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也觉得奇怪,他浑身燥热,这种燥热不同寻常,他想了想,看了看手边的茶杯,似有所悟,也顾不上下棋了,命伺候的宫女去拿温水来。
宫女将温水拿来,赵正给沈悦兮倒了一杯,递过去,“快喝了它。”
沈悦兮不明所以,但是赵正的脸色异常严肃,便接过温水,喝了下去。
喝完一杯,赵正又倒了一杯。
“发生了什么?七爷?”沈悦兮又一杯喝完,问道。
赵正没有立即回答,自己也喝了好几杯水,而后又命宫女继续拿温水来。
“怕是我们喝的茶里有些不该有的东西。”赵正极力压制自己的燥热,缓了缓,才对沈悦兮说道。
沈悦兮有些不大明了,不该有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宫中女子为与皇上恩爱欢愉,会……备些有助动情的药物……”赵正解释。
沈悦兮想了想,明白了,有些茫然与惊慌,“那可如何是好?”
赵正看着沈悦兮娇红的脸庞,如何是好?自然是恩爱一番最好,可是他不能,不能趁沈悦兮之危。
“放在茶里的,多喝些水,慢慢就过去了,别担心。”赵正伸出手,探了探沈悦兮脸颊的温度,柔声安慰道。
有了赵正的话,沈悦兮是不担心的,可是这茶里的药应该是太后送来的吧……
“太后真是个急性子呢。”沈悦兮轻声说了句。
“母后一直希望我多些子嗣,是太急了点,你别怪她。”赵正的语气有些抱歉。
“我怎么会怪太后呢,说起来,是我先骗了她,如果她知道我并非是你的侍妾,她该会很失望很生气吧。”沈悦兮的语气也有些抱歉。
“母后不会知道的。”赵正立刻安抚沈悦兮不安的念头。
是了,只要他不说,沈悦兮也不说,谁会知道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却从未有过肌肤之亲呢?
沈悦兮无奈地笑笑,这种事瞒得了一时,怎么可能瞒得了一世呢?过段日子,她一直未有身孕,太后是第一个会来过问的。
往后的麻烦事,还多着呢。
“你现在感觉如何?”赵正有些担心地问。
哦,沈悦兮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除了热,也还好。”
赵正这才放下心来,而后起身:“我去外面走走,你再多喝些水。”
赵正没法再在屋子里待着,沈悦兮面色桃红,看上去娇嫩可口,赵正脑子里有个疯狂的念头,想把沈悦兮抱在怀里亲吻,在他真的这么做之前,他需要吹吹冷风,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赵正出了门,沈悦兮一个人怅然地坐着,觉得热,一杯杯喝着温水,发着呆。
**
到了傍晚,用晚膳之前,沈悦兮沐浴更衣,洗去因欢喜茶而出的汗。
太后给沈悦兮备的衣裳颜色都很艳丽,今天换的这身是玫粉色的,衬的沈悦兮的小脸越发的娇艳欲滴。
赵正是头一次见沈悦兮穿这样鲜嫩的颜色,在这到处肃穆的冬季里,沈悦兮像朵盛开的花儿一般,让他移不开眼睛。
太后也喜欢。一个劲儿地夸着,“福寿宫里终日气氛沉沉,亏得岳溪,把整个福寿宫都染上了春色,哀家看着就开心。”
太后欢喜,整个福寿宫也都是欢喜的,那些老妈妈和宫女们也都乐呵呵的,有宫女折了梅花插瓶,又在屋子里添了几盏油灯,炭火烧的旺旺的,福寿宫里暖意融融。
开膳前,皇上也来了。
一进了门就夸着:“还是母后的福寿宫里最好,一进屋就有欢喜气,”然后赵广深深闻了闻,“一屋子的清香,是梅花的香气,还是熏的什么香?”
而后,赵广看到了沈悦兮,一身娇艳的打扮,眼神定了三秒,什么也未说,将目光转向赵正:“一会儿用过晚膳你我兄弟下盘棋,如何?”
