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弦歌而知雅意,瞬间明白张景渊是什么意思。
冯翔云也将目光扭向了阮白芷,眼神中不但带着些许的警惕之色,甚至在内心深处,他已然涌起一丝丝的杀意。
虽然他并不知道张景渊要拿什么来解决流云宗的事情,也更不知道张景渊为什么会如此了解自己,但有一点他很清楚……
那就是!
不管张景渊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流云宗云华星分部的人,尤其是导致此次事件的主事者,必须死!
没办法,他太了解这些所谓的修真者,高高在上的筑基修士们,在欺负张景渊这等没有背景的炼气修士,是怎样一个嘴脸,是怎样一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如果张景渊现在就照着他们所说的那样办,或许还能一切休提,风平浪静,可但凡张景渊敢有一点点的反抗,不从之意。
那他们就肯定非要将张景渊吸骨敲髓,扒皮抽筋,以此来杀一儆百,维持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让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不敢再冒犯他们,更别提侵犯他们的利益了。
所以说,张景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将他们弄疼,甚至弄死才行。
但凡有一点点的犹豫,那就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到时候流云宗大批人马,什么长老、掌门都要杀过来弄死张景渊,那时才是真正的大难临头。
但问题是,张景渊一个炼气六层,不管他用的是什么手段,灭杀了流云宗的筑基修士,都一定是见不得人,不能被大家所知晓的,甚至连是张景渊弄死筑基修士的事情,都不能让人知道才行。
张景渊肯定是不会担心他泄密,毕竟连他都不知道,张景渊知道他多少的秘密,所以他一旦告密,张景渊反手将他给出卖了就行。
那时候,保管他死的比张景渊还要惨。
于是乎,问题就来了,要是阮白芷泄密了怎么办?
刚开始,阮白芷还有些奇怪,为什么不但张景渊看着自己,怎么连冯翔云也这么看着自己,但很快,她脑中灵光一闪,瞬间知道了原因。
一刹那间,阮白芷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煞白。
见状,张景渊嘴角微翘,静静的看着阮白芷,这算是他给阮白芷的一个考验吧。
考验通过了,他自然会对阮白芷开放一些,他所能给的资源。
毕竟从之前他对阮白芷的了解,他觉得阮白芷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有些百无禁忌,但是还保留着一丝丝的人性和善良,并且做事也认真靠谱,有自己的主意,最起码这个德济堂掌柜,他认为阮白芷做得很合格。
另外‘百无禁忌’这四个字,放在修真界,其实真是个好词,毕竟只有这样人,才能在修真界活的更久。
但如果阮白芷不愿意通过这个考验,那也无所谓,自己让吉峰上人将阮白芷这半天的记忆给清了,伪造一个阮白芷这半天都在后院休息的记忆就行。
反正吉峰上人是这方面的行家,其伪造的魔修记忆,足足骗了他一辈子,直到这一世,他才明白,原来那魔修就是吉峰上人。
总而言之,就是保证,即便到时候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哪怕是来搜阮白芷的魂,也搜不出来半点问题,只能看到他张景渊,得知此消息后,惶恐不安,惊恐万状的模样。
“我愿意保守秘密,并为此付出代价,但我并不知道怎样才能保守这个秘密。”
认真的思考了一会,阮白芷的脸色虽然苍白,但清瘦的脸蛋上写满了坚毅,她愿意跟张景渊他们站在一起!
不过究竟要怎么弄,则需要张景渊来解决。
她其实想得很清楚,在张景渊这里,她不但能获得炼丹知识,还能获得更多的灵石来修炼,最重要的是,她喜欢这种掌控一家店铺,来往灵石无数的感觉。
再者说了,她已经是张景渊这条船上的蚂蚱,又有谁能担保,她就算是出卖了张景渊,人家就不会将她也给顺手宰了?
她可不觉得,筑基修士,流云宗这样的庞然大物,追究下来,会在意她一个四灵根,炼气修士的性命?
其实,她从头到尾,就并无选择。
“我会将你这段时间的记忆主动封锁了,保证至少元婴修士之下,都无法查看,并会为你伪造另一段记忆,来专门掩盖今天发生的事情。但这些都是附加的,对你真实的记忆,不会有任何影响,另外则还需要伱服下一颗药丸……”
说到这,张景渊看向阮白芷,见其脸上虽然有害怕之色,但更多的则还是坚定。
然后这才继续说道:“我可以保证,这颗药丸对你本身没有半点的危害,只是防止你主动告密而已,一旦你打算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立刻就会肠穿肚烂而死,所以说你同意吗?”
