犯人车祸死亡,另一位犯人突然反悔,重新启动了本已暂停的炸弹遥控,意图让现场警务人员为自己的同伴赔命。
在之后的另一起案件中,萩原研二见到似曾相识的炸弹结构,费心费力跨地调查,才逐渐察觉当年的案件另有隐情,真相恐怕远比搜查科的案情认定更加复杂。
而直到现在,为了探索森由罗接近松田阵平的动机,通过降谷零某些不能明说的调查手段,萩原研二才终于找到了四年前爆炸案中隐藏的第三个人——
在公寓一楼引爆炸弹与助燃剂,直接导致搜查科几名警员死亡,也间接让他从另一枚炸弹中幸免于难的,黑市炸弹的买家,森由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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