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去哪里?”阿铭见韦驼站起来往出走,凭直觉告诉自己,他定然不是要去看将军夫人,立刻开口阻拦道:“在下有个想法,将军可以先听一听。”
韦驼已经迈开的步子又转了身:“你说,只是我今日是一定要回去看一看的,我这个母亲,有些痴傻,我怕她遭人利用。”
热奴被韦驼这话说的心里一热,韦驼将军果然不是个知道自己身份高低,就会遗弃原本出生的好汉!一想到自己果然没有跟错人,热奴的眼睛就红了一圈。
阿铭与热奴此刻心里也是一样的感慨,因着心里的彭拜,迈着步子走近韦驼一步说道:“我知道您的生父是天下兵马大元帅魏无敌,富可敌国,所以您生母天明公主手中定然还有大量的可以支配的财富或者是军队。在下估计,那魏平接近天明公主的真实目的,无论是以何种理由,只怕最后就是为了这个。只是不知道如今他为何死了心,又转投了男爵府。”
“那是因为天明公主不糊涂,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可男爵府并没有这样的财富给他,他来做什么?”韦驼面露不屑。
阿铭的脸色变了变,用最小的声音说道:“若是他心术不正,宫中还有韦贵妃。韦贵妃若是能诞下皇子,将军,那。”阿铭没有把话说完,聪明人说话,从来不用把话说话。
韦驼听了,点了点头,这是最可能的一种,如此倒行逆施之举,自然不能让他如愿以偿,想明白后,韦驼越发的坚定了要回去一趟男爵府的决定。
韦驼带着热奴,没一会儿就转到了男爵府内,只是韦大春忙着魏平所居住的地方,自然没有来得及去招呼韦驼。
韦驼明白韦大春从小就没有当自己是亲生的,但是对自己倒是尽了做父亲的责任,没有苛待他,此刻前来,他不是要爵位,而是要告诉养父,他亲生的儿子有一颗狼子野心,若是不做防范,最后会害的大家都丢了性命。
韦驼回男爵府的消息很快传遍的全府邸,大家都等着看,这两个所谓的同父同母的哥儿们到底是如何相处。
韦大春在魏平住处正看着人进人出的收拾着,下人便来报了韦驼前来的消息,他心里略有些难以释怀。纵然韦驼对自己再恭敬,到底不是亲生的,如今好不容易与失散多年的的儿子相聚,实在不想花心思应对,便叫下人通知了玉姐,叫她过去招呼。
这本是无心之举,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可韦驼却看分明了,这韦大春果然迷了心智,越发的坚定了韦驼要管着这家的心,有了养育之恩,就不能看着他们二老往火坑里跳。
玉姐正拉着魏平的手,事无巨细的嘘寒问暖,问他几时可以搬过来时,下人就来报了,说是将军已经在客厅候着多时了。
玉姐一听就愣住了,往日韦驼回来绝对不会待在客厅,不是去直接找韦大春就是带着媳妇直接跟自己来请安了,今日怎么突然就生份了?想了一想,定然是韦驼与自己置气了,又听下人闲话说是来了新的兄弟,心里不痛快罢了。
玉姐立刻拉了魏平往客厅走,她心里很欢喜,至少韦陀在意自己不是,这是才没算白养活他这样大。
魏平听说韦驼来了,眼光暗淡了几分,这个人不用争就得到了那样多,如今还要上门来争,自己还没有与韦大春和玉姐建立浓厚的情谊,只是一个出身就很难得到二老的绝对支持,便一边做着恭顺陪着玉姐来了客厅,一边在心里盘算,如何让韦驼自己开口放弃男爵的世子爵位。
“禾苗,你还记得回来看娘吗?”玉姐佯装还生气着,拄着拐杖锤了锤地面道。
魏平听着玉姐叫韦陀的小名如此的顺口,这母子的情谊是不假的,心里有些酸,眼光有暗淡了几分,并不说话,只是在玉姐后面站着,依旧是十分恭顺的样子。
韦陀对着玉姐笑了笑:“娘,我是负伤忘了,又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玉姐被韦驼这样一说,也笑了:“是娘糊涂,来,娘跟你说,这是你弟弟。”玉姐拉过了魏平的手,叮嘱道:“如今他是白身,没有功名,你已经是将军了,往后要多照应自己的兄弟。”玉姐说完一脸殷切的看着韦驼。
韦驼没有接玉姐的话,只是上下打量了魏平一阵,然后才对玉姐说道:“昨日,我带着阿兆去郡王府赴宴,路经花园,见着有个玉面的男子,跪在天明公主的前头嚎啕大哭,说他是她失散多年的孩儿。”韦驼没有说是谁,只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望着魏平:“也不知道是为何,人家公主不认,今日那公子就成了娘你的儿子,我的弟弟了?”
