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亚历山大能洞悉帕提亚夫人内心深处的克制,或许他会忍俊不禁,觉得她那过度谨慎的模样实在有趣。
若这些言辞是从她的长子,那位尊贵的王储口中说出,亚历山大或许会认真对待。然而,在通过种种方式对这位女士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之后,他心中的疲倦感竟莫名减轻了许多。
这并非是因为他对她萌生了爱意,而是他已然看清,这位女王并非那般行事之人。作为一位慈爱无比的母亲,同时又是一位孝顺贤淑的妻子,亚历山大深知,她决然不会为了获取更多的权力,而甘愿冒着失去所有家人的巨大风险。
她并非那种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话虽如此,亚历山大也未曾料到,她竟会展现出如今这般深藏不露的狡黠。
因此,这位成熟且美丽的女子,或许还隐匿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那如狐狸般狡猾、深邃且仿佛暗藏武装的双眸,深深勾起了亚历山大的兴趣。于是,他回过神来,继续投入到眼前的话题讨论之中。
“我不得不说,夫人……您的见解着实让我思绪万千,有了诸多值得深思的空间。”他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饮品,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率先表达了对她所提计划的钦佩之意。
“然而,尽管我已然领会您的意图,可我究竟该如何去说服米兰达夫人呢?她真的会同意如此这般的计划吗?”
紧接着,他抛出了这个最为关键的可行性考量。
因为在亚历山大看来,任何一个心智健全的人,都很难轻易同意他所提及的这般计划,更何况是历经诸多波折的米兰达夫人。
他甚至暗自思忖,这位女士会不会宁愿以死相逼,也绝不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族就此分崩离析。
“呵!她的同意又有何足轻重?她不过是无足轻重之人罢了!”
倘若说亚历山大处于极度谨慎的一端,过分在意每个人的看法,那么帕提亚夫人则完全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她对他人的想法全然不在乎。
这位前女王似乎对亚历山大总是挑剔她言辞的行为感到些许恼怒,只见她以一种极为轻蔑的姿态,用力地挥舞着双手,在目瞪口呆的亚历山大面前,毫不留情地吐出这些话语:
“大人,您实在是高估米兰达夫人了。您不妨扪心自问……我们为何需要她?她又能为我们做些什么?在我们来到此地之前,她又曾做出过何种贡献?”
“除了为我们提供一处栖身之所外,答案几乎是寥寥无几!”
帕提娅公主眯起双眼,那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一字一顿地宣布着这句话。亚历山大在与她目光交汇的瞬间,脸上露出了极为复杂的神色。
他着实不喜欢将自己的盟友置于这种非此即彼的零和数学模型之中。
但帕提亚夫人显然明白他的心思,因而当她察觉到亚历山大有意避开她的目光时,便继续步步紧逼。这一次,她用双手指向俯瞰亚历山大营地的窗户,大声喊道:
“瞧瞧外面……我们在严寒中饱受煎熬!我们在残酷的战斗中流血牺牲。我们的生命如风中残烛,时刻面临着消逝的危险!可是米兰达夫人的人又在何处?他们究竟在做些什么?他们又为我们提供了何种帮助?”
帕提亚夫人那毫不留情的残酷嘲讽,如同锋利的刀刃,瞬间撕碎了亚历山大与米兰达夫人在任何层面上平等的假象。这位成熟的女王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她又怎敢拒绝我们的提议!她以为自己是何等人物?她真的觉得自己对我们而言,哪怕有一秒钟的重要性吗?”
“这里的一切事务皆由我们操持,所以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个决定,皆是正确无误的!”
“她理应感激我们允许她参与到我们的会议之中!仿佛她的话语能起到什么关键作用……啧……她能活到现在,全仰仗我们的仁慈!”
