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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等了一阵,不见平阳侯说话,又扫了眼地上炸开的爆破箭,额头渗出冷汗。
上次那箭,平阳侯至今伤势还没能全愈。
这次,他的自作主张,极有可能葬送掉平阳侯的性命,“侯爷……卑职知错,请侯爷发落。”
平阳侯冷寒的目光渐渐敛去,“知错就好,下不为例,起来吧。”
凌风轻嘘了口气。
黑衣女子站在一家‘当,铺门前,望着身侧悬着的‘当,字,犹豫不定。
这是高家最隐蔽的一间产业,当年她外出踏青回来,高家已经被满门抄斩,而捉拿她的官兵更是一拨接一拨。
她便是逃到这家当铺中,才躲过那劫。
高家有规矩,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绝不能踏进这家当铺,免得将这家当铺暴露出去。
刚才所见的召唤信号蛋,是这家当铺独有。
这些年来,高家暗藏产业,一家一家神秘地换去人脉。
里头伙计是她不认得的,她无法确认这家当铺是否还保存着。
伙计看了她许久,迎了出来,“小姐,当东西吗?我们家可是方圆百里,价格最公道的当铺。”
黑衣女子应了一声,七年不曾见过的信号蛋重现,无论如何她得弄个明白,迈进门槛。
掌柜的从柜台小窗后抬起头,把黑衣女子打量了一番,“姑娘要当什么?”
黑衣女子看看左右,当铺里虽然另外有人来往,但基本上都是附近穷人,或者是江湖游客,并没有人对她多加留意,道:“想问下掌柜的,什么东西好当?”
这样的问话·换成别人,定然会以为这人脑子有病,要么就是来找事的。
遇上这样的人,掌柜的多半是叫伙计将来人扫地出门。
然而掌柜听完·却只是神色漠然地道:“不瞒小姐,最近首饰当得比较好,如果小姐有上好的首饰,不妨拿来看看。”
黑衣女子眸子闪过一抹光华,道:“指环倒是有一个想要当,只是非金非玉,我也不认得是什么质地·不知能不能当得好价钱。”
前来当东西的人,都把不好的,往好里说,指望能当个好价钱,哪有这么老实自暴不识货的。
遇上这样的,多半被当铺宰得死无全尸,明明是好的,能给你说成是破烂货。
旁边前来当东西的人听见她的话·不由地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哪知掌柜却道:“姑娘,您是来对了地方,我们这儿绝对公道·绝不忽悠人。姑娘有东西,不妨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好的就是好的,我们一定给你个好价格。如果真是不好的,那就没办法了。”
黑衣女子身后等着典当的人发出鄙夷的嗤鼻声。
这样的地方还能有白的?
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家当铺哪能例外?
黑衣女子却暗松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递进柜台。
周围的人均想,这姑娘太天真不懂事世,被宰定了。
掌柜的打开锦盒·看了一眼,叹道:“我在这里二十年,也不曾见过这样的东西,也识不出是什么质地。我们东家是个见识广博的,如果姑娘不赶时间,不妨随我到里面·请东家看看,如何?”
黑衣女子点了头,“也好,那就劳烦掌柜的了。”
掌柜的从柜台上下来,开门放了黑衣女子进去,挑了后头帘子,领着女子进去。
帘子落下,掌柜向黑衣女子无声地行了个礼。
黑衣女子轻点了点头,跟在掌柜的身后往里走,穿过一条过道,才进了间收拾得很是整洁的院子。
她望着曾经住过半年的院所,心里再难平静,她不知道掌柜口中的东家,是不是她认得的那个人。
虽然刚才在柜台上,对上了口号,但掌柜的终是面生,她不最轻易发问,只是暗暗戒备。
进了堂屋,里头迎出来一人,果然是这时的当家人。
黑衣女子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原来这家堂口还在。
掌柜地把锦递双手递给东家,退了出去。
东家打开锦盒,里面装的赫然是一枚蛇形的环指,满意向黑衣女子望来,“二小姐。”
黑衣女子这才取下蒙在脸上的面纱,又揭下一块人皮面具,露出一张艳美的面颊,竟是紫云。
紫云上前唤了声,“程叔。”
东家把指环还给紫云,含笑行礼,“六年多不见,二小姐出落得如同人间仙子,小的差点认不出来了。”
紫云一颗心完全揣进胸膛,高家的根还在,“不知程叔召我来,有什么事?”
