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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微偏了头,闲懒地睨着他,轻蔑道:“听说塞外的男子如虎如豹,勇猛豪迈,个个称得上是英雄男儿,怎么今日一见,却是欺软怕硬,只敢欺负弱小女子的软柿子。看来当真是耳闻为虚,眼见为实。”
他们部落是可以用武力强对方为妻为夫的,只要对方同意接受挑战,那么胜的一方就可以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妻子或者丈夫。
黑鹰耍了一些手段,强迫阿依向他提出挑战,虽然不算坏了规矩,但也多少有些失德的。
他在游牧部落里也算是一个人物,功夫了得,又是个事事强势霸道的人,哪里受过这样的鄙视。
加上他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不光明磊落,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但碍着对方是个年轻姑娘,强压着怒气,道:“姑娘,不要胡说八道,我黑鹰几时欺负怕硬?”
青衣道:“你明知阿依打不过你,却迫她向你挑战,你真受得心安理得吗?”
黑鹰微黑的面颊红了一红,哼了一声“照规矩,她可以请人代她打一场,如果我败了,自然离开。”他说着,望向车厢,手中马鞭挑衅地一指“你们可有人来代她打这一场?”
车厢里老的老,少的少,还有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阿依根本没指望能有人来帮她。
只是想拖延一些时间,希望来接她的人能及时赶到。
黑鹰胜算在握,根本不把这些人看在眼里,慢慢踱到车厢前,手中马鞭指着车厢内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嚣张道:“你?你来?”
那人一身小商贩的打扮,看了眼伸到鼻子下的马鞭,吓得脸色微白,向后缩了缩身子,拼命摇头。
黑鹰又指向另一人“你?”
那人情不自禁地往后一缩。
阿依脸色红了白,白了黑,眼看黑鹰的鞭子又要指向别人,她实在不忍心看那些无辜的人被黑鹰侮辱,大声道:“黑鹰,你不要再玩了,我跟你打。”
黑鹰笑着要转身,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我代那姑娘和你打一场。”
楚国公慢慢起身。
黑鹰回头看去,见是一个仅起个身,就累得喘气,象是一推就能散架的老头骨,而且他两眼无神,好象是个瞎子。
这样的人跟他打,简直笑话。
斜抽一边嘴角“老头,别逞英雄,好好呆着还能活几年,这一打,没准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楚国公虽然废了功夫,却终究是心高气傲的人,看不得人这般嚣张,冷哼了一声“小伙子,话别说得太早。”
黑鹰虽然蛮横霸道,但自持是有身份,有本事的人,跟一个糟老头动手,有**份,但被楚国公一激,却哪里忍得下,冷哼一声,道:“老头,这话可是你说的,万一我失手伤你,你可别怨我。”
楚国公又有了与人争强的意思,让青衣很开心,父亲肯争,说明他的心又再活过来了,‘嗤’地一声笑“打打小鱼小虾,哪需要劳动您老人家。阿依妹子,这家伙我帮你收拾了。”
方才在车上时,青衣的斗笠没压这么低,阿依是看过青衣相貌的,看模样比自己还小上一两岁,那么小的小姑娘能有多大能耐?
能打得过黑鹰的只有自己哥哥雪狼,而且黑鹰下手狠辣,他想得她,自然不会下重手伤她,但对别人就未必了。
她见过黑鹰动手,凡事挑战黑鹰的人,不死即伤,赶紧摇头道:“谢谢姑娘的好意,但你打不过他的。”她不是怕青衣输,是不愿无辜的人被自己所累受伤。
青衣笑笑道“都没打,妹子怎么知道我打不过?打过方知,借妹子的鞭子一用。”
黑鹰一双眼在青衣身上溜达,忽地挑了眉道:“姑娘既然要向我挑战,那么就得依我们的规矩。”
“什么规矩?”青衣根本不愿理会他们的什么狗屁规矩,打了就打了,但人家开了。,也就顺口问一句。
“如果姑娘输了,就是我黑鹰的人,以后跟在我身边,做我的妾。”
“如果你输了呢?”
黑鹰压根就没认为自己会输,见问,不禁觉得好笑“那黑鹰就是姑娘的人。”
青衣不屑地撇了撇嘴“我的夫君必是人中龙凤,就你这模样怎么做得了我的夫君?”
