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师婆,这年前开铺子的人何其多,会制香烛的人又何其多,你就凭这些未免太武断了吗?”张信在边上听到,凉凉的开腔说道,“至于做木工的那位师傅,是我们东家故交好友的连襟,我们东家请他来也是为了还那位好友一个人情,至于你说的那个大祈村的……五子是吧?他是替他们掌柜的来送礼的,不信你去打听打听,鲁掌柜和我们铺子可不是一次两次的生意合作呢,我们开业,他们来全个礼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就凭这些猜测我们东家,未免太勉强了吧。”
张师婆听罢,眼珠子一转,哼哼道:“凭你们怎么说,反正,我今天要是见不着你们东家,我就不走了。”
“你老婆子怎么这样?”张义眉头一挑,就要发作。
张信见状,忙冲他使了个眼色,笑道:“张师婆,你要不信,你只管在这儿等着,看你能不能等到我们东家。”
“哼,你当我等不了吗?”张师婆白了他们一眼,自顾自的左右瞧了瞧,走到门前把那些摆放小花灯的小桌子给扫了出来,小花灯顿时散落一地,还被砸破了几个,她却是不理会,直接搬了小桌子放到了铺子中间,大马金刀般的坐了下来。
“喂,弄坏了东西不赔的吗?”张义看到自己亲手做的东西就这样被张师婆糟蹋了,不由怒从心中起,高声嚷嚷了起来。
“哼,想要我赔可以,让你们东家出来说话。”张师婆似乎铁了心要找到九月,理也不理张义,径自脱了鞋,把腿盘上了桌。
张义皱着眉还要说话。被张信暗暗扯了扯,才忿忿的瞪了张师婆一眼,低头做事去了。
“张师婆,你今天这样等,也是等不着的,我们东家不在。出门进货去了,我们家夫人也出门访亲去了,今儿只怕回不来呢,你还是回家歇着吧,别在这儿闹了。”张信笑嘻嘻的张口胡绉。
“哦?”张师婆转身看了看他,笑道。“那你说说,你们东家姓什么叫什么?”
“我们东家……”张信顿了顿,正要说话,便听张师婆又笑道:“小兔崽子别给老娘胡说八道,当老娘什么都不知道呢?除了刚才说的那些。老娘还有证据,你们铺子没开业前,有人亲眼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进出这儿,后来,她还不止一次出现在这儿,哼,那个小姑娘,老娘敢断定必是祈九月无疑,还在这儿跟老娘红口白话乱说道,你有胆子就放老娘进去看看。谁说的对进去看看准见分晓。”
“张师婆,你干嘛非要找到那什么九月姑娘?她是欠了你的钱了?还是和你有什么梁子啊?”张信闻言,心里暗暗警惕,没想到这老婆子居然还知道不少,只是,他们之前来这儿时,杨掌柜就透露过一些事,他们是知道九月不想出面的,这会儿自然是竭尽全力的想糊弄过去。
“梁子倒是没有,我就是气不过。和她遇到好几次了,之前也不是没有交情,她怎么就这样骗我呢?难不成我知道了这铺子是她开的,我就赖上她了?”张师婆很不满的唠叨道。
不赖上才怪……张信笑笑,说道:“她怎么骗你了?居然敢骗大名鼎鼎的张师婆,胆子不小啊。”
“她……”张师婆张了张口,总算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才没有把她和九月之间的交易说出来,要不然,要是被他们知道她居然找人剽窃他们铺子里的东西,那不是找麻烦吗?当然了,要是能确定祈九月就是这铺子里的主人,那就是另外的说法了,“你问这个做什么?想通风报信啊?”
“我通什么风报什么信啦?”张信夸张的瞪大了眼睛,“我都不认识她,这不是听你说的吗,居然敢骗大名鼎鼎的张师婆,所以我才想问问清楚,以后有机会也好见识见识啊。”
“真是没想到了,张师婆居然也有被骗的一天啊。”张义在另一边阴阳怪气的应了一句。
张师婆也不搭理他,只管自己坐在桌子上左瞧右瞧,寻找着能证明祈九月的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九月挎着一个篮子从门口走了进来,她似乎没有看到张师婆,径自站在那些小花灯边上,冲张信张义喊道:“伙计,这些灯怎么卖的?”
张信和张义看到她不由一愣,此时听到她这话,还是张义反应最快,高声应道:“你要什么样的?小的十文钱,最大的二十文。”
“来个小的吧,就这个兔子好了。”九月像模像样的挑了一个小兔子灯,走向柜台,经过张师婆身边时,她才好奇的扭头看了一眼,不由惊讶的问道,“呀,这不是张师婆吗?您怎么坐在这儿?”
