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兮眯着眼对着赵正笑,赵正看到这张脸便没法子生气了,他在沈悦兮身边坐下,低声叮嘱:“往后不许这么胡来。”
四王爷和六王爷饶有兴致地看着沈悦兮,自打进了康平王府,他们还没见过沈悦兮,在皇宫里离得远,灯光绰绰看不分明,这下离得近了,看得真切,沈悦兮就算是穿着男装,也是一眼能看得出的美人儿。
赵正将沈悦兮介绍给四王爷和六王爷,沈悦兮因穿着男装,也便没有太多客套,分别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忽而来了三位哥哥,赵和觉得有些无趣,她只愿意和沈悦兮一起无法无天的,不喜欢在旁人的目光监视下规规矩矩的。
沈悦兮也和赵和一样的心思,但也没法子,在这里,她得听赵正的。
四王爷和六王爷也觉得无趣,当着十三公主和沈悦兮的面,他们总不好左拥右抱搞三搞四的,坐了会儿便起身离开了,他们自己开了包间,漫漫长夜,可得好生乐呵乐呵,昨儿个就没尽兴。
今天四王爷的折子皇上看了,已经派人秘密开始在畅春楼调查了,估摸着很快便会有个结果。
赵正这一整日都陪着四王爷和六王爷,跟他们入了宫,跟皇上谈了好久才出来。赵正顺便将自己意欲与沈悦兮成婚之事禀报了皇上。
皇上倒也不意外,只说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便好,再未多问。
可不是么,眼下哪一件事都比赵正成婚的事重要。滇南王那里要有个交代,又莫名冒出异域可疑女子,皇上要一一处理调查。
“可是死的宫女内务处反复调查了,只是京城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跟北胡人不可能有牵扯,若说那晚北胡人会潜入皇宫杀人也不大可信,像庞世聪那种浪荡公子,若想杀他,埋伏在花楼即可,用不着这么大费周折。”皇上的疑惑不是没有道理。
“若北胡有阴谋使皇兄和滇南王产生嫌隙,那么庞世聪死在皇宫才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赵正如此说道。
赵正将矛盾引向北胡妄图离间皇室与滇南王,皇上越是相信这点,沈悦兮便越是安全。
“如此说来,北胡将来会有入侵南夏的打算?”皇上忧心忡忡地问。
四王爷与六王爷想了想,也都同意赵正的说法。
“那个荒蛮之族觊觎南夏不是一时半刻了,须得要提防他们的狼子野心,要做好防御才是最要紧。”四王爷说道。
“昨儿个跟几个机务大臣说起这些,他们也是这个意思。”皇上点了点头。心里却道,他需要提防的何止的北胡这个外族,连滇南王都是心腹之忧。
若有一日,滇南王和北胡同时攻打南夏,那可真是内忧外患,南夏多年基业,只怕会受到重创。
所以目前南夏要做的,是要开始扩充军队,时刻做好战争的准备。
而赵正,只想让皇上怀疑北胡人与刺杀庞世聪有关,并不想让皇上真的抓住这些北胡女子,若是审问,得知她们来刺杀的是沈悦兮,而沈悦兮就是康平王府里的岳溪,那可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所以,赵正得赶在皇上到来之前将这几个北胡来的女子一一灭了口。
餐桌上,赵和已经和沈悦兮对饮起来,沈悦兮悄声对赵和说着这里的酒如何的好,不过想了想,又说这里的酒虽好,还是不及今朝醉的酒。
说起今朝醉,沈悦兮难免想起庞世聪,那一次还是他一再盛情邀约,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最后会死在她沈悦兮的手里吧。
想到这里,沈悦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心内感慨。
包间外人声渐渐喧闹,暮色四合,来此寻乐的人多了起来,沈悦兮托着下巴嘀咕了句:“做男人真不错呢,可以花天酒地拈花惹草。”
赵正听了,有些警觉沈悦兮话里的意思,却也没法反驳些什么,因为沈悦兮说的没错。
“以后我们干脆就女扮男装活着吧,省得见天的闷在府里,毫无自由。”沈悦兮又对赵和说道。
赵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赵正就不能忍了,他扭头看着沈悦兮,“我有关着你吗?你想去哪儿我不都由着你吗?你还想如何自由?”
