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鬼魅般的身影落在悬崖上,望向身前宛如深谷幽兰般的年轻男子,“侯爷,月夫人母女被越皇所擒。”
亲信脸色巨变,上前一步,“侯爷,月夫人不能死……”
年轻男子转脸过来,被青獠鬼面遮去半边的面庞宁静淡泊,无喜无怒,“那条蠢蛇酷爱香熏,月夫人调配香料的本事,足以让她在越国活下去。
他回望向崖下万丈的深渊,修长均匀的指尖轻抚过手中指环。
至于平安……
应该会以成为死士的方式活下去,是么?
这样一来,她一定会恨他入骨。
眼前浮现那张还带着稚气,灵动绝色的脸庞。
仿佛能想象到她再见到他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浅浅地兀然一笑,对他们的再次相见,竟有些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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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被人扛着走进训练营,所见的第一眼,就是四溅的鲜血,和遍地的残肢尸骸。
训练营与其说是死士训练场,倒不如说是人肉屠宰场。
黑衣人把她象包袱一样丢在训练场的一角,随着冷艳女子扬长而去。
场中来来去去不少人,都忙着与狼搏杀,没有一个人来搭理她。
鼻息间是厚浓的血腥气,眼前晃过的是飞溅着鲜血,和离体而去的残肢断骨,听见的是一声声惨叫,这一切无一不刺激着平安的所有感观。
这地方,已经不能单单地用‘恐怖’二字可以形容。
前所未有的恐惧卷袭而来,看着一头头随时可能向她扑来的狼,害怕得烁烁发抖。
刚才的信誓旦旦一点点在恐惧中退缩。
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被一头狼扑倒在她脚边,听见有人惨叫了一声,“十一。”
小姑娘只来得及向声音传来处望了一眼,就被按在她身上的巨狼咬断喉咙。
平安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怕惊动就在咫尺的巨型灰狼。
倦着单薄瘦小的身子,一点点往后退,很快后背就紧抵了身后的冰冷石壁,无处可退,恐惧瞬间放到最大,抖着纤细的手臂,抱住屈起的膝盖,把自己卷成小小的一团。
好在那头狼只冷看了她一眼,对她并不理会,开始享用身下的美餐。
平安看着它把小姑娘撕烂,一口一口的吞食,胃里翻江倒海,阵阵作呕。
平安耳边却响起大巫师的话,“如果你死了,你的母亲就会剁块喂狼。”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大口地吸气,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绝不能死在这里,母亲在等着她,灭门之仇在等着她。
死死盯着离她不过两步远的恶狼,悄悄移动手指,把小姑娘死去时,跌落在她脚边的匕首拾起,紧紧握住,护在身前,眸子明暗不定,寻思着或许可以乘恶狼不备,冲过去将它杀死。
但她明白,如果被恶狼察觉,反扑过来,那么死的就很可能是她。
正踌躇不定,突然正在享用美餐的狼发出一声闷哼,硕大的狼头滚过一边,血溅了一地。
平安惊看向前方,一个少年正弯腰拾起狼头,他一身黑衣被血浸湿,血水从衣角汩汩地淌下,他腰间已经别了四颗狼头。
少年的脸被鲜血糊满,看不清长相,那双眼却是极亮。
他扎好才砍下的狼头,抬眼睨了她一眼,冷寒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同情,象是又看见了一个将要死去的孩子,“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平安心里升起一抹希望,“怎么帮?”
“一刀结果了你,可以少遭些罪。”少年吡着嘴笑了笑。
那眼神刺痛了平安,他凭什么这么小看她?又凭什么认为杀死一个人,是给人恩惠,倔强地抬起下巴,“谢谢,不过不需要,我会活下去。”
少年嘴角抽出一丝嘲讽,转身走开。
平安望着少年走开的背影,恐惧一点点褪去,求生的欲望很快将她小小的胸膛填满。
既然要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就得象那个少年一样无畏。
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打量这个她将生活一年的地方。
平安在这里一坐就是一天,直到天边泛起晚霞,场中狼群才被斩杀干净。
大门打开,二十来个黑衣人小跑进来,分左右站好,又有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黑衣男子漫步而来,他长得很高,宽大的披风掩不去他挺直的身姿。他迎着晚霞,眉目磊落分明,然英俊的面颊冷如寒冰,寻不到一丝暖意。
他冷冷地环视了眼四周,场中幸存的少男少女纷纷向他跑去,呈上自己的战利品—狼头。
那个说一刀结果了她的少年,空着手慢悠悠地走在最后。
黑衣男子审视过那些少年男女的战利品,最后扫视了眼空手的少年,冷冷问道:“你的呢?”
