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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沧月,你怎么反而变弱了?”
“既已修成双元神,新晋真君之位,不该这么长时间才对我有所察觉。”
墨汀风的心音以定向传讯的方式落入他耳中。
孤沧月眉头一紧。虽说以墨汀风的手段,放在以前,要想避人耳目无声无息进入沧月府并不难,但现在不同了,为何结界没有反应?
此结界名为“悬圃”,是上界天尊在他晋升真君位份后特意赏设,与庇护上界的那层结界无异——除非府内主动放行,否则天地万物皆不可进,硬闯不仅会撕裂魂魄,而且必触发警戒。
可悬圃毫无反应,就像墨汀风原本就在府中一样。
“你是如何鬼鬼祟祟潜进来的?”
冷冷用心音问出口的同时,孤沧月将怀中小人儿搂得更紧了些——下意识不舍放她走。
“沧月大人这话说的好无道理,明明是你主动请我进的府。”
墨汀风嘴角一勾,负手凌空而立,半隐半现于沧月府后院僻静一隅,他身旁就是一片流动的“悬圃”。
这种结界之所以厉害,正是因为它拦截和摧毁的是神识而非肉身——可这恰恰对他无用。
“微微身上有我一半神识,她既在你府中,便等同我在此中,悬圃自然对我无效。”
……
这缘由,莫说孤沧月想不到,估计连创设悬圃结界的远古上神听了都得摇头。
劈分神识是极其危险的举动,莫说修士,便是仙家也万不敢为,因为稍不留神就会走火入魔,神识永堕无间。
若非亲见,不敢想象天下竟会有这样的疯子,为了达成庇护,竟然长期分出一半神识到另一个人身上。
孤沧月心中暗叹,墨汀风对宋微尘的爱,并不比自己少半分。
.
尽管宋微尘近在咫尺,墨汀风却并未硬闯。
他看着眼前那堵遮天蔽日的雾茧,心中疑窦丛生。
悬圃之内怎么会有这东西?
尤记得千年前他刚到寐界,尚未接任司尘府掌司之时,曾到上界为一位上神做了月余护法。
彼时那位上神正值“元神化境”的关键期,若修成便能拥有两个元神,于是找到时任司尘府掌司的嵇白首举荐高士护法,嵇白首便推举墨汀风前往——那是他第一次去上界,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雾墙。
这雾墙名唤“元茧”,是化境期上神在闭关时会自然酝生而出的一种保护屏障,天然具备音障、视扰和防御能力,可抵御茧墙之外的一切追踪和攻击。
尽管墨汀风身为寐界第一战力,想要硬闯元茧也毫无胜算,不过是两厢折损。
可沧月府后院怎么会有这东西?
因着那次经历,墨汀风很清楚“元茧”的出现不受控制,它的存在是为了庇护修炼期间上神极其脆弱的“本体元神”——此处有这东西,说明现在的孤沧月仍在元神化境期,本体虚弱,不堪一击。
可他不是已经在不死神殿修成双元神了吗?
看来……孤沧月身上藏着的秘密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墨汀风收了法能,悄无声息落到地面,本也不愿与他起冲突,况乎孤沧月现在根本无力与自己一战。
加之此行极北,他确实发现许多疑点,想认真同孤沧月聊一聊。
“沧月大人,除了来接微微,墨某尚有要事请教,可否一叙?”
心音送出,雾墙内毫无回应,墨汀风也不急,静静立于茧房边缘不扰。
他很清楚,元茧虽强大但内部极薄弱,若想破坏茧房只需从内部轻施法术即可,所以孤沧月能让宋微尘进去,是因为视她如命,但他大可不必相信自己。
“沧月大人,此事与微微性命攸关。”
果然,此话一出,雾墙微颤,其间无数黑丝如幼龙盘桓至墨汀风近前,相互缠绕交织,将茧房撕开了一个裂隙。
“进来。”
孤沧月这句话并没有用心音,虽然声量不高,却是扎实入耳。
墨汀风淡淡一笑,向着声音来处浅浅一颔首,长腿一迈步入茧房,裂隙瞬间消失。
.
被孤沧月拥于臂弯的宋微尘见他这反应,当下明白是冰坨子来了——要了命了,她人还在他怀里啊!
“宋微尘,你这放在旧社会是要被浸猪笼的!”
她在心里把自己骂得体无完肤,一副人妻出去鬼混被现任抓包的模样,慌乱想推开孤沧月的怀抱,奈何大鸟根本无所动。
“沧月,别……别这样。”
“你也知道,我现在与冰坨子在一……唔!”
万万没想到,孤沧月低头再次吻住了宋微尘,把她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所以……
当墨汀风看见两人时,那真是:
绛唇犹印旧瑶簪,玉靥新承别苑欢,螓首问月睫春颤,难泯尘缘烬未残。
……
宋微尘知道孤沧月是有意为之,就是要做给墨汀风看,心里又急又臊,握着拳头拼命捶他,大鸟干脆两臂一勒,将小人儿牢牢困在怀里无法动弹,直到她气息紊乱再也无力挣扎,他才恋恋不舍离开了她的唇。
孤沧月嘴角轻扯,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仍将宋微尘紧揽在怀中,看向近在咫尺的墨汀风。
“司尘大人,夜宴一遇,别来无恙。”
“哦,现在恐怕应该称呼您为墨主壻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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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壻懿亲,勋门盛族,恭喜了。”
墨汀风本来因为眼前景象正浑身肉紧,全靠理智苦撑,若不是知道孤沧月眼下无力对战,他定要他半条命——却叫他几句话说得几乎理智尽失,先前要与孤沧月细聊之事被暂抛脑后。
“什么主壻?不想死就把话说明白。”
墨汀风周身燃起一层金焰,将周遭元茧灼烧的滋滋有声,现在主动权在他手里,若他愿意,可以轻易从元茧内部将其焚毁。
可要真这么做了,势必会重创孤沧月的主元神,那时莫说修出双元神,恐怕他现在的元神都会因此衰败而亡。
“哈哈哈哈哈!”
孤沧月大笑出声,满眼的嘲弄,似乎美人在怀,生死皆无所惧。
“司尘大人当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既已得陇,成了秦桓的乘龙快婿,又何必望蜀,缠着微微不放?”
“主壻”便是驸马,墨汀风何尝不懂,他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不愿相信自己的怀疑成真。
夜宴当晚,他不在场的情况下秦桓急着赐婚本就不合常理,事后虽未来得及去境主府当面对峙,却也能猜个大概,定是境主有心当着众卿故意为之,李代桃僵。
可真正让墨汀风痛苦的并不是境主的自作主张。
也不是秦雪樱的言而无信,没有在秦桓赐婚时及时站出来表明立场。
而是宋微尘的态度。
她明明在场,明明知道赐婚一事有假,却为何在他回到正殿后不与之言明,甚至还帮着境主和秦雪樱蒙混过关。
看着眼前景象,墨汀风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里生疼,赫动反噬之盛几乎要将他湮没。
也许……那夜的她亦在顺水推舟,为了……为了回到孤沧月身边。
所以她才会病成那样子,在前世印记发作如此凶险的情况下,刚刚醒转就急着来沧月府寻人。
且当着他的面尚且如此,不敢想只他们二人相处时,又是如何的耳鬓厮磨,情思缱绻。
墨汀风周身金焰熄灭,浓雾中气温骤降,瞬间冷瑟几分。
……
“微微……你……”
“你一直都知道境主指婚有猫腻,却为何不与我言明?”
“……你就那么希望我娶秦雪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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