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醒来，沉烺只觉得身体周围沉重得很，一抬眼发现肚子上趴了好几只小龙正在熟睡。
“怎么睡到我身上来了？”
沉烺抬手将它们放到一边的垫子上，随意伸了个懒腰。
“我睡多久了？”
“刚好一个小时，看起来睡得还不错？”
“嗯，睡一阵看一阵，元曦那边挺热闹啊。”
凯莎的表情略显严肃：“需要我做什么吗？”
“暂时不需要，拉拢人心这种事元曦也不是第一天做了，她有经验。”
“那就好，对了，米希尔达你还没有放出来。”
“哦对，差点把它忘了。”
沉烺开启小空间：“小煤球，你还在吗？”
米希尔达抱着漫画书探出脑袋：“我在，已经解决了吗？我还没看完。”
“你可以出来慢慢看，那些书本我家里都有。”
“真的？”米希尔达开心的蹦出来：“在哪里？”
“在梅洛天庭。”
闻言凯莎一愣：“伱要将它们送到鹤熙那吗？”
“算是，鹤熙会派专人照顾，我们两个先把精力放在海罗河这边，另外天使军团的科技马上就要进行一次大升级，战士们需要时间去适应升级后的装备和基因。”
凯莎惊喜：“鹤熙研究出四代天使基因了？”
“是也可以说是不是，基因上我不准备所有人都统一升级，不是每一位战士的终极目标都是终身服役，我研究这个特殊的基因也只是为应对未来不确定何时爆发的环主战争，所以只需要一部分战士就够了。”
凯莎回忆了下：“我记得鹤熙曾经提起过她的研究，是叫类环引擎？”
“对，我在天使基因中植入一段能与环物质共鸣的基因链，通过它天使战士可以与我的环相连。”
“这会不会对你的精神产生太多的负担？”
“会，所以我只准备先试用在我的护卫团中，我需要先确定普通人是否能够通过类环引擎正常调用环物质进行战斗。”
凯莎思考着：“沉烺，你有没有想过先用环定制一个类活环引擎，通过引擎来支撑战士的尝试，这样即便出现负担过重的现象也不至于掏空你的精神。”
“我有想过，但类活环引擎比死环麻烦，它需要使用者大量的精神力做支撑，还需要细细制定算法，而我并不擅长战斗。”
“战斗算法方面我来做就可以，你先处理能量问题，如果战士们可以不用再顾忌能量的消耗，那战斗力上绝对能得到惊人的提升。”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一点我有想过，我原本准备打造一个公用的死环，以此来大幅度提高战士们的运算速度和能承载的运算量，但很遗憾我无法抹去环对情感的需求，即便是死环，它也要求获得大量的精神波动。”
凯莎蹙眉：“这一点对于战士们应该不是问题啊，大家信仰正义也信仰你，随便二选一哪个都行吧。”
沉烺摇头：“凯莎，老一辈天使不够纯粹，新一代天使根本不懂什么是正义，她们只是在为你而战而已，至于信仰我更是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东西，不成气候。”
“如果设定多个情绪接收器很麻烦吧？”
“麻烦还差，主要是不确定大家内心最执着的东西是什么，有的人连求生欲都不强，感觉像个人偶娃娃，你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副活着挺好死了也行的人生作风。”
这一点沉烺是真佩服，还不能说人家是在摆烂，毕竟工作上人家可是做得井井有条，但就是毫无野心与斗志。
说起野心就不得不提若宁和冷了，这样的天使是沉烺最喜欢的，野心很纯粹，也始终坚持，她们就是要做到自己的最好，这类战士只要安上类环引擎即刻就能使用。
但像他的副队天使鸾就不行了，整个人都像滩死水一样，毫无生气，沉烺甚至都感觉不到天使鸾到底想要什么，她难道真的没有一点世俗的欲望吗？
这一点想也知道不可能，没有人会真的摒弃所有欲望，最多只是压制而已，天使鸾是这类人中的典型，她压得很深，深得沉烺用感知都很难看清。
“唉，一个禁欲禁得全天庭好像都变成了活死人，凯莎，你有没有办法让她们活过来啊。”
凯莎很茫然，禁欲是为了平复心性，并不是为了泯灭人性，她禁欲，鹤熙禁欲，若宁也禁过欲，可一点也不耽误彼此的天性。