“是另外有人想见二小姐。”东家不拐弯抹角。
“什么人?”紫云微微一怔。二小姐随小的来。”东家在墙上按开隐藏的开关,引着紫云一条秘道,大约一柱香时间,进入另一间宅院。
前面亭子里立着一个背对他们而站的女子。
东家停了下来,不再往前,示意紫云自己前去。
紫云满腹迷惑,仍是向亭子走去。
到了亭外,见那女子转过身来,容貌艳美高贵,与自己竟有七分相紫云即时僵住,迟疑叫道:“姐姐?”
她最后一次见姐姐,已经是七年前,那时的姐姐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女,虽然已过七年,少女已经长成美艳女子,但终究是能认出来。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平阳侯囚禁七年的高婉容。
高婉容望着与自己相貌相似的姑娘,大眼里涌上泪,“婉云,你果然还活着。”
原来紫云就是当年外出踏青,躲过高家屠门的高婉云。
久离亲人,如孤魂野鬼一般游荡的紫云再难压抑心头孤寂和痛苦,扑进高婉容的怀中,失声哭出声来。
高婉容将妹妹抱紧,也是泪流不止。
半晌,姐妹二人才止了泪。
紫云将高婉容看了又看,面前的姐姐虽然脸色苍白,却不似其他被囚禁七年的犯人那般面色腊黄,形如枯槁。
“姐姐出来了?”
高婉容微微一默,苦笑了笑,“算是吧。”牵着紫云坐到石桌前,剥了个桔子给她,“听说你在越国?”
紫云点头,“过去,我还能在高家那些堂口容身,可是高家那些堂口一间间被那个人捣毁,我无处可去,只能去投靠蛇侯。”
高婉容叹了口气,“真难为你了。”合欢林的瘴毒,无人能解,紫云不是被逼得走头无路,如何肯进合欢林?
紫云摇头,“只要姐姐出来就好,姐姐出来了,高家就有希望复生,我们就可以报仇了。”她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生出一丝警惕,“姐姐是如何出来的?”
七年了,高家暗势力想方设法营救高婉容,不但人没救出来,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
现在高家暗势力所剩无几,她却无声无息地出来了?
“我和平阳侯做了笔交易。”
高婉容知道这事瞒不过去,何况平阳侯的另一个条件是要婉云保那个叫十一的女子。
紫云脸色一冷,果然,“什么交易?”
“他把高家产业还给我们,但暂归他所用。”高婉容知道妹妹被迫进入合欢林,终身受瘴毒所害,加上家仇,对平阳侯自是恨之入骨。
加上她太久不曾见过妹妹,不知妹妹现在是什么心思,不敢把高家军团的事说出。
果然,话落,紫云脸沉了下去,“真是打的好算盘,屠了我们高家满门,霸占了我们高家产业,现在还要姐姐来为他卖命,难道姐姐答应了?”
高婉容默然。
紫云冷道:“姐姐为了那个男人,难道忘了当年的满门之灾?”
高婉容急道:“我怎么可能忘?”
紫云眸子里迸了火,七年来,她坚信姐姐不肯妥协,才会一直被囚禁着,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又气又急,更多的是绝望,“既然没忘,为什么还会答应?难道姐姐就不怕爹娘和兄长在地下看着?”
高婉容心头一堵,“只是暂时。”
“暂时?”紫云冷笑,平阳侯的话也能相信,母猪都能上树。
“对,只是暂时。”高婉容急抓住妹妹的手,“我问过程叔,这些年来,高家一间间堂口被捣,可是蛇侯什么也没做,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要想高家复兴,只能靠自己。可是我一直被囚禁着,高家一点希望没有,仇也没办法报。只有这样,我们慢慢再做筹划。如果不是为了等机会,七年前,我就宁肯一死。”
紫云冷静下来,方才偷袭平阳侯,被他轻易避开,她就知道以自己之力绝对刺杀不了他。
而且他的那些手下,完全可以将她截下,却任她离开。
之前她一直想不明白中间原由,直到高婉容说出与平阳侯交易的事,她才算明白过来。
平阳侯的人放她,是不愿影响与姐姐之间的交易。
蛇侯花了这么多心力,也没能把平阳侯怎么样,现在蛇侯无故失去踪影,凭着她一人之力,更难对付平阳侯。
姐姐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一想到为仇人办事,就恨得咬牙。
高婉容将握着紫云的手紧了紧,凝重道:“古人能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我们为什么不能?”
(小十七的命运会有很大的改变,所以大家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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