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裳沉思了半响后道:“她回来便回来吧。”当时把她弄出府去有当时的目的,不过长久的放她在山上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除非她再犯大错!
但孙氏在山上能犯什么大错?!那里可是赵府的家庙,孙氏在府外的那些人不会到那里和她相见,至多也就是给她送个信什么的。
不过,红裳还真是料错了一点儿:孙氏自上山以后,府外的那婆子给了她一封信,把她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外,再无片言只语给她。就是因此,孙氏是日日焦心,现在的人已经瘦了一大圈。
“太太————!”侍书听到红裳的话,她有着十二分的不满:老太太想让孙氏回来,太太就让孙氏回来,太太也太软弱了些。
那个孙氏自太太进赵府后便没有消停过,只要有机会她便不放过太太————如果不是因为禁足,侍书相信孙氏会用更多的法子同太太捣蛋?暗中使绊子等等;更何况现在小主子们刚刚出世不久,而太太眼下还在调养身子并不能理事而,孙氏如果回来了,太太如何能好好调养?太太有哪里能像原来一样把孙氏使计关到房里呢?
红裳轻轻一笑:“侍书你急什么?我知道她不是好人,但眼下她依然还是赵家的妾侍,这个名分还在啊,我们挡得了她一日,也挡不了她一世,她终究是要回府的;所以,我们不但不要阻拦她回来,而且一定要让她回来才成。”
侍书赌气嘟起嘴吧:“当日太太可是费了心思才把她弄出府去,现如今却让她轻易地回来?”
“人家的病已经养了这么久,不回来怎么办?”画儿轻轻的拍了拍侍书的脸:“我们谁也不愿意看到孙氏的那一张脸,可是如果不想看一辈子的话,就要让她回来才成。”
“就是,太太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名分还在她始终会有一天要回来的,如果不能捉住她的大错让她出府,那我们岂不是永远都要防着她回来咬我们一口?现今那山上不也因为有我们的人看着,所以她才没有给我们添乱子嘛;如果山上的人我们没有叮嘱过,现如今说不定孙氏就和府中暗中的那个勾结上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鱼儿倒是赞同红裳的主意。
侍书不是不明乃白道理,只是她对孙氏极为厌恶罢了;就算她被众人说服了,不过她还是有担心的:“可是太太的身子现在正要好好调理的时候,让孙氏回来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两天里让她回来却不好。”红裳微笑:“我有说让她这两日就回来嘛?怎么也要我能理事的时候才成,至不济也要把身体调理的七七八八,有精力同她周旋时,再让她回府。”
画儿忽然闷闷的道:“老爷那里怎么办?怎么不让孙氏回来的法子一会儿再说,只是孙氏不回来了,老太太怕是会给老爷塞个通房或是纳个妾什么的,那岂不是......“
红裳摆手:”其实呢,可以让你们老爷去陈姨娘那里,只要我开口了,我相信你们老爷应该不会反对,只是会给陈姨娘添些麻烦;不过,陈姨娘应该能就会过去的。只是,我想此事儿还是由你们老爷自己应对就好,我们不必操太多的心,他应该能想出法子来的。“
赵一鸣口口声声说不纳妾,他是不是真能做到呢?