楚国公神色微微一黯,他与肖华为敌,输得心服口服。
不得不承认青衣的夫君确实是人中龙凤。
黑鹰自持一表人才,又有身好功夫,被青衣赤luo裸地轻视,不由地勃然大怒,暗下决心,今天说什么也要把这丫头给收了,沉着脸道:“姑娘口气未必太大了些。”
青衣淡道:“先不说我口气大不大,光说你这规矩太过不要脸,打赢打输,都是你占便宜。”
黑鹰哼道:“可以为夫,当然也可以为奴。不过姑娘想让黑鹰为奴,那是痴心妄想。”
青衣哂然一笑,站直身,慢慢走到阿依身边,拿了她手中鞭子“是不是痴心妄想,打过就知。”
阿依仍想拦,青衣已经一鞭子出手,打架嘛,打赢就是本事,她才不学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守什么礼节。
黑鹰没料到她说出手,鞭子就已经到了面前,来势又急又狠,唬得急忙闪避,但那鞭子却象活的一样,尾随而来,脸上火辣辣地一痛,已经被鞭尾狠狠地抽了一记。
没等他出手,鞭尾又直接下落,在他胸口处又是一鞭,衣裳连带着皮肉一同裂开,鲜血瞬间染红长鞭。
黑鹰大惊失色,往一侧急滚闪避,那鞭子却凭空调头,向他卷追过来,他从来不曾见过如此灵活的鞭子,任他怎么躲,都躲不开来,心惊之下,只得伸手来抓鞭尾。
如果抓住鞭尾,就能把她拽过来,远攻他奈何不了她,但近搏,他自认少有对手。
他如愿地将鞭尾抓住,正暗暗欢喜,那鞭子忽地一抖,竟从他指间滑出,紧接着落下,又快又狠,顿时将他的虎口抽裂,血肉模糊,痛得他浑身一抽搐。
如果对方再这么来一下,他这只手只怕就此废了。
那鞭子没有接着抽下,反而回到青衣手中。
青衣俏生生地立在他面前,“你输了。”
整个过程黑鹰连手都没还上一招,他几时吃过这么大的亏,他却不知,青衣手中只是一条寻常的长鞭,如果换成她的凤雪绫,他这时早没了半条命,又急又怒,瞪向青衣:“你偷袭。”
青衣不以为然地道:“都说开打这许久了,也算得偷袭?手快些罢了。难道说,你要去杀人,还要对人家先喊一声,我要杀你了,等对方拿刀子向你砍过来了,再动手?”
黑鹰语塞,但这般打法,实在太过憋屈“你不服。”
青衣‘哦’了一声“不服吗?那再来。这回你就让你一回,让你先动手,如何?”
要一个女人让,是件很丢脸的事,但刚才虽然青衣是先下手,让他避无所避,就凭这一点,就可以知道,这小姑娘绝对是不能让人小看。
不敢逞强,翻身跃起,扯动身上鞭伤,痛得他抽了一口冷气,拨了刀向青衣劈来。
青衣站着不动,眼看黑鹰的刀要劈上她的面门,黑鹰要收手已经来不及,开始后悔,不该高看了这小姑娘,现在一好端端地一个姑娘要被劈死在刀下。
突然眼前一huā,眼前失了青衣的身影,接着见鞭影一闪,虎口剧痛,长刀脱手而出。
黑鹰脸色大变,赤手向青衣攻来,但他快,青衣比他更快,喉咙一紧,竟被鞭子牢牢卷住,呼吸顿时困难。
两招之间已经分出胜负,黑鹰知道自己相差太远,不敢再乱动,否则对方只要一用力,就能勒脆他的喉骨。
青衣笑笑:“你又输了。”
黑鹰平时虽然嚣张,却是个说一不二的,这回彻底地服了输“不错,我输了,以后我就是姑娘的奴隶。”
青衣手推了推帽沿,露出一张秀雅绝伦的笑脸。
黑鹰看着那张清纯脱俗脸,呆了,他不敢相信出手如此狠辣的姑娘,竟长成这般模样,又只得十六七岁。
也难怪她敢说,她的夫君必是人中龙凤。
青衣手一抖,鞭子离了黑鹰脖子“我也不要你做什么奴隶,以后不要再为难阿依。”
说完将手中鞭子抛回给怔在那里,还不能回神的阿依。
黑鹰不直接回答,向青衣行了一礼,递上一个竹筒“黑鹰永远是姑娘的奴,即便是姑娘不要黑鹰在身边服侍,但有什么需要,只要叫人传个信,黑鹰一定尽快赶到。”
青衣不需要什么奴隶,但见黑鹰目光炙炙,大有不收下竹筒就有看不起他的模样,也就接过,见竹筒上刻着一个三角形的记号。
黑鹰见青衣接下竹筒,改了称呼,道:“主人只要看见这记号,就是我们的分坛,主人只需用取出竹筒里的信物交给他们,他们自然会联系上我。”
青衣睨了黑鹰两眼,这小子刚才张狂得很,倒是个直性子的,笑着道:“好,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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