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没有接李泰的话茬,而是朝王珪歉意一笑,缓缓道:
“还请王侍中稍待片刻,我先让人引着越王,去给府里的长辈问安。”
说话间,秦明一直凝视着王珪,却见王珪虽面露疑惑之色,但仍是轻轻点头。
“秦郡公请便,老夫在此等着便是。”
李泰眨了眨眼,疑惑道:
“妹夫,你行行好,让本王吃饱了再去,行不行?”
秦明闻言,翻了个白眼,推着李泰便出了正厅。
虽然秦明目前并未弄清楚,李泰为何会在朝中两个派系互相争斗的时候,与王珪一同现身秦府,
但有一点,秦明作为穿越者,却很是清楚。
那就是眼前这个小胖子,未来会生出争储之心。
而李唐皇室的悲剧,也将再次拉开序幕....
不,也许小胖子如今,已经生出了争储之心。
毕竟,秦明这些日子虽并未参与朝政,
但也知道自从长洛水泥路开始修建,李泰的贤名便在朝中和坊间传开了。
念及此,秦明的双眼微微眯起。
说实话,秦明本不想参与到皇家这些,狗皮倒灶的破事中间去。
奈何,如今眼前之人,不仅是他未来的四舅哥,还是他的好友。
况且,李泰能有今日之光景,也有他在后边推波助澜的原因。
秦明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小胖子,走上一条不归路。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李世民有多宠爱李承乾这个太子。
更何况,如今有了仁安医院的存在,长孙皇后可能不会早早地便溘然离世。
有长孙皇后这位历史上鼎鼎有名的贤后在,李承乾这位太子,未来造反的可能性并不大。
李承乾若是不反,李泰就是蹦跶得再欢,也是徒劳。
这两人若是不老实,也许都不用李世民出马,长孙皇后一人便能将他们“镇压”。
与其,让这个小胖子空欢喜一场,倒不如提前打消了他,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免得将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要被有心之人利用,
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秦明思索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院门口。
秦明没有理会李泰的喋喋不休,而是朝院外侍立的春杏,招了招手,轻声道:
“春杏,你送越王殿下去餐厅。”
“是,公子。”
春杏闻言,立马上前,盈盈一礼,恭敬道:
“殿下这边请。”
李泰见秦明态度坚决,只得耷拉着圆圆的大脑袋,跟着春杏朝餐厅走去。
望着李泰离去的背影,秦明眯了眯眼睛。
沉吟片刻,秦明转而朝身旁的月婵,耳语道:
“月婵,你去餐厅盯着越王,待他从餐厅离开的时候,将其引到百草园,关进柴房。”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将他放出来。”
月婵微微一愣,随即眼眸微闪,敛衽一礼,轻声应道:
“是,郎君。”
月婵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秦明望着月婵的背影,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
“唉,拿着卖白菜的俸禄,操着卖白粉的心...”
“这叫个什么事啊!”
正念叨着,侍女冬雪领着几名侍女走了进来。
秦明见状,吐出一口浊气,领着她们回到了前院正厅。
侍女们端着精致的菜肴和美酒,一一摆放在茶几上。
空气中弥漫起诱人的香气,让人食欲大开。
秦明与王珪相对而坐,侍女冬雪弯腰分别为两人斟满酒水。
“王侍中,请。”
秦明举杯,向王珪示意,两人轻轻碰杯后,一饮而尽。
“嘶...啊...好酒...“
王珪放下酒杯,回味着酒香,赞叹道:
“这等好酒,果然不是贵府,那间二锅头酒铺里卖的那些寻常酒水可比的。”
秦明眉毛轻挑,打趣道:
“侍中也喝过我家酒铺卖的酒水?”
王珪闻言,轻捋长须,微微一笑,答道:
“如今,二锅头酒铺,早已名声在外,酒水更是供不应求。”
“若非每日只售一千坛,长安城其他酒坊怕是都不用开了。”
“而且,府上买酒的老仆还跟老夫诉苦,说哪怕坊市开门前,早早地去东市排队,也不一定能买到。”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轻笑道:
“竟有此事?”
王珪见秦明表情不似作伪,忍不住喟叹一声,语气悠悠道:
“千真万确。”
“你家的二锅头酒铺如今已是东市的热门去处之一。”
“不仅长安城的百姓们趋之若鹜,连朝中不少官员,也皆以用二锅头酒宴客为荣。”
“据说,如今就连洛阳的权贵,也纷纷派人来长安采购,只为尝一尝这美酒。”
秦明闻言,不禁哑然失笑。
他虽然对于二锅头的火爆早有预料,却没想到能火到如此程度。
这时,却听王珪继续道:
“其实,相比于二锅头酒铺,郡公名下售卖胭脂水粉的湘君阁,更是让长安城中的女子趋之若鹜。”
“那里的香皂、胭脂,据说连宫里的娘娘们也颇为青睐。”
“对了,听说最近那里推出了一款名为‘香水’的货物,一瓶就要一千贯,每日只售三瓶。”
“可饶是如此,仍旧供不应求。”
王珪停顿了一下,露出一抹苦笑,缓缓说道:
“郡公,实不相瞒,老夫家中那几位女眷,也对这香水颇感兴趣。”
“不知秦郡公能够看在同朝为官,且咱们两家共同经营水泥生意的份上,匀给老夫五瓶?”
“不,三瓶也行,老夫可以出钱。”
言罢,王珪满脸希冀地望向秦明,期待着他的答复。
秦明闻言,微微侧目,心中暗自思忖王珪这一席话的用意。
他是单纯地想要求购香水,还是意有所指...
表面上,秦明却只是淡然一笑,缓缓道:
“侍中言重了。”
“稍后我便命人去后院问问,看府中是否有尚未拆封的香水,若是有的话,晚些时候就给侍中送来。”
王珪闻言,面上一喜,拱手道:
“如此甚好,老夫在此先谢过秦郡公了。”
言罢,王珪举起酒杯,感激道:
“来,秦郡公,老夫敬你一杯。”
秦明微微一笑,也举起酒杯,与之轻轻一碰,随即一饮而尽。
秦明喝的,是只有十来度的桃花酿,醉不了。
王珪见状,抿了抿唇,讪笑道:
“郡公,好酒量。”
说完,王珪硬着头皮,喝完了杯中的酒。
王珪放下酒杯时,脸上已经泛起了些许红晕,显然饶是以王珪的酒量,也有些扛不住这五十多度的高度酒。
秦明此举既是府里的不成文的规矩,也是刻意为之。
毕竟,想要从王珪这样的老狐狸口中套话,总得用些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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