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起来。”艾娅兰愤愤地拉起地上的琳琅,拧着眉看向蓝天佑,“蓝少爷不要血口喷人,一个大学士动不动就出口成脏真有失了身份。”
“哦?这么说我是冤枉你了?”蓝天佑侧过身来,映着月辉的清眸更加阴邪,“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这一整天,都干了些什么?”
“我有必要……”艾娅兰想说我有必要跟你汇报吗?但是琳琅在下面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裳,她迟疑了一下,便改口说:“我先去当了手饰,再去铺子里看了看。少爷你有你的事要忙,我也有我的事要忙。”
“是吗?当手饰做什么?”蓝天佑傲慢地问。
“因为夫君说过,要送一纸休书给我,我琢磨着要出府时拿的东西太沉了,换成银票好带。”艾娅兰说的轻轻松松。
蓝天佑秀眉颦紧,隐抑着调息呼吸,才强行压下怒气。换了个姿势,再问:“那去铺子里呢?”
“做衣裳啊!”艾娅兰答的顺溜。
“啪。”蓝天佑猛拍了一下桌子,霍地站起身来,高挑的身影带着月光拉下的影子,一步步朝艾娅兰走过来,浑身的盛怒带给两人无形的压力和恐惧。
艾娅兰蓦地睁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我道是艾府的五小姐是个端庄正经之人,却不想竟背着夫君与铺子里的掌柜做些见不得人的丑事。还满口谎言,真是不知羞耻。”蓝天佑一出口,亦是慑人的凶狠冷肆。
艾娅兰心中一顿,怒火中烧,蓝天佑这厮今天已经屡次对她出言羞辱,按她的脾气,现在是要跟他跳起来的,但是经过上次的教训,好女不吃眼前亏,她觉得还是悠着来比较妥,于是,暗自长吸了口气,将满腹的气愤化为戏弄,跟这种人不需要解释,顺坡下驴,于是继续轻轻松松地道:“既然你把你的夫人说的这么不堪,那就把休书拿来吧,彼此落个干净。”
“你……”蓝天佑没有想到艾娅兰竟这么轻易的接下了,难道她是承认了不成?想到此,他眸中气愤更甚,拳头攥的青筯暴突,若不是想到前几天才将她打到脸肿,他此时绝不会故息她。“艾娅兰,你当真这么无耻么?”
“你嘴巴干净点。”艾娅兰扬起下巴,毫不畏惧地迎敌,“蓝天佑,你少废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已说过休我,前几天算你公事忙,我就不与你计较,现在拿来吧,有了休书我们就不再是夫妻,我爱怎么怎么,不关你事。”
“你现在还是我的妻,我就有管教你的权力。”蓝天佑手指捏捏的啪啪响。
“又想打我?”艾娅兰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想打就来吧,反正我一个弱女子,也打不过你。不过,出了这蓝府,我也不敢保证会找些阿三阿四帮我出这口气。”
“艾娅兰。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蓝天佑恨恨一甩袖,即而阴邪一笑,“看来,我还要在休书上加上不守妇道四个字才行。”
诶?不对。被他以这种理由休,以后她的名声就全毁了。凭什么呀?她又没做错事,凭什么让他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就算她急迫的想离开蓝府,也不能搭上自己的清白吧!她不但要离开蓝府,还得堂堂正正的。
“敢问夫君,你是凭什么认定我与铺子里的掌柜有丑事?”艾娅兰沉住气,冷声问。
蓝天佑一扬下颌,“你做些什么丑事,都逃不过为夫的眼睛。”
“切,是有人跟你告状吧?还当自己如来佛呀!”艾娅兰嗤笑一声,也不与理会,直接道:“这些伎俩,我懒得计较。你听着,我艾娅兰坐得正行得端,绝无犯下条律。要休我?你不配。我要和离。蓝天佑,你写张和离文书,我们本就无夫妻之情,现在便商议和离。”
蓝天佑咬了咬牙,眼睛直直地瞪着她,忍了几忍,他却是笑了,“想和离?你不配,你分明就是做了丑事,除非我休你。”
“你。蓝天佑,你还真是够无耻。”艾娅兰知道他这是故意扯皮,但是要她以不守妇道被休,她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蓝天佑见她气的满脸通红又无可奈何,心情突然变得极好。今天一回府,王婆子就告诉他说少夫人在外头与一年轻男子说说笑笑,肆无忌惮的喝酒聊天,他心中就腾起一股酸涩的怒火,当下细细盘问,果然有丫头作证,说出门时亲眼见到了少夫人与薛掌柜亲热的在酒楼吃饭。这几天他是有意躲着这个女人,因为她现在总让他有咄咄逼人的感觉,没想到才几天之间,她就干出这等事。
虽然他不爱这个女人,可她终究还是他的妻子,出这等子丑事,他颜面无存,怎么能无动于衷。
然,听到她并不承认,甚至不愿以此罪过而被休,他却是极高兴的,于是很得意的拿此来牵制她。
艾娅兰看出蓝天佑眸中的得意,心中不忿,只恨自己没有多忍几天,等要了休书再与薛大哥沟通,现在被他抓了个把柄,这可怎么办?