“如果不同意的话,也无所谓,我只会将你的记忆遮盖,同样保证不会伤到你本身,但从此之后,你就只能离开德济堂了。”
“或许对于你来说,离开德济堂,面对一段新的人生,也是一条不错的路。”
说完这些,张景渊静静的看着阮白芷,心如止水,该说的东西,他都已经说了,如何抉择就要看阮白芷自己了。
“我选择第一条。”
阮白芷毫不犹豫的说道,眼中透露着一丝疯狂之意,她选择将赌注押在了张景渊身上!
毕竟赌错的代价,无非就是死嘛!
她在乎死吗?
从不在乎,从父亲死去的那一刻,她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所为的一切,就是完成父亲的意愿,将自己的境界实力提高,走向更高的世界!
“那就行,冯翔云,你帮我炼制一枚丹药。”
说着,张景渊嘴唇微动,将丹方传到了冯翔云的耳中,然后便随手从储物袋中,抓起一颗黄阶中品灵药,攫魂草扔给了冯翔云。
幸亏作为一个魂体,吉峰上人有种植这种滋补壮大灵魂之类灵药的习惯,要不然,他还要想办法去买,贵倒不贵,就是太麻烦了。
“这是你哪来的丹方,居然……”
听完丹方之后,冯翔云瞬间吓了一大跳,径直蹦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张景渊。
这丹方着实是有些吓人了,虽然只是黄阶丹药,但比他之前接触到的玄阶丹药还要神奇许多,即便他不敢确定这丹方的效果能真如张景渊所说的那样,可还是能看出来,其对精神有着巨大的控制作用。
而除了此以外,这丹药对精神也有很大的滋补作用。
想到这,冯翔云抬起头瞥了阮白芷一眼,心中有些感叹,阮白芷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要不然平常,其怎么可能吃到如此宝贵的丹药,毕竟不说其他,仅仅这颗攫魂草,就价值六灵石了。
“行了,丹方哪来的你别管,有用就成。”
张景渊摆了摆手,直接将阮白芷带到了药房。
左右看了一眼,确保冯翔云看不到,哪怕神识也探查不到后,张景渊对着阮白芷说道:“等会我要打晕你,有点痛,不过没关系,很快的,所以你忍一下。”
说完这话,张景渊不等阮白芷反应过来,直接神识凝成一根刺,轻轻的刺了一下阮白芷的神识。
一刹那间,阮白芷眼珠子一翻,露出白色的眼仁,径直昏了过去,而昏之前,她最后一个念头则是“张景渊这个混蛋王八蛋,不是说了让她准备一下吗?这有给她准备的时间吗?”
紧接着,张景渊随手将吉峰上人招了出来。
将自己的打算通过心灵告诉吉峰上人后,张景渊指了一下阮白芷。
吉峰上人点了点头,然后便径直钻进了阮白芷的脑海之中。
吉峰上人作为张景渊仅次于重生之外,最大的秘密,现在是万万不能让阮白芷和冯翔云知道的。
可以说,他拥有一个器灵的事情,比他以炼气期的修为,杀掉筑基真人要震撼一百倍,甚至一千倍,毕竟就连冯翔云这厮都能有杀死筑基真修的底牌,他凭什么不能有?
但器灵这东西?
冯翔云万一将其报告给飞星阁的阁主,大概率还是可以换回他师弟的脑袋,外加灵药一脉脉主的身份。
所以说,他不敢赌,然而最重要的是,他也没必要赌。
还是那句话,张景渊一直认为,将一个巨大的利益,不加监管的在一个人面前招摇,那就是在诱导这个人犯错。
想要任何身边的人不犯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给他犯错的条件。
过了一会,吉峰上人从阮白芷的脑袋中钻了出来,并朝着张景渊施了一礼后,这才没入了九曲冰川剑中。
张景渊此时,才用神识再刺了一下阮白芷的神识。
阮白芷悠悠转醒,待她目光模糊的看清,眼前的人是张景渊之后,瞬间吓了一大跳,双臂紧紧裹住了自己,满脸惊恐的看着张景渊。
过了三息,她才回想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大概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发现并没有什么动过的痕迹后,下面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并再看一眼天色,发现时间,应该才过去半刻多钟,这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张景渊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的看着阮白芷,他还能对阮白芷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看到张景渊这个表情,阮白芷不由脸一红,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毕竟她还是一个大姑娘,这些话让她怎么说得出来。
“你感受一下,你的神识有没有什么异常,如果有的话,我再帮你调整一下。”
闻言,阮白芷脑子转了转,努力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发现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一切都历历在目,清晰的不能再清晰,更没有什么记忆被修改,或者任何痛苦的感觉。
她这才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就好像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张景渊将阮白芷带了回去,看冯翔云还在炼丹,然后便对着阮白芷说道:“你等会,将丹药给吃掉,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应该是木属性为主的四灵根,所以这篇玉简可以给你。”
说着,张景渊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份空白玉简,将《白梅凌霜决》刻在了其中。
这份《白梅凌霜决》是他前世偶得的一份,玄阶下品木灵根功法,而且难得的是,这不但只是一本功法,而且还有与之配套的剑诀。
并且虽然《白梅凌霜决》的品级只有玄阶下品,但听名字就知道,其取自于梅花欺霜盖雪,孤傲独世之意。
而且这剑法也是奔着招招夺命去的,再加上其施展出来,有万千梅花盛开,宛若刀尖上跳舞一般,道也正合阮白芷的脾性。
有些疑惑的从张景渊手中接过玉简,神识往玉简中一探,阮白芷顿时愣住了。
玄阶下品功法!
