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袍男子的言语，令墨衡的思绪快速转动。
师兄？那便是有门派势力了！
还有血祭？
前方的血云下，赫然是一座法则波动成序列的大阵，数道黑袍装扮的身影凌立高空，主持着这座大阵。
诡异幻境笼罩下方的一座城邦，数十万迷失神智的生灵互相厮杀着。
其中，弱的甚至只有界主，强的也有宇宙之主、真神，但都无一意外的陷入了幻境，将屠刀对上了自己人。
每一条生命的凋亡，大阵上方汇聚的云彩都会更加浓厚几分。
‘看来此人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身后的势力也不是好相与的。’
斟酌一瞬，墨衡变换声调：“不必，你我各行其事就好！”
说完，墓陵之舟震动，掉头往另一处方向飞去。
“且慢！”
华袍男子目光不善的眼前的银色舰船：“阁下不是我万圭山的弟子吧？”
神念还未传来，墓陵之舟周围，一座凝聚成小宇宙雏形的虚空出现。
庞大的虚空压力，令墓陵之舟的加速停滞。
更有缥缈的赤色霞光自华袍男子身上散出，扫向墓陵之舟的船体，“冒然闯我万圭山血祭试炼区，我倒要看你是谁！”
墓陵之舟并不是攻伐类的宝物，虽说其防护之能也不简单，但墨衡还不愿如此被动。
眨眼间，一念虚空从银色船体附近开始崩溃，更有一道寒芒自那崩溃区域内射出，径直迎向彩色霞光。
“咦？”
“嗯？”
两道诧异声音同时响起。
墨衡收回投射而出的元胚战戟，看向那赤色霞光，居然连自己虚空巅峰的一击都挡下了？
华袍男子更是目光冷冽，看向那银色船体上方出现的黑甲青年，面色阴晴不定。
自己已经瞬间祭出最强之法了，不说拿下此人，却连一些优势都没有占据。
想到此处，不甘冒险，其身形快速向远方遁去，竟是连远方的血祭大阵也不管了。
“晚了！”
一道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响彻识海，令华袍男子不禁感到一丝晕厥之意。
再看周围，哪还是什么原始丛林的上空，是一片宫殿。
宫殿中心，一道由白光组成巨人正端坐中央，庄严、肃穆、浩瀚之感由心中升起。
“不好！”
同样精修灵魂秘法华袍男子瞬息便察觉到了莫名的情绪自心中升起，正要联系远在某处的神力化身。
下一瞬，反抗的意志也如春雪遇骄阳般化去。
心底，只剩纯净的皈依之感。
外界，墨衡与华袍男子身影隔空对立，长舒一口气。
“这起源大陆的生灵都这般难对付吗？”
不想见面的第一人，便是虚空神巅峰，战力更是远超晋之世界的那些第三境虚空神。
十二阶的‘虚空坍塌’，加上神力差距、双重燃烧秘法，已然是是十五阶。
墨衡甚至觉得，可以与某些永恒真神硬碰了，却没想在这赤色霞光之处碰壁。
虽然神力燃烧秘法未施展完全、战甲神力振幅未曾施展，但墨衡可不愿耽搁了。
为防意外，只得催动意志秘术，以大境界的意志压制将其降服。
所幸，这华袍男子似还没来得及通过神力化身示警。
墨衡可不想方一抵达此地，便遭到一处势力追杀。
更远处，血祭大阵还在运转，但那几道黑袍身影却忽然放弃主持，各使神通四散逃去。
墨衡目光斜瞟：“去吧！”
三道身影于身后惊现，同时激射而去，摩罗撒兴奋的吼声传念还回荡在近处。
——
收回余光，墨衡向那处血祭大阵飞去，华袍男子紧随，神色恭敬。
