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再度开口的时候,温酒的口中亦吐出大口的鲜血。
她骗了杨忠他们。
上古留存的煞气,脆弱的人身板岂能撼动?
她死过一回,知道人到底脆弱在哪里,天道排斥下,一场车祸就能简简单单要了玄门门主的命,身体犹如破碎的抹布。而若是神,大可直接跑去跟天道理论几番。
温酒从来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天道不公,她自己来挣便是。
他把手中把玩的煞气扔下去,吓得温酒直接不顾身上的伤腾地跃起,直到看到煞气外面裹着的黑金雾气,她咬牙道:“拜托您下次扔这么危险的东西能提前知会小的一声!”
“我错啦你不要不开心。”
思虑中,灼热的黑金色的雾气已经扑打在脸上,温酒整个人已经疲软在地,只能尽力仰头看向来人,却也仅仅够得着他的衣襟口。
前世种种,加上今生种种,她都不打算就这么过去。
这股磅礴的灵力直接让温酒脑海清明,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冷冽的气息袭来。
男人俊美的脸上刚才压下的怒气温酒是看到了的。
天已经是微微亮,耳边响起噼里啪啦一阵键盘响声。
“你干什么,在地底下闲的没事干一出来就调戏良家妇女啊!”
她强迫自己笑出来,“是啊,在天道爷爷的‘垂幸’下,鄙人幸运地在您老眼皮子下面露过一回脸。”
她叹气,果真这段时间离家太久。
温酒摇了摇头,“幻觉吧。”
温酒出来的一瞬间,所有人争着抢着往里冲。杨忠看到温酒满身血的样子吓了一跳,胡子都抖了三抖,顿了会问,“如何?煞气可取出来了?”
沙发上,办公的江逾白摘下眼镜,直奔床。
倒地。
-
再醒来的时候。
然而温酒站直的一瞬间,余光却撇到男人最后消失的右手虎口处,一点朱砂痣。
温酒一个呼吸没上来,觉得真的是要被气死了。
她的下巴被抬起来,完整的一团云直晃晃闯进了视线内。温酒皱眉,看着不识庐山真面目的邺都大帝,有点搞不清楚状况,陌生的男人气息让她心里升起排斥,下意识挣扎。
只是心中还是有些闷,尽力不露出异样抿唇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要喝水吗?”
温酒动不了,只能尽力扭头看过去。在看到高大的虚影后,不知道为什么心一下子就酸了。
看到他压的迅速又憋屈,红的眼眶也跟着消下去,一股脑扑进他怀里。
在温酒的视线中,她能看到白玉的指尖上开始缠绕一缕缕黑气。真不愧是真神之体,竟然能够直接触碰煞气。她的视线变得模糊,这才意识到用力过猛,高估自己的身体了。
沉金玉冷一声令下,毫无动静的林凌猛地睁开眼,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
声音刚落,眼前又落下人擦完手的手帕。
和来人一样冰冷、彻骨的凉。
江逾白大手顺着怀里人的头发,心中一软,直接松了口,叹了口气,“你也太胡闹了,玄门和特殊部门加起来能人异士这么多,比你大比你厉害的人这么多,怎么能一个人担下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地上的女子暖色长裙及踝,倒在血色中,看不清楚面容,然而听着声音就知道满脸嗤之以鼻和不屑。
她说完是彻底撑不住。
其他人都以为她一个人能搞定啊,何必劳人伤财呢?
真是笑话。
一一一.二五三.二五三.一六四
“再说。”暨遇打量着她,“倒是没有想到,天道给你找了个更好的地方。”
他淡声道:“上次你在孤面前杂耍的很是精彩,赏你的,以后莫来烦孤。”
高大的人影消失在黑金雾气中。
他毫无征兆松开的手让温酒下巴货真价实摔在地板上,疼得她直叫疼,心中第一百零一次把人呢骂的狗血淋头。
冷到出口即是冰的声音射下,温酒只觉得背又往地上压了三分。
“你是重生之人,孤见过你。”
哪怕遥遥无期的路上只有一人,足矣。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温酒手中接到一袋子天灵珠,再看她手中黑金色珠子中的煞气。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该讨回来的,她一样都不会落下。
王异和张堂无尘皆注视着她。
看到人醒了,桃花眸中绷紧的一根弦松了下来,他上前,手背落在温酒额头,女人也很配合地凑近。
暨遇云雾下的脸依旧是如高山的雪,没有被无礼的话触动半分,只是有意无意划过眼下女子的五官,熟悉感却一重比一重高。
取走煞气,林凌和鹄妖不足为惧。
她无视其中杂耍的嘲笑,表情严肃下来,站好工工整整行了个礼,“多谢邺都大帝。”
“汝唤孤前来,何事?”
他多摆架子一会她身上的伤只会更重。
温酒偷偷扁嘴。
怎么可能会把这样无礼又傲慢的大冰块和江逾白扯到一块,世界这么大,右手虎口有红痣的人多了去了。
力竭之时,干枯的身体内突然涌上来一股热潮。
对于其中的刺,暨遇自动去除。
太想家里的一大一小了。
她在此刻不顾了体内那个人的警告,情不自禁笑了出来,“尊敬的邺都大帝,你成天坐在阎罗殿玉椅上无不无聊?我就不信你对煞气一事半点不知情。怎么,我用玄门玉玺唤了你来,你就打算失约在这先跟我拉呱?”
他低头看到一片水色的双眸,再大的气性也消了。
暨遇道:“孤从不食言。”
直到她开始挣扎,眼中的不屈和愤慨让他顿时想起来说不上名字的岁月中不值一提的小事。
当然是因为她露出的锋芒过多。
门从内打开。
阴影过后,温酒鼻尖滑过细腻的丝绸。
“取出来了。”温酒点头,又把暨遇施舍给的天灵珠交给杨忠,“这些是请来的帮手留下的,天灵珠。可以吸取封印煞气。”
她蹭了蹭,脸上柔软的感觉让温酒睁开眼,一瞧。江逾白身上穿的是她前段时间买的纯白色毛衣,她还有个情侣款的。为了躲避这个话题,直接撒娇,“江逾白,你穿上这身简直帅到爆炸哎。你去拿我的那件,我肚子饿了还想儿子···”
右脸却感受到扯拉感。
温酒一愣,目光紧紧盯着男人虎口处的朱砂痣,脑袋一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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