“听皇兄的。”赵正点了点头。
“就在我这福寿宫里下吧,哀家也在一旁瞧瞧。”太后提议。
“就听母后的。”赵广应了。
太后这下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忙吩咐一旁的老妈子:“快,去小厨房传令,备些精致的膳后点心,今儿个哀家高兴,福寿宫上上下下的宫人都赏。”
老妈子谢过太后,欢天喜地地下去了。得了赏的宫人们也都开心不已,今天的福寿宫简直比过年还要喜庆。
用过膳,赵正和赵广下棋,太后在一旁瞧着,沈悦兮陪在一旁,虽然觉得无聊,但是屋子里的气氛甚是融洽,有一种模糊的家的温馨。
在皇宫里能感受到家的温馨,这让沈悦兮有些意外。
一盘棋要下良久,赵正怕沈悦兮闷,不时扭头看她,最后道:“这个时分宫灯都亮了,你若喜欢可以让宫人带你出去看看。”
宫里的宫灯是很美的。上次祈天礼的时候,赵正带她看过一次。
沈悦兮想了想,与其这样干坐着,不如出去散散步,便点了点头,刚要跟太后告退,却不料太后起了身,“哀家也有好久未曾看看宫里的宫灯了,便与你一道出去转转,”。
老妈子急忙拿了棉披风来,穿戴妥当,太后便与沈悦兮一道出了门。
宫里高墙四筑,宫殿相连,每个宫门都挂着大红灯笼,远远看着美的如梦如幻,走在里面也如梦如幻。
“哀家自16岁入宫,至今已有37个年头了,人生啊,年少时以为漫长,岂料一转眼便是白发苍苍,所以岳溪啊你不要觉得哀家爱唠叨,你和老七要好好的在一块儿,好好的生儿育女,人这一辈子其实很短暂,经不起耽搁。”走在宫墙之下,太后心生感慨,对沈悦兮语重心长道。
“是,太后,臣妾记下了。”沈悦兮扶着太后的胳膊,轻声应了。
“老七打生下来就是眉目好看的孩子,你又如此俊俏,你们俩的孩子啊保准又水灵又聪明。”太后伸手在沈悦兮的手背上拍了拍。
“七王爷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沈悦兮岔开了话题。
“说起老七小时候,真是能文能武的孩子,诗书背的牢,武功也练的好,很得先皇的欢心,老七小时候也调皮,爬树看鸟窝偷偷下荷花池摘荷花,宫里的宫人每天寸步不离地看着他也看不住……”太后说起七王爷打小的事便停不下来了。
沈悦兮听着,时不时掩嘴笑着,如今儒雅内敛的赵正和太后口中的小时候还真的是判若两人。
正说着,宫墙拐角处走过来三个宫女打扮的人,见了太后急忙施礼问安。
其中一个宫女,灯光映照下,沈悦兮看得真切,那张脸分明是陈灵秀的。
那宫女垂着眼,也不敢抬头,问过安之后便继续下去了。
沈悦兮回头张望,问一旁的老妈子:“这些宫女是做什么的?”
“这是浣衣局的宫女,每晚去各自负责的宫里取要浣洗的衣裳。”老妈子答道。
哦。沈悦兮点了点头。
转回头,沈悦兮继续跟太后聊七王爷的事,“前些日子七王爷带臣妾去花楼,他说他年轻的时候跟一些世家子弟在京城里没少胡闹呢。”
太后笑了起来,而后道:“老七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呢,可见是把你当做知心人,不过你也甭听他的,老七自小就是有分寸的孩子,他说的胡闹也不过是年少轻狂贪玩了一点,太出格的事他做不出来。”
沈悦兮也笑了,“那倒是,七王爷是最知进退之人。”
听沈悦兮这样说,太后也点了点头,而后却又叹息一声:“一个知进退的人也必定是会压抑自己的人,老七这些年过的苦,想必当年岳溪之事你也知道的,难得他赐这个名字给你你也肯接受,见到他比从前开朗许多,我当娘的这颗心也终于见了晴,岳溪啊,哀家要多谢你。”
沈悦兮淡淡笑笑,说了句“太后您言重了”。心里却想,太后又怎知七王爷口中的“岳溪”其实是“悦兮”呢?她和岳溪名字的发音相同,不知是不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缘分。
太后扭头看着沈悦兮,欲言又止,她心里还有许多话要对沈悦兮说,但是又不能说的太多,关于皇家微妙的内斗,关于那些纷繁复杂的往事,关于七王爷大局为重的隐忍,有太多的事她不能说,所以她最终只是叹息了一声,笑笑,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沈悦兮。
“你是上天送给老七的宝儿啊。”最后,太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太后一再的赞赏让沈悦兮有些愧疚,太后只看到她给赵七爷带来的欢乐,可是因她而起的纷争太后又怎会知道呢?眼下看着是风平浪静,可是这风平浪静里裹着太多的四伏的危机,一旦爆发起来,只怕会是一场惊涛骇浪。
**
等太后和沈悦兮看完宫灯回去,赵正和赵广的棋还没下完。
见沈悦兮回来,赵正对她伸出手,沈悦兮怔了下,却很快轻盈地走过去,将手放进赵正的手掌里。
赵正的手掌很热乎,沈悦兮在外面刚回,手是凉的,被赵正放在手心里,甚是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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