“说说你的名号、师承，还有这里是何处，哪一方宇宙国所辖管？”
华袍男子躬身：“主人，卑下宗孚，所属附近唯一的圣级势力‘万圭山’。
现今正领着门内的任务，外出血祭这些蛮荒部落，收集血精与魂灵。
至于所属势力，万圭山所属浱蓝海域联盟，并未挂靠哪一座宇宙国。”
近距离沟通，墨衡才发现，其用的语言，是晋国记载的一种古老种类。
不过到了如今的境界，即使语言不通，也能凭借强大的灵魂意识，感知出其语言中的详细寓意。
斟酌一瞬，才继续问道：“细说万圭山。”
“是！”
华袍男子眺望西面：“从此以往，大约三个纪元的路程，便能抵达万圭山”
数分钟后，墨衡才大约清楚这附近的情况。
万圭山，是一位号曰‘万圭圣祖’的混沌主宰所创，门下所学甚杂，各种流派皆有，古修、血脉、悟道修。
不过最主要的流派，是巫修。
这位万圭圣祖凭借一部巫修炼体秘术《五方圭珏身》，享誉周遭各方势力。
更是与多位混沌主宰组成联盟，才占据了这一片海陆相间的地带——浱蓝海域。
若说近处的宇宙国，那便是极北之地的深海域处，有一座湛海国。
偏南方之地，也有一座弥山国。
这两座宇宙国势力，似将这片并不富裕的浱蓝海域当做了缓冲之地。
在这番微妙的平衡之下，才有得数座圣级势力拔地而起。
情况看来并不像宗孚这位虚空神了解的这样。
缓冲地带自然是群龙无首为好，既然形成了一个联盟？要么是利益共通、要么是利益冲突。
墨衡更倾向于有一座宇宙国站在这浱蓝海域联盟背后。
目光看向前方的大阵，墨衡甚至能感知到一道道亡魂自下方小城中飘出。
被大阵之力拖拽，向高空云层中飞去。
这是墨衡第一次，观测到非存活状态下生命体的灵魂。
以往所修的灵魂秘法，皆是攻击、影响存活生灵的灵魂，似在强者死后，宇宙海可没有手段将敌人的灵魂收集。
这个世界是有轮回的。
在至高规则的主导下，宇宙海与起源大陆的强者在死后，灵魂都会被抹成一张白纸，重新转生。
冥冥中，墨衡掌握的死亡本源奥妙开始运转。
‘死亡、毁灭.怎么感觉我的发展，越来越不像好人了？’
墨衡暗自腹诽，不过墨衡也不会抗拒，能力所属，要看是谁使用。
再说，虚空真神不需要继续研修本源奥妙，是故墨衡并不着急，未来主修哪一道还未可知呢。
随着墨衡的目光看向血祭大阵，华袍男子宗孚介绍道：“这些荒芜山脉，是门内的圈养之地。
门内刻意引进了一些不知名强者的血脉，又散播出了些低阶的血脉修行之法。
以血脉之法的成长速度，每隔一段时间，即可再次前来收割血精与魂灵。
过不了几个轮回，这些低阶生命又会再次遍布各地。”
血精和魂灵的效用，无须宗孚解释，晋、吴两国的传承中都有记载。
血精是真神以上强者体内的血液精华所在，可以进一步制作出各种辅修资源，以供给大多数炼体秘术所需。
更有一些修行低劣吞噬流的古修传承者，喜欢吞服血精，亦或是生命体。
而魂灵，是灵魂、意识、生命核心等等的精华所在，可以用来制作一些辅助修习灵魂秘术的药剂。
听闻宗孚之言，似将这些低阶生命当做圈养家畜一般对待，墨衡并未作出什么悲悯的表情，只是心中有些许膈应。
修行到了今日，惨绝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见到。
只怪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低阶修行者都被当做了一种修行资源。