鹤熙禁欲之后放不下的爱依旧放不下，她还是会因自己爱人的三言两语乱了心神，若宁更是，眼下若非沉烺压着，艾兰还在，若宁不可能不争左翼的位置，她从未改变自己的好斗的本性。
“我没有改变，鹤熙也没有，若宁更没有。”
“因为你们刚于直面自己的野心和欲望，知道而能克制，这才是禁欲的初衷，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魄力。”
为了让自己的情绪好受，忽视和深压要比直面隐忍简单得多，但说完沉烺就感觉这话有歧义，好像是他在责怪凯莎的决策一样，但他真没这个意思，他只是想将事情摊开说明白，这样也方便凯莎思考解决办法。
好在在恋爱脑环的作用下，凯莎根本不会往不好的方面想，面对沉烺的话，环直接给出结果：你快帮帮他，他愁得都快碎掉了。
凯莎琥珀色的眸子流转出满满的笑意：“希望我给你一些解决建议？”
“嗯，很需要。”
“哎呀，这个问题很难处理了，我的环能量游戏不足啊，要不你说两句情话哄哄我，这样我情绪高涨就更能好好思考了。”
“情话？你想听什么情话？”
凯莎坏笑着思量着：“这就不能我说了吧，我说跟让你将图本有什么区别？你要自己想啊，我很好哄的。”
沉烺大脑瞬间宕机，这他不会啊。
见沉烺呆了，凯莎无奈给放水：“你没哄过鹤熙吗？如法炮制一下就可以了，反正我也不知道你和她是怎样的相处习惯。”
提到鹤熙，沉烺眼睛瞬间亮起，早说么，哄鹤熙的方法可简单呢，腻歪就好了。
沉烺敞开双翼靠近凯莎：“凯莎，抱。”
凯莎：.这一下怎么感觉像个大白鹅。
凯莎乖巧放松身体任由对方将自己抱入怀中，靠在结实的臂膀上，她随意抚摸着沉烺的白色羽翼，心里猜测着对方会说些什么，然而.凯莎的脸色是由白变粉再变红，腻歪得她是连忙捂住沉烺的嘴。
虽然甜腻的话人都爱听，但一直说就没必要了，这一顿彩虹屁拍得凯莎都有些受不住。
凯莎揶揄：哟，老妖精原来爱听这个啊？回去又有新的话题聊了。
远在梅洛天庭收尾的鹤熙忽感一阵后背发凉，诶？变天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想到办法了。”
“你说。”
“解铃还须系铃人，在梅洛天庭整体治理方向不能动的前提下，要想挖出大家深埋在心底的欲望就需要先知大人努力了。”
沉烺沮丧：“我尝试和阿鸾聊过很多次，她基本上每一次都会拒绝和我细聊，一旦发现我摸到边了，她便会即刻炸刺，根本不接受下一步。”
凯莎摇摇食指：“阿鸾不和你聊，一是她的欲望在你，二是她的欲望不在你，你们俩怎么聊她都是不会说的。”
沉烺先是一愣，这不是废话么，转而反应过来凯莎的意思。
天使鸾的欲望如果跟他有关，那当着他的面怎么可能说得出来，但凡她还能坦然面对自己欲望的女天使，也不至于选择忽视了。
而天使鸾的欲望如果不跟他有关，那更没必要跟他说了，男女有别，他和天使鸾的感情又不是深厚到能穿一条裤子，对方根本没必要跟他吐露心声。
“让若宁去？天使鸾很仰慕若宁，如果若宁俯下身聆听的话，天使鸾或许会愿意透露点。”
“确实，如果你特别想重用阿鸾的话，这大概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了，不过天使军团战士不少，你完全有更好的人选，比如：冷。”
改变和筛选相比，前者的难度不知要比后者高出多少倍，天使军团确实有不少像天使鸾这样的战士，但像冷这样的更多，沉烺你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更合适的人。
何况如果选择冷的话，冷一定会非常开心，既能守在沉烺身边，又能和师傅公事，想想凯莎都能脑补出对方的神情。
沉烺能理解凯莎的意思，他也赞同这一选择，换新自然要比优化简单，但天使鸾跟他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从无抱怨，如果对方无心退役，他不想硬生生打乱对方已经养成的生活习惯。
“我会考虑的，不过我调走冷的话，你麾下新生人手会有缺口吧。”