言罢,帕提亚夫人将她那美丽的后背重重地靠在柔软的垫子上,精致的面容上挂着极为沮丧的皱眉,这无疑清晰地表明了她对亚历山大忧虑的真实态度。
在她看来,米兰达夫人只配对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唯命是从,每日三次表达对他们救命之恩的感激涕零。
至于发生在她身上的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过是额外的恩赐罢了。
“……”此时此刻的亚历山大,再一次被女王那霸道无比的气度所震慑。女王那如雷霆般的怒吼,甚至让他感觉背后隐隐泛起一丝寒意。
帕提亚夫人几乎是以一种强势且决然的姿态斥责着亚历山大。尽管亚历山大身为男子,且从地位上来说,他是她的上级,但在此刻,亚历山大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畏缩。
他深知,倘若角色互换,自己只是提比亚宫廷里的一个小小官员,面对这位盛怒之下的女王,内心必定会陡然一紧。
从她说话的方式,以及举手投足间所展现出来的气质与霸气,不难看出,帕提亚公主确实有着统治一国数十年的威严与风范。
亚历山大虽尚未具备这般能力,但并非他无法拥有,只是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培养罢了。
事实上,他甚至暗自怀疑,这是否正是他被这位如禁果般的女子所吸引的原因之一。毕竟,她与他身边的其他女人截然不同。
例如,纳纳津夫人所能展现出的气场,不及帕提亚夫人的十分之一。因为纳纳津夫人在宫廷中,鲜少被赋予行使权力的机会。
面对帕提亚夫人的这般爆发,亚历山大的心情极为复杂。
在某种程度上,他颇为欣喜能够从不同的视角去审视事物。但他也深知,自己决然不敢像帕提亚夫人所建议的那般,如此明目张胆地背叛米兰达夫人。
与此同时,帕提亚夫人所展现出的行事风格,与他大相径庭。
亚历山大更倾向于以友好温和的方式推进事务,而帕提亚夫人则更钟情于凭借武力与强硬手段去夺取所需。
依她之见,既然米兰达夫人无法为局势做出显著贡献,那她就应当闭嘴,默默接受他人给予的一切。毕竟,身处困境之人,又怎有资格挑三拣四。
亚历山大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想法的确与她身为贵族女王的身份与风格相契合。
亚历山大认真听取了帕提亚夫人对于此事的所有建议,发觉此事有利有弊,且面临着诸多严峻的挑战。
这诸多的因素交织在一起,以至于亚历山大只感觉脑袋隐隐作痛。
于是,他微微点头,将双手轻轻放在桌子上,面带微笑地对帕提亚夫人说道:
“……感谢您分享您的独到见解,我的女士。不得不说,您让我有了诸多思考的方向。我们过几日再碰面详谈吧!”
“不!你今日就必须做出抉择!”
然而,帕提亚夫人并未听从他的暗示离开,而是依旧留在原地,态度坚决地要求亚历山大当场做出决定。同时,她还诚挚地劝说道:
“时间已然十分紧迫。我们不能寄希望于港口永远安然无恙。即便您无意打败侯爵,也应当立即采取行动。至少去与当地人会面,听听他们的想法。请记住……将所有的信任全然寄托于一个派系,绝非明智之举。”
“.....”亚历山大再一次无法反驳帕提亚夫人的这番言论。
就在此时,一道灵光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亚历山大突然一咬牙,下定决心。
“好的!我即刻下令,三天后出发!”
在众多顾问的建议影响下,他最终做出了这一决定!
“太好了!”帕提亚夫人瞬间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双眸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她满心欢喜,自己的劝说之术已然奏效,满心期待着事情能够如她所愿地发展。
因为倘若一切顺遂,必定会有一大笔“佣金”在前方等待着她,无论是广袤的土地,还是至高无上的权力。
就这样,她怀揣着满心的期待与欣喜,静静地看着接下来的日子一天天流逝。
雅努斯勋爵同样感同身受,他觉得自己长久以来的努力终于迎来了回报。
那人甚至兴奋地向亚历山大道:“大人,您决然不会后悔的!在我的封地里,甚至还有几艘依照您的设计打造的新船。哈哈,我坚信您定会对它们爱不释手!”
这一番话,让亚历山大也不禁回想起自己来到此地的另一个重要缘由——造船工艺以及经验丰富的水手。
言及此,他不禁暗自思忖,如果能让这些资源成为他封地的一部分,那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突然间,帕提亚夫人的提议听起来愈发具有吸引力。
但亚历山大暂且压抑住了这些想法,因为他深知,这些事情还为时尚早。
首先,他必须在这场战斗中赢得胜利。
谈及胜利,在他启程离开之前,他最后一次尝试与侯爵议会成员会面,再次郑重要求他们宣布米兰达夫人为他们的首领。
然而,他们依旧果断拒绝了。其中最为年长的男人缓缓摇了摇头,说道:
“这已然毫无意义。这场冲突已然彻底脱离了我们的掌控。如今,这是您——亚历山大大人与希特家族之间的战争。我们不过是被迫卷入其中的无奈参与者罢了。”
听到这番话,亚历山大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原本满心期望,借此能让米兰达夫人拥有更为正当合理的诉求。
但现实却似乎并未如他所愿。