红裳说完,丫头们也点了点头,尤其是画儿。
接下来便议如何让孙氏这几日不能回府:最好是能拖得久一些。
很容易:她要回来怎么也要让大夫看过以后才能回来;那么让大夫到山上给她及伺候她的人都诊一诊脉,然后为了府中人的安危,还是要让她们都吃几日药好了。
其实只要有人有心的提一提孙氏当日的“病”,不管现在孙氏是不是好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为了孙子也不会让孙氏近日回府的。
于府的事情了结后,杨守德并没有马上离开京城,他在京中转了几圈后,买下了几家铺子,还在城外买了两处庄子:看样子要在京中置些产业。
于钧问杨守德是不是要到京城来做生意,杨守德摇头笑道:“不是,不是;生意是小道,虽然银钱是不能少的,不过家中无人做官,这生意怕也做不起来,银钱倒会让人赚了去;买一点子田庄铺子,只是备日后家中之人来京中赴考时,有个落脚的地方,也有些银米可以供养他们。”
于钧知道这是杨守德的托辞,明白杨守德这是为了自己兄妹二人准备的,心下感动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杨守德又一连几日为于钧引见了不少在朝为官的杨氏族人,然后便告辞回去了:他家里还有一大摊子的事情,一样也不心静。
不过,他也说会再来京中的:于钧虽然没有同红裳多说魏太姨娘的事儿,却同杨守德多说了一些,他不放心于钧一人面对这些;有他在,杨家的人脉关系才能真得最大力度的给于钧一些帮助。于钧和红裳虽然都有些舍不得杨守德,但也知道表哥的处境并不像表面看来如此风光,杨家暗处的刀光剑影只会比赵府的更多十倍不止;更何况杨守德现在还是杨氏一族的继任族长——今天秋收后,他便会正式成为族长了,这里面的纷争也少不了了。
赵俊杰自书房出来,有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书房,才整了整衣衫带着小童走了。
书房坐着老太爷,而门旁立着一个小童:竟然是赵安的儿子;他看了一会儿回头笑道:“老太爷,他回头看了看,又弹了弹袍子就走了。”
赵太爷轻轻一弹小童的头:“你个调皮鬼,又偷看了是不是?”
小童嘻嘻笑,在桌子边扭来扭去,不时取一块点心,有时放进嘴里,有时却进怀里;老太爷也不管他,只管与他逗着玩儿。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爷才一拍他的头:“你父亲让你来学规矩的,看到你这样子不打你才怪。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的小主子,你以后可要像你父亲待你们老爷一样待你的小主子,知道嘛?”
小童郑重点头,又不舍得看了一眼点心:其实也余下两块了。
老太爷骂了一句道:“拿着吧,小皮猴!”却并没有怪小童的意思。
小童很机灵很聪明,虽然有些贪嘴二,却会也看人看场合:刚刚赵俊杰和老太爷下棋时,他可是老老实实的一旁伺候着,没有一丝调皮的样子,更不用说偷吃点心了。
春闱的结果早已经出来了,看来一时半会老太爷不会让他们领差,他们每日进进出出的忙个不休,没有再去纠缠老太爷或是赵一鸣。
他们隔三差五就是送些东西给红裳:有时候是新奇的小孩子玩意儿,有时候是一些补品,不一而足。而赵俊杰自春闱过后,倒时常到书房去陪老太爷下下棋或是说说话;就是在赵一鸣面前,赵俊杰也开始尽人子之孝了,晨昏定省是一点没有落下;只是红裳一直待他淡淡的,虽然她待赵子书兄弟也并不亲热,但还是让赵俊杰心里不太舒服。
让赵俊杰最不舒服的人却是于钧,他总感觉女士们舅老爷好似能看穿他一样。
红裳孩子洗三时,赵家的三位子侄送得东西倒也算不错,看不出他们有什么不高兴来,倒像是极为高兴的样子。
赵俊杰没有回房,他朝府外行去。
“公子要出去?是备马还是备车?”赵安看到赵俊杰放下了正在忙的事儿,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
赵俊杰笑着点点头:“不用了,我不过是想出去走一走,或许兴致来了买几本书回来;春闱不成,秋闱还是要再努力一把,不然心总是有不甘的。”
赵安笑着奉承了赵俊杰两句,一直殷勤的把赵俊杰送出了府门,立了一会儿方才回来。
一旁的童仆道:“大管家,他不过是我们老爷的义子,在族谱上还是另外一支,同我们不是一家人;再说了,老爷如今有了儿子,我们赵府有了小主子,您还巴结他做什么?”
赵安狠狠手了一下童仆的头:“不许你们对杰少爷不敬,知道嘛!且再乱说话,看我不送你去柴房吃凉风。”听到的众仆都就了声是,不过,大家都不明白赵安为什么还要对赵俊杰如此之好。
赵安又回头看了一眼赵俊杰行去的方向,方才转身自去忙了;只是他心下却思量着:这位少爷可真是狠得下心来,居然为了不出府另居,把能到手的功名生生的推了出去。
有了功名的非长子,是可以出府另居的;如果是成了亲的并且有了功名在身的非长子,更是要出府另居——因为赵俊杰是义子,当他有了可以出府自立的能力时就要出府,如果还赖在赵府就是不正常的举止了。
眼下嘛,赵俊杰不是赖,他只是没有考中而已,所以只能还托庇在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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