“老一辈又没退役还用不着冷这一波小天使顶梁，自从你醒来后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退役申请了。”
凯莎知道有很多老一辈战士并不是多么重视自己，但沉烺的影响力在老一辈中可是数一数二的，他苏醒的消息一出，退役申请直接减大半，看来大家还是都有心想看看沉烺到底能为天使带来怎样的未来。
尤其是和恶魔休战后，沉烺又开发了各种娱乐app，大家互相共享知识和见闻让天庭多了不少生气，退休还不如服役生活愉快也不怪大家懒得离开。
睡到日上三竿可算爬起来的沉烺：禁欲禁得大家的目光都发直了，生命在于运动，大家嗨起来！
早早就开始工作的天使军团：虽然不知道天使先知在干什么，但看他这么乐呵还挺可爱。
凯莎曾一直觉得成为神，人性方面就要尽量做到最大化的控制，因为情欲会影响判断，但在沉烺身上，她忽然觉得人性是神必须要拥有的东西。
因为无法抛弃原始的欲望和惰性，从凯莎的审判角度来看，沉烺只能算是个半神，他拥有绝对的神力，却做不到该有的理智，但事实颠覆理论。
沉烺的判断只要不与个人感情相连，就永远不会出错，他能与普通人感同身受，又能立足全局给出最佳方案。
不知从何时起，凯莎开始喜欢上沉烺表现出来的人性，她喜欢看他无所事事的发呆，看他懒洋洋的睡到日上三竿，看他玩着那些没有营养的游戏。
说实在的，凯莎很不喜欢沉烺那套先知服，即便它厚重又华丽，但只要沉烺一穿上，仿佛在瞬间就从活生生的人石化成了物件，他不再是那个能随时随地闲聊八卦的男人，其一言一语都是对于未来的看法和预示。
手掌随意钻进那宽松的衣摆，肆意抚摸着下方遮盖着的温热皮肉，是的，这才是对的，沉烺是温暖的人，他不是冷冰冰的判断仪器。
沉烺被凯莎摸一愣，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可说的，都是伴侣了，人家摸两把怎么了？完全没有问题吧。
凯莎从自己的思绪中钻出来时，就看着面前的男人笑如春风，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她能清楚的看到沉烺眼中的自己，但在这一刻她却觉得自己有些陌生。
“沉烺，我在你的眼中是怎样的？”
“是很优秀的，无关事业与天赋，我觉得你这个人即便不成为天使女王，即便碌碌无为一生，我也依旧觉得你是极为优秀的人。”
这话可比那些甜言蜜语要让凯莎心生欢愉，她笑着继续道：
“优秀的标准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这句话我在很长时间里都无法理解，痛苦是不能被磨灭的东西，它会像钉在木桩里的钉子，即便拔掉也依旧会留有痕迹，但我很佩服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无论对方是否事业有成。”
凯莎不解：“你也做到了，你庇护了很多人。”
“顺手而已，主动和被动是不一样的，即便很多女天使都很感激我，但其实我根本没有做什么，我不起头难道你们就不会为自己的自由和尊严而战吗？肯定还是会的，我只是把这个时间点提前了而已。”
沉烺不需要女天使感激什么，他和华烨斗是因为过去有梁子，帮女天使那是顺手了，反正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么，他也不是没有私心，按照剧情凯莎一定会带领女天使获得胜利，既然如此提前打好关系总没错吧。
凯莎能理解沉烺的意思，但顺手不也还是他愿意顺么，他早已看到了女天使的动静却选择了隐瞒，这何尝不是一种包庇和保护呢？
“说起这个，沉烺，我一直有一个特别想得到的答案，我知道问出来它是既无意义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但我还是想知道。”
“你说。”
“三王时期，为何选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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