沈悦兮也歪着头看着赵正,想了想自己在康平王府这段日子的生活,有些心虚了,没错,赵正一直以来大部分时间都由着她胡来,连杀人这种事他都帮她善后。
赵正唯一一次生气是她与赵和私自出门差点没杀死那次,那也是因为担忧她的安危。
沈悦兮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识好歹了,于是,对赵正笑笑,“我错了。”
赵正立刻就原谅了沈悦兮。
一旁的赵和冷笑了声,对沈悦兮的行为表示相当的鄙视,但她也想有个能如此对她的郎君,也不知那人会是谁,想着,赵和看了一眼朗阔,朗阔正襟危坐,眼角低垂,似一座佛胎,压根没听到旁人说话一般。
真是一个又无趣又木讷的男人。赵和心里暗暗摇头,朗阔要是有赵七爷一半的情趣与体贴,估计早就娶妻了吧。
等待演出的时间很漫长,连赵和这般想要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有些烦了,打着哈欠问赵正:“七哥,那几个异域女子何时演出?”
“压轴的要在最后才显隆重。”赵正说着,心底却也觉得今儿个的演出时间过于久了。
正想着,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侧耳细听,是说那几个异域女子今晚上不能演出了,那些花大价钱买了票想一睹芳容的欢客们不干了,正在底下跟老鸨吵呢。
赵正起身,在门外抓了个伙计:“那几个异域女子为何不能演出了?”
那伙计本不想回答,但见是赵七爷,便小声道:“回七王爷,那几个女子不见了。”
不见了?赵正心底一惊,莫不是皇上这么快派人下手将她们抓走了?
“她们素日住在哪里?”赵正又问。
那伙计往后院指了指,“二楼最东边那一间屋子。”
赵正扔下伙计便下楼往后院快步走去。
沈悦兮和赵和见了也想出去凑凑热闹,却被先一步起身的朗阔一把拦住,“请二位在屋子里坐好。”
外面此刻甚乱,朗阔得把她们留在屋子里,确保安全。
赵和不听劝,越过朗阔的手臂想要冲出去,却被朗阔拎住后脖颈的衣裳给拽了回来。
赵和非常生气,却又莫名觉得此刻的朗阔有股子说一不二的男人味,她站在那里,皱眉盯着朗阔,而朗阔压根没有看她,他此刻的注意力都在外面,提防着有人趁乱冲进来行凶。
作为一个镖师,他见多了各种杀戮,一切皆有可能,他需要警惕。
沈悦兮却是很安静地待着,她知道,又有不同寻常的事要发生了。
赵正很快去到后院二楼那几个北胡女子曾住过的房间,那里已人去楼空。
赵正仔细看了看,屋子里并不凌乱,没有打斗痕迹,看来她们应该是自行离去,赵正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被皇上的人抓走便好。
在墙边的一个柜子上,有一个类似铁皮的东西,赵正走过去,看了看,那是一块铁片,有很精致的纹路,上面有几个赵正不认得的符号。
赵正从一旁的帘子上撕了一块碎布,将铁皮包了放进袖兜里,离开了屋子。
前院依旧闹哄哄的,赵正径直上了二楼。
看到赵正回来,朗阔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走吧,回去吧。”赵正说着走到沈悦兮身边,牵起她的手,然后让赵和等人跟在自己身后。
赵和并不觉得危险,大喇喇地想要走到前面去,被朗阔再度一把薅了回来,这一次朗阔没有放开她,他牢牢把着她的胳膊,目光警惕地四处看着。
赵和看着朗阔,本想挣脱,但终究是没有,就那样乖乖地跟在朗阔身边,往一楼走去。
一楼里很乱,那些未能看到异域女子表演的人仍在高声控诉,加之喝了就的缘故,局势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赵正可管不了这么多,他连四王爷和六王爷都没知会一声,他只想将沈悦兮安全带离这个地方,那几个异域女子虽说不见了,但谁知道她们躲在哪里呢?说不定随时会从某个角落里窜出来。
还好,一直走出畅春楼,一直回到康平王府,都没有人从角落里窜出来。
朗阔将赵和送回荷月轩。
赵正则带着沈悦兮回到千福院。
“那几个人去哪儿了?”一进了屋子,沈悦兮便小声问道。
“我昨儿个看到她们时为了试探一下她们的底细,用一个茶壶盖扔到舞台上,估摸着打草惊蛇了,她们自行离开了。”赵正回道。
“那她们是离开了京城,还是不知躲在哪儿藏着呢?”沈悦兮这样说着,扭头在自己的屋子里看看,忽而觉得空气都危险起来。
“皇上也在派人查她们,很快会有定论的,这些日子你且莫要出门,我得赶在皇上之前找到她们,不然你会有麻烦,我也脱不了干系。”
沈悦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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