少年扭头瞄了眼身后堆成小山的狼头,“这些都是。”
黑衣男子淡睨了眼少年身后,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朝身后属下偏了偏头。
副官上前,递了一个红色牌子给少年。
其他少年男女看着那块牌子,一脸羡慕。
少年接了红牌,也不说话,转身径直向院子一角的红门走去,走到门口顿了顿,向平安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再不停留地迈进已经打开的红门。
余下少年男女眼巴巴地望着红门重新关拢,才走向院子另一角的黑门。
众少年男女离去,平安垂下眼,看着身前不远处被狼啃噬得支离破碎的尸体怔怔出神。
手中匕首柄上刻着‘十一’两个。
风吹过,一阵湿冷,才发现被吓得,早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黑衣男子站在原地,向她望了一阵,缓步行来,直到她面前才停下,低头打量着这个象被遗弃的猫儿般倦缩在角落的小姑娘。
浓黑的眉头微微蹙起,小姑娘细皮嫩肉,整个人如同雪堆出来的,细胳膊细腿,纤弱得象是一指手指也能把她折去。
平安被一双黑色鹿皮靴子挡住视线,顺着那靴子慢慢看了上去,对上他冰冷好看的眼,也不移开视线,平静地与他对视。
男子刚才在远处看她,见她缩成一团,以为她吓得傻了,但此时见她的眼眸静如止水,并无惧怕之意,不禁有些意外,这小姑娘竟让他走了眼。
“你就是锦娘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声音沙哑低沉。
平安隐隐猜到他口中的锦娘,就是给她验身的精练女子,慢慢垂下眼不答。
男子脱下风袍,把她赤裸的小小身体裹了起来。
平安微微一颤,重新抬头看向面前这张冰冷的眼,他眼里仍然象凝着冰,并没有半点关切之意,轻抿了抿唇,问出自己的迷惑,“那两道门是什么意思?”
男子看着面前瘦弱的小女孩,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仍开口答道:“生死门,红门为生,黑门为死。红门就是可以进入更高级的训练,而黑门就是必须继续呆在这里,直到可以进入红门,或者死。”
平安轻抿了抿唇,“怎么样可以进入红门?”
“一百个狼头,可以自己杀狼,也可以杀了别人夺下他的战利品。”男子深邃的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平安倒抽了口冷气,艰难地吞咽了下,喉咙干得发痛。
男子站起身,“我叫夜,明天开始由我来训练你。”
“谢谢。”平安点头,望向那红门。
夜扫了她一眼,在这地方,强存弱亡,没有谢字可言,冷道:“不必,以后在我这里,不许再有任何问题,只能看,只能听,能不能进那道红门,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平安望着他微微一笑,这个人虽然说话冷得不尽人情,却是她到这地方后,第一个给了她尊严的人。
夜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全无血色的小脸,娇嫩得如同一朵白玉兰花,与这血腥残忍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希望你明天还能笑得出来。”
转过身,走出几步,才重回过头来,“跟我来。”
声调同样冷得如同地底掘出的千年寒冰,但平安却长松了口气,不必在这地方过夜,裹紧身上的风袍爬起身,顾不得已经麻木的腿,跌跌撞撞地跟在他的身后。
平安被送进了黑门,里面是硕大的一个房间,摆着长长的几排石床。
这里是死士训练最低级的处所,据说每年这里都会住进上千名的少年少女,他们这一批,同样住进了一千人,但两个月下来却只剩下了这二百多名。
离开的人,除了个别的进入了那道红门,基本上都是死在了训练场上。
没有人知道,到底那道红门后面,还有多少道红门,只有成功通过所有的红门,才能成为死士,然而一千人中,却未必有一人能成为死士。
进入训练所的孩子,都是死奴,不再有名字,只有编号,编号就是他们的名字。
除非达到了夜和锦娘那样的级别,才能脱去死奴身份,重新拥用自己的名字。
她们的编号都是顶替前面死去的人的编号,平安被唤作十一,看着领来的衣衫上绣着的十一,想起被狼咬死在她面前的小姑娘衣襟上也绣着个十一。
一直紧握在手中的匕首也刻着的是‘十一’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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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人气有些低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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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果子有话说,关于AA结局,写到无忧和不凡遇难,凤止相救,便就无忧和凤止成好事的时候,但有人说如果我收凤止就是牵强,就是为H而H,有人很多这样的叫声时,却没有或者是很少反对的读者出来反驳,我看得多了,自然以为是开始的设定或许真的不好,所以最后做出了修改,应该说把后头的整个内容砍掉,重新设定,但改过结局后,反对意见全出来了,之前说不合理的却没声了,让我觉得很无奈。
所以果子希望,大家平时能勤快些,多发评,哪怕是对别的读者有太多不同意见的时候,能出来驳一驳,让我不致于产生太强的一边倒的判断。
虽然作者不该被读者牵着鼻子走,但作者也是人,也会受到言论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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