她虽然猜到张景渊绝对有大秘密,要不然张景渊一个凡人出身的四灵根,怎么会有至少炼气中期的修为,而且还能招揽冯翔云这种堪比筑基修士的炼丹大师。
但她绝对没想到,张景渊居然会送她功法,并且一出手就是玄阶下品功法!
要知道哪怕最差的玄阶功法,也是至少能帮助修士,修炼到金丹期。
而且从这《白梅凌霜决》不但有功法,还有与之配套的剑诀,由此可见,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玄阶功法,哪怕只是玄阶下品,但是在玄阶下品中也绝对是佼佼者,反正她是没听说过,有什么功法还能带着剑法的。
另外最重要的是,玄阶功法,她打听过了,即便她拜入门派中,除非晋升到筑基之上,要不然是绝对接触不到了,没想到,现在她就已然有了。
看来她这个赌注没有押错,不但赌对了,甚至闹不好还是一个豹子。
此时此刻,阮白芷着实有种做梦的感觉。
愣了几息,这才回过神来,阮白芷万分欣喜的接着往下看去,她忽然觉得这功法,尤其是这剑诀,好合她的心意,招招致命,并且凶险异常,几乎所有招式,都充斥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意境。
一时间,她忽然有种,这功法就是专门为她创造的感觉。
但过了一阵,她猛然一惊,想到了一个问题。
张景渊是怎么知道,她适合这套功法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是从未在张景渊施展过什么功法剑法之类的,毕竟打那些登徒子,小混混也用不着这些东西。
她抬起头,有些着急的朝着刚才张景渊站着的方向望去,但却赫然发现,张景渊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瞬间,阮白芷顿时有种心中忐忑,又或者怅然若失的感觉。
“应该是巧合吧,毕竟我可以肯定张景渊绝对没见过我跟人打斗,毕竟我只是白衣女贼,而不是白衣强盗,几乎没有在焱阳城中跟人动过手过。再者说了,张景渊也不可能拥有一堆的功法,说不定他手里面就这么一本而已,想给别的,他也给不了啊。”
阮白芷如此安慰着自己,也觉得事实应该就是如此。
或许只是她太过于敏感了吧,从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让她深刻体会到,所有的爱与恨都不是无缘无故,一切的巧合原来都是处心积虑,别有所图。
“张东家呢?”
听到动静,原来是冯翔云朝着自己走来,阮白芷开口问道。
“大概直接去解决那些问题了,你先把这颗丹药给吃掉吧。”
说着,冯翔云拿出了一瓶丹药,打开塞子,轻轻一磕瓶底,一颗散发着浓郁药香的丹药喷薄而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的落入阮白芷手中。
看着冯翔云这一副审视自己的目光,阮白芷毫不犹豫,直接将丹药吞入肚中。
紧接着,她忽然感觉一阵清凉之意忽然涌入自己的脑海当中,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神识忽然一片清明,仿佛清泉映月,尘埃不染一般,当下赶紧运转功法,努力吸收这丹药中的惊人药力。
阮白芷此时觉得,平日里还有些晦涩,运行不畅的灵力,现在忽然如同泉水溪流,顺流而下,不但不需要神识完全集中在灵力运转上,甚至还有极大的富裕。
一时间,阮白芷心中满是怪异。
她本来以为,今天将是她大难临头的一天,说不定她和德济堂就会被流云宗碾压成齑粉,但却万万没想到,今天居然是她有生以来,得到机缘最多的一天。
真是时也命也,阮白芷心中感叹莫名。
将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给收了起来,阮白芷努力运转灵力,消化丹药中的药力,她绝对不能辜负张景渊对她的这份好意。
而且,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为守护德济堂出一份力。
要知道,她才是德济堂的老人,她在德济堂的时间远超张景渊和冯翔云两人,她才是最割舍不下德济堂的人。
见状,冯翔云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吞了就好,吞了之后,就是自己人了。
想到这里,冯翔云的目光不由朝着云华城的方向看去,他的任务完成了,那张景渊呢?
张景渊的任务可是比他艰难万倍,希望一切顺利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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