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夫人在床上小睡后,居然浑身上下都痒得出奇,抓得身上都流血了,三夫人也不笨,想着静儿昨晚的奇怪举动,认定是静儿所为,可静儿这丫头毫无心机,思来想去,心中认定是紫筠在出谋划策。
可恶的紫筠,恐怕老爷到董书雅房里也是她的鬼主意吧?怎么才能把紫筠赶走呢?三夫人在花园里转来转去想着歪主意,不料竟遇上行色匆匆的夏蝉。
夏蝉低身行礼:“三夫人好。”
三夫人询问道:“夏蝉,你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儿呀?”
夏蝉依然低头垂目:“吴伯从州郡回来了,夏蝉奉命给紫筠姑娘送信。”
三夫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哦?恐怕是云飞少爷写给紫筠姑娘的吧?”
“这个夏蝉不知,吴伯交待的事情,夏蝉只管照办,三夫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夏蝉先行告退。”
夏蝉是老夫人房里的人,还是要留点面子的,三夫人笑言:“好吧,你去吧。”
夏蝉转身没走几步,三夫人又喊住了:“夏蝉,我正要去静儿房里,要不,信件我就帮你带去吧。”
夏蝉一脸为难:“这个,吴伯交待的,一定要亲自送到紫筠姑娘手中。”
三夫人笑道:“怎么?你还怕我把信件私吞了不成?放心,我一定亲手交予紫筠姑娘。”说着从手上褪下一个玉镯放到夏蝉手中:“夏蝉,我一直都挺喜欢你的,这个玉镯可是上等货,送给你吧。”
夏蝉不便再坚持,心想一封信件应无大碍,三夫人应该不会不帮忙送吧?自己晚点再来交待紫筠姑娘一声,这玉镯手感冰凉,绝对上品,收下再说。
三夫人一直看着夏蝉回了老夫人的院子,才在花园里找了一个无人处,细细打量这封信件,外面包了一层厚厚的宣纸,上书“紫筠亲启”,三夫人心中暗忖:“看来这玉镯真是没白送,这字迹明明不是云飞的,啊?不会是木卿成写的吧?一定是的,钟少鹏跟静儿那丫头貌似不清不楚的,定不会写信给紫筠,哈哈,有好戏看了,真是天助我也。”
三夫人拆开信封,里面还有一层,想着一定有古怪,又拆开来看,三夫人失望透顶,里面是一张白纸,上面一个字也没写,闻着倒有一股淡淡的果香味,怎么会这样?三夫人百思不得其解,算了,还是装好给紫筠送过去吧。
三夫人正准备把白纸放进信封里,峥儿惊讶的声音传了过来:“三娘,你怎么躲在这儿呀?手里拿的什么?”
三夫人冷不防被人发现偷看别人信件,心虚不已,急忙把手放在背后:“没什么呀?坐在这里玩呢。呵呵。”笑得颇不自然。
峥儿陪老爷对弈了一下午,腰酸胳膊疼的,正准备回房歇息,不料经过花园转角处看到三夫人鬼鬼祟祟在看着什么,见到自己居然吓了一跳,峥儿尽管心中疑惑不已,但三夫人不说,她也没辙:“三娘,那你慢慢玩吧,峥儿先回房了。”
三夫人假笑点头,藏在身后的纸却掉了下来,心中暗叫坏了,峥儿上前捡起,看见信封外面写着“紫筠亲启”,心中豁然开朗:“三娘,你居然偷看紫筠的信件,你怎么能这样呢?”
三夫人急忙摆摆手:“峥儿,三娘没有啊,是这信封没封好,掉出来了呀,三娘帮忙装进去,再说这纸上什么都没写呀,要不,你看看。”
峥儿接过纸来,纸上只有一股淡淡的果香味,确实没有字,也不禁奇怪道:“是啊,为何纸上一个字也没有?”
三夫人添油加醋道:“峥儿,你看看,这四个字分明不是云飞的笔迹,肯定是木公子写给紫筠的,我早就说过,他们有苟且之事,写个信还神神秘秘的,如果光明正大的,还怕被人看见吗?”
峥儿摇摇头:“不会的,卿成的字迹我认识,这不是他的笔迹,我看我们还是把信封好给紫筠送过去吧。”
三夫依然不死心:“峥儿,你要相信三娘呀,也许这几个字是木公子的随从写的呢,你再看看这张白纸,一定有古怪……”
峥儿的心被三夫人搅得七上八下的,她收起信默默往紫筠的院子走去,三夫人跟在后面一直添油加醋碎碎念,峥儿走到紫筠的院子门口,心中一动,又转头朝自己的院子走去,三夫人见峥儿被自己说动了心,急忙喜出望外跟在后面。
峥儿把信纸对着夕阳照了半天,又回房对着烛光审视了半天,始终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她闻着纸上的果香,脑中灵光一闪,吩咐秋菊打了一盆水,又不动声色地让大家都出去。
峥儿把纸放进水中,不一会儿纸上显出来一排蓝黄色的字,确实是木卿成的笔迹,峥儿逐字逐句看了下来,心如刀割,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滴落下来。
三夫人见峥儿神色有异,急忙上前查看,立马骇然,只见纸上写道:“紫筠,见字如面,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紫筠,与汝在柳府惊鸿一瞥,久久不能忘怀,回到河东,日思夜想,还是决定提笔吐露心声,相信这曲凤求凰之意,汝定能明白,不日卿成前去柳府,再诉衷肠。卿成亲笔敬上。”
峥儿喃喃道:“卿成好深的心思,居然用桔汁混着明砚写字,这样就算有人拆开来看也不知道写的什么?紫筠背着我跟卿成好上了吗?为什么会是紫筠呢?”
三夫人心中大喜:“我早就说过他俩之间肯定有事,你看被我说中了吧?如果紫筠没有给木公子暗示,木公子怎么敢写这么大胆的书信?”
峥儿抬起泪眼:“三娘,我该怎么办?”
三夫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是把紫筠赶出柳府,这种恩将仇报的人,任她流落街头,她是个聪明人,你去跟她对质,她自知理亏,定会自行离开的。”
说话间,静儿走了进来:“峥儿,你怎么哭了?三娘也在呀。”
三夫人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静儿,三娘今天身上可痒得难受呀,你看都抓破了,如果三娘没猜错,是紫筠教你干的坏事吧?三娘知道静儿可没有这样的心思。”
被识破了,静儿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不是紫筠教我的,三娘欺负春桃、夏蓉,还当着我的面欺负夏芙,静儿打抱不平,所以……”
三夫人面上一红:“静儿,你算起来也是我的女儿,偶尔淘气一下,三娘不会怪你,三娘以后尽量改改自己的脾气,你不承认我也知道,你的这些小心思都是紫筠那丫头教你的……”
静儿打断道:“不是,是我自己……”
峥儿起身冷冷道:“紫筠也回来了?”
静儿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峥儿怒气冲冲地快步走出屋子,静儿奇怪道:“峥儿这是怎么了?要去哪儿呀?”
三夫人指指盆子:“你自己看吧,来人,把这盆水端到紫筠的院子里去,免得她死不承认。”
静儿一看:“这明明是木卿成一厢情愿嘛,怎么又怨到紫筠头上?”
三夫人用手指点着静儿的额头:“我看你这个静丫头被紫筠灌了迷魂汤了,自己的姐姐被欺负了还向着她?秋菊快进来啊。”
秋菊端起盆子,一行人快步向紫筠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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