“你做了错事,有失妇道,就要认罚,艾娅兰,为夫现在就罚你去跪祠堂。来人。”蓝天佑一声令下,突然就从后面窜出来四个家仆。
艾娅兰微惊惶的看这阵势,心中恼恨交加,但,她也只是冲着蓝天佑啐了一口,咬牙道:“好,姑奶奶今天就算是倒霉,被某个王八蛋陷害。不必请,我自己会走。”不就是跪祠堂吗?比挨打强多了。
蓝天佑看着艾娅兰不服气的迈出步子,脸上微微松了神情。
然,艾娅兰突然停住步子,回头,冷冷望着他,道:“蓝天佑,我今天认了你的罚,我们就一笔勾销,彼此不欠。明天,你最好给我一张和离文书,否则,我就奉你一张休书。”
蓝天佑浑身一顿,心头突然略过一丝惶恐,不由怒道:“放肆。你一个妇人,何谈休书。你没有这个权力。”
“你认不认,我都会写了休书走人。”艾娅兰斩钉截铁。
“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为夫……可有理由被你休?”蓝天佑几乎气糊涂了。
艾娅兰见他这模样心里直想笑,嘴上幽幽地说:“寵妾灭妻,恩将仇报,滥用私刑。”
“这都是子虚乌有的的虚名。”
“首先寵妾灭妻,你都自己承认了无数次,这就是你的罪,我要休你,绝不反悔。”艾娅兰说完,就潇洒的一扭头,雄纠纠地走了。
蓝天佑定在原处,忿然地瞪着她的背影,恨不得用目光射穿她,就这么个纤小的小身体,居然能爆发出那么强大的气势。真是可恼可气。
分明是她,背着他与旁的男人不顾形象放肆妄为的鬼混。她凭什么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扬言要休他?。真是反了她。就算他不爱,她也是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妻,他绝不容许她胡来。罚她,就要罚她。
后院里再一次平静下来,蓝天佑长吸了口气,这才全身松跨的坐回到亭子中,闷闷的拿起酒壶,倒满酒杯,扬头一饮而尽,随后,“啪”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这一声惊到了一直藏匿在树灌中的两人,何秀和冰儿。
在后院等艾娅兰回来收拾她的不止是蓝天佑,还有等着看好戏的何秀,看到蓝天佑罚艾娅兰跪祠堂,虽然不够解气,但多少也顺了点气儿,那女人每每压她一筹,这回终于抓到她的大错,让天佑好生教训她一顿。她本应该万分欢喜,却又渗入了一些忧虑,从方才的对话中,她总隐隐的感觉到蓝天佑有些异样,他生气,生气的仿佛不止是她犯了错,他的生气中,似乎受着一些受伤……受伤?难道,天佑会为这个女人受伤吗?不不不,天佑只是因为失了面子。
可是当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时,又蓦地听到这惊人的响声,定晴看去,天佑正在对着酒壶猛饮酒,那放纵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那么凄厉,她的心,不由的缩紧了、颤抖了……
艾娅兰大大方方走进祠堂,话说,她还从未被罚跪过,好吧,自从来到这儿,她的‘从未’就挺多的,不奇怪了。但是,让她如古人一样傻傻的跪一整夜,门儿都没。
空无一人的祠堂里,高檀桌上摆放着蓝家历代祖宗灵位,在夜里显得死寂清冷,还有一股阴森。
艾娅兰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赶紧正经的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各位前辈,上仙,想来你们也知道我不是蓝家媳妇,但是请你们念在我也是无意闯入,并无破坏蓝家的坏心,不要见怪不要见怪,我发誓,我很快就离开蓝家,还你们清静。”
拜完,她就转过身来,注意着门外的动静,看有没有人监视她,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趴到窗格上往外看,见带她过来的家仆就余下一个,倚在柱子上打盹儿,心里便乐了,于是回了身,把几张垫子挨在一起,挪到了房间的一侧,然后安心的倒下去,嗳,这一天逛的,实在是累了。
开始觉得的还行,可过一会儿,夜越来越静,寒气也开始逼人,她不由的缩起了四肢,在心里念叨着,如果有榻被子就好了。琳琅方才被遣了回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偷着给她送个棉被?算了,不能再连累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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