“你……干什么来了?”张师婆看到九月这番样子,心里不由动摇了起来,她狐疑的看了看九月,又看了看九月的篮子,里面放着一块肉,几种蔬菜,还有两个糕点袋子,瞧着倒真像是出来买菜的,只是,这会儿买菜,会不会太晚了点儿?“这么晚了买菜?”
“是呀,白天不是忙嘛。”九月微笑道,眼睛瞟了瞟张信张义,凑近张师婆身边说道,“东西都备好了,明天就给您送过去。”
张师婆打量着她,倒是把她的话听进去的,听这意思,应该是为了仿制香烛耽搁了功夫才这么晚出来买菜。
“九月,我今儿去了一趟大祈村,有人告诉我,你来镇上开铺子了,你老实告诉我,你铺子开在哪呢?”张师婆盯着九月瞧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道。
“张师婆,您就别寒碜我了。”九月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原是想开的,只是后来……这镇上的铺子哪里是想开便能开的,要不是我四姐照顾我,我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呢,正巧了。这铺子的主人与我家四姐夫是故交好友,托他们的福,我才有机会赚几文钱,也算是回报我家四姐的膳食费吧。”
“你没开铺子?”张师婆不由一愣,她也有些看不透九月说的是真是假的,不过。想想也对,这样一个孤女,手上能有多少积蓄?开铺子,能铺个摊子就算不错了,想到这儿,她的脸色才算缓了下来。暗暗庆幸自己有所顾忌没把她和九月之间的交易说出来。
“我倒是想开。”九月笑笑,只说了半句,“张师婆怎么在这儿坐呢?您也认得这家的东家?”
“我倒是想认识,那也得人家愿意让我认识。”张师婆哼哼唧唧的放下了腿,弯腰捞起了鞋子套上。“你来干嘛?”
“我买些香烛,今儿不是十五嘛,想给我外婆和我娘上个香,烧些纸钱经文。”九月随口说道,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一会儿就去上香。
“你还用买吗?”张师婆闻言,奇怪的看着她。
“原本是不用的,只是前几天手头紧,就……这不,现在自己要用反倒缺了。”九月再次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冲张信张义说道,“伙计,帮我包一斤线香,六双平安烛。”
“好嘞。”张信此时也早回过神来,配合的应了一声,就去包九月说的东西。
“嗳,嗳嗳,别包了。”张师婆穿好了鞋子,却冲着他们挥了挥阻止道,“包什么包。这些还用包吗?我家就有,你别听他们的,这儿的东西贵得很,你跟我回家,我送些给你。”
“谢谢张师婆,只是,这些东西还是自己花钱买了才好,可不能白拿您的呢。”九月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跟她回去呢……
“跟我还客气啥?”张师婆不高兴的看着九月,“你不是没地方住吗?我家房间多的是,你搬过来吧,我也不收你的房租钱,就当你过来陪我,正好,我们俩都是制香制烛的,以后你有空就帮帮我,一日三餐的也少不了你的。”
“……”九月顿时哑然,这条件是不错,可是,她那地方是寻常人去得的吗?
“要是你觉得亏了,那就一个月付我三十文钱的房租,我们的合作照旧,如何?”张师婆见九月不说话,以为是她的条件太苟刻,忙又退了一步。
“张师婆的好意,我心领了。”九月笑着摇头,“我四姐是不会同意我出来住的,我们姐妹失散这么久,难得团聚,我也想多帮帮我四姐,哪能出来住呢。”
“帮你四姐是没错,可你姐家里不还有个姐夫吗?姐夫小姨子的,你不怕被人说闲话?”张师婆眼珠子一转,还没放弃继续忽悠九月去她家住。
去你家住才被人说闲话呢……张信暗地里咕哝了一句,包好了东西后经过张义身边时悄悄的捅了捅他。
张义会意,趁着张师婆不注意,溜进了后院。
“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们能有什么闲话让人说的?”九月听到这话,脸色也沉了下来,“您忙,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罢,走到柜台前,接过了张信包好的东西,付了钱,把东西放到篮子里,提溜着那个小兔子灯就出了铺子。
张师婆看着九月出去,心头的狐疑越来越深,难道真的是她弄错了?
直到九月转出了巷口,消失在街那头后,张师婆才嘀咕着回转,低了头就要往自己家那边走,还没走过香烛铺,便被张信张义给喊住了:“张师婆,你弄坏我们铺子里的东西还没赔钱呢?怎么就走了?”
张师婆一僵,回头瞧了瞧,只见铺子里除了张信张义,不知何时还多了一个花白老头的老人,正阴沉的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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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焦头烂额的事都过去了,依月开始奋发图强喽,今天三更哦~~~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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