有需求的话，哪怕是站在起源大陆顶点的那些宇宙神，恐怕也不好完全禁绝这类行为。
除非，建立一个囊括整个起源大陆的秩序。
但若能修行到镇压整个起源大陆的地步，早就踏上了追逐浑源的道路了。
——
摈弃那些遐想，墨衡心中却在称量接下来的发展。
短期内可以随意寻一处闭关，但未来呢？
成就混沌主宰、宇宙神之后，墨衡可不想成为孤零零的独行者。
前呼延博，前前有坐山客，两大例子为鉴，没有大势力挂靠，恐怕刚刚崭露头角，就会成为更强者的猎物。
远方遁光闪烁，贝迪三人陆续归来，身旁各自拘禁着数位黑袍人。
“这些都是刚突破的虚空神，不堪一击。”摩罗撒评价道，挥手丢出三位被吸干了神力的虚空神。
三者神力衰竭，一者瘫软在地，另外两者甚至没有维持住人形，恢复成了体型庞大的异兽形态。
宗孚拱手：“主人，这都是近些年我在部落中收拢的奴仆，并未施展灵魂控制。
浱蓝海岸的山脉不计其数，低阶生命部落也数之不尽，总有一些天资不错的能够突破虚空。”
这些初级虚空神在宗孚这等虚空神巅峰面前，轻易便能击杀。
听闻此言，墨衡动了心思，这些人都能进入万圭山，自己也行。
反正自己心心念念的远距离破空传送阵，也只有万圭山才有，这座圣境势力，是避不过的。
半日后，看着远去的至宝战船，墨衡面带笑意。
前冒险之事，还是由星辰化身代劳为好。
——
“接下来，该先闭关突破至永恒了！”墨衡念叨着，往小城附近的一座小山飞去。
“你们三个，也要尽快成就永恒！”瞥向身后的界兽三兄弟，墨衡叮嘱道。
这三位若是能成就永恒，以界兽王者的天资，战力必然会趋近永恒巅峰。
摩罗撒嘿嘿笑着，觍着脸凑近来：“这得看主人啊，不是看我们。”
墨衡面色一黑，又想吸我？
不过，这也是三兽如今最快的成长办法了。
所幸现在身居起源大陆，可以使尽薅羊毛了，不必担忧原始宇宙随时翻脸了。
贝迪同样笑呵呵的补充道：“主人，我们还需一些传承为佐，来自创秘法。”
墨衡颔首，挥手凝聚出数十颗记忆石，递向对方。
界兽王者虽然可以通过变化无形使用神力，但早前作战手段都是界兽的天赋秘法。
若想好好隐藏跟脚，就连界兽战士也不好召出来，只得充作绝境下的底牌。
在附近的一座山腰开辟了座洞窟，将宫殿至宝堆入其中，墨衡暂时安顿了下来。
——
宇宙海，晋之神王的躯体附近，数百道形形色色的身影突然出现。
他们有的在厮杀、有的在闭关、有的在休憩，但在这一刻，同时出现在了神王的躯体外部。
“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回到宇宙海了？”
“是宇宙的排斥，我们并非晋之世界生灵！”
悄无声息，硕大的神王躯体动了起来，往宇宙海深处飞去。
“不，我还有军功没有兑换！”
圣地宇宙内，墨衡同样接到了十五的通知。
不过，晋之世界的羊毛，该薅的已经薅完了，就连坐山客的自创秘术，墨衡都到手了。
同一时刻，原始宇宙外，又有一座小宇宙开始衍变，往圣地宇宙的规模扩充而去。
如此景象，引得宇宙海各族瞩目，不消几日，便聚集了众多趋炎的宇宙之主。
“这是，坐山客的小宇宙！”
“住口，那是座山始祖！”
“哈哈，我们这一时代真是辉煌啊。”
“再出现一两位突破者，那人族也做不了大了！”
最后这句话，是一位手持赤红战戟，额生独角的男人说的。
如此放肆的语气，令周围的一众宇宙之主们闭口不言，谁也没有与其搭话。
这是焱帝，人族的叛徒，原始宇宙近来最大的笑料。
墨衡、罗