切莫说亚历山大未曾给予侯爵们任何救赎的契机。倘若那些老侯爵官僚们宣布米兰达夫人为首领,即便只是一个有名无实、徒具象征意义的傀儡首领,那么他们所有人都将从中受益。
因为在那个特定的时间节点,他们便能够以一种更为统一的姿态,对亚历山大那看似“土地掠夺”的行为做出回应。
然而,这些老者的目光实在过于短浅,仿佛被一层迷雾遮蔽了双眼,只想着将自身降格为这场纷争的旁观者,却又妄图不冒任何风险,便能坐收渔利,获得所有的好处。
他们所言或许确有几分道理——但在当下,他们的话语已然没有了多少分量。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实际上完全取决于下一场战斗的胜负结果,而非某位女士是否拥有一个所谓的头衔。
尽管如此,政治合法性在这样的局势中,依旧有着不容忽视的重要作用。
可他们似乎并不愿意迈出这关键的一步。
同样,米兰达夫人也并未全力以赴地去强迫这些人屈服,而只是徒劳地试图等待他们主动归降。
亚历山大对这一切的最终反应,唯有一声轻蔑的嗤笑。
帕提亚夫人说得没错,他确实太过软弱了。
于是,他最终痛下决心,不能再让自己如此轻易地被他人利用,开始着手准备先发制人。
当亚历山大完成最后的准备工作,打算在黎明时分即刻启程时,各种各样的念头在他心中如乱麻般盘旋。
预计此次旅程相对来说不算漫长,只需两天时间,便能抵达雅努斯勋爵的港口。
但即便行程看似短暂,需要装载的物资数量却极为庞大。这是因为雅努斯勋爵的封地面积着实狭小,几乎难以同时为如此众多的士兵提供充足的食物与舒适的住所。
更不用说,在接下来的几周内,还有数倍的人员计划加入他们的队伍。
因此,他们在开拉的几乎所有东西都需要一并带上——从堆积如山的谷物以及其他各类食品,到旅途中足以保障众人饮用的充足水源,乃至最为笨重的所有军团装备——其中包括武器、盔甲,各种生活用具,以及最为庞大的行李——帐篷。
除了牲畜之外,这些物资占据了极大的空间。
至于帐篷,亚历山大展现出了他的睿智,并没有将它们全部搬走。
相反,他特意保留了营地外围的那些帐篷,将其作为一种巧妙的伪装,以免引起敌人的警觉。
此外,这些皮革制成的临时房屋,宛如一道道“窗帘”,有效地隐藏了士兵们大部分的日常活动。
故而,很少有人能够透过这些帐篷,看到里面那番忙碌的景象:成千上万的男男女女,正将大量的货物从港口和庄园源源不断地运往船上。
除此之外,亚历山大还颁布了全面的旅行禁令,严禁任何人与外界联系,也不许外界了解内部的情况。
如此一来,他便极大地降低了帕克勋爵利用这次行动,趁机对防御薄弱的防线发动突然袭击的可能性。
所有这些精心策划的措施都取得了显著的成效,彻底地蒙蔽了帕克勋爵。
整个希特营地的人直到中午时分,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这是一场骗局,而此时距离亚历山大离开,已然过去了整整六到八个小时。
一些侥幸逃脱的仆人,终于设法跑到希特营地,气喘吁吁地告知他们:这座城市“自由了”!
“什么!庄园里竟然空无一人?”
在最初得知这个消息时,帕克勋爵发出了一声充满难以置信的叫喊。这声叫喊并非源于喜悦,而是出于深深的恐惧。与此同时,他用一种极具威胁性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前来传递消息的侦察兵。
原因很简单,
“倘若亚历山大真的已经离去,那么阿基拉斯又在何处呢?”帕克勋爵心中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随着这种恐惧感如潮水般逐渐蔓延,他甚至不等侦察兵做出解释,便心急火燎地冲向附近的阳台,急切地转过头,望向远处的庄园。
此刻,帕克勋爵居住在他新接手的一间两层楼酒店里。他才刚刚搬到这个“新住处”一个星期,天气便陡然变得极为糟糕,帐篷里寒冷刺骨,居住起来十分不适。
相较于皮帐篷和羊毛毯子,这间带有中央大壁炉的木屋,显得格外温暖与豪华。
而此刻,这木屋似乎也为他提供了更为广阔的战略视野。因为从他所处的高处,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远处的皇家港口,那片海域的海水在清澈的冬日阳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宛如无数颗璀璨的宝石。
首先,他的目光落在了码头上。刹那间,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涌上心头。
因为他依旧能够瞧见敌人帐篷那模糊的轮廓,一排排帐篷整齐地排列着。这一幕让帕克勋爵坚信,亚历山大的军队或许并未全部撤离。
这也就意味着,他或许还有机会拯救阿基拉斯。
可惜,他所看到的那些帐篷,不过是亚历山大故意留下的诱饵,旨在进一步迷惑敌人,拖延他们的行动。
帕克勋爵果然如亚历山大所预料的那般,毫无防备地落入了这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所幸,他并未长时间沉浸在这种错误的认知之中。
因为他很快便将目光从看似“拥挤”的码头,转移到了真正的港口。而他所看到的景象,或者说他没有看到的景象,瞬间让他的心如同坠入了无底深渊。
这片原本美丽如画的景色,恰恰缺少了最为关键的元素,那是港口最为显著的标志——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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