玉姐本就不太能理清楚这样复杂的故事,但对韦驼确是十分的信任,心下就开始琢磨了,这魏平昨日说是公主的孩子,今日说是自己的孩子,无凭无据的,他到底是谁的孩子,不会是来骗亲的吧?如此想了,身子就微微往韦驼那头靠了靠,回头问魏平道:“你哥哥说的可是实话?”
魏平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温润如玉的笑着回答道:“娘,韦驼将军才是天明公主的孩子呢。”
“什么?!”玉姐听了魏平的话,立刻就心里上想着,若韦驼是公主的孩子,那自己一个村妇,如何抢的过公主,立刻去拉住了韦驼的手,眼睛里闪现了泪花:“禾苗啊,你不会离开娘吧?”
这一声问得心酸,把韦驼也问得心里一软。
不管是不是亲生,玉姐是真的爱韦驼的,那份真挚而浓烈的母爱,是魏平所嫉妒的,因着嫉妒,所以魏平不得不揭开这层关系,让关系来疏远这两人的亲近。
“娘,你永远是我的娘,管是不是亲生,我从出生就在你的怀里,与亲生又有何异?”韦驼拥抱了玉姐,用小的只有玉姐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魏平不是善类,娘不要全信了他,防备这些。”
玉姐听了整个身子一颤,她实在想不明白,魏平还有什么其他心思,男爵府不是那样富贵的人家啊,可韦驼的话,她是信的,一时间眼里就蒙上了一层雾气。
这时,忙的差不多了的韦大春也进来了客厅,因为开心,嗓门就更加的大些:“客厅里说什么,我们一家人的,去后头,你娘寝室里,边吃些东西,边说罢。”
韦驼点了点头,跟着韦大春往后头走,魏平依旧恭顺的跟在玉姐儿的后头,一副孝子模样。
韦大春见魏平这样子,越发的觉得这才是亲生的样子,对着韦驼又多了几分客气,进道玉姐寝室的外室,就叫丫鬟下去端吃食,自己在主位上坐下,招呼几个人坐定了,这才对着韦驼说道:“韦驼,这是你弟弟。”
韦驼点了点头:“娘,说过了。”
“魏平,这是你哥哥。”韦大春说罢,又觉得不妥,摇了摇头:“你既然回来了,便不要再姓魏了,改了吧,叫韦平。”
魏平脸色一白,如果改了姓氏,那自己真的就与皇帝舅舅疏远了,说不定他就真的从此不再过问,自己就要完全靠自己沉浮了,想到这里,不由得眼光暗淡到了谷底,可最终明白,韦家是自己最后的依靠,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父亲,平儿知道了。”
“你们哥俩要好好扶持。”韦大春是个直爽的性子,便直接说了:“韦驼,你已经有了将军的位置,自然男爵的世子要留给白身的平儿,你可愿意?”
韦驼突然间觉得韦大春果然是个爱子心切的父亲,不过他并不在意,于是点了点头,韦大春满意的笑了,回头又殷切的望了望韦平:“平儿今日就进来府里,不用回去了。”
韦平自然是愿意的,他不过在东夏郡有一艘画舫,自己也么有妻子,留下来也是情理之中的是,于是点了点头,那样恭顺的样子,叫韦陀看着心里堵的慌,于是对韦大春说道:“我方才同娘说了一些话,娘可以与爹说。吃食还是爹娘和弟弟用吧,阿兆还有身孕,我先回去了。”
韦驼站起来,对着玉姐叮嘱道:“娘若是有事,先找我,不要去写信给宫里,那样只会叫妹妹难做。”
魏平的眼神立刻出现了一丝怨怼,韦驼这是在断自己的后路。
玉姐儿果然忙不迭的点了头:“娘不懂得,都听你的。”
送走了韦驼,韦平这才装着无意的问:“家中原来还有妹妹么?”
韦大春一脸骄傲的对韦平说道:“你妹妹很可以,她如今已经是皇上的皇贵妃,离皇后只差一点点,尊贵的很啊,就是韦驼见了他,也要下跪行礼的!”
“是吗?”韦平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那我以后还要仰仗妹妹的呢!”
韦大春点点头:“有机会,再入宫,便带上去你见一见她,叫她知道你这个亲生的哥哥。”
玉姐听韦大春这样讲,立刻就想起了方才韦驼警告自己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一时间想不明白,心里闷闷的,没有说话。
“娘你怎么了?”韦平自然注意到了玉姐不舒服的样子,关切的问道,这份关切流露的自然,叫韦大春越发的心里舒服了,儿子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哪里就像那韦驼,连自己的小妾杀的,一身威压的叫自己说不出一句话。
“没有什么,吃吧,吃饱了,娘和爹带你去住的地方歇下,今儿晚了。”玉姐摇摇头,将心里的话藏下,对着韦平招呼吃食,想着稍后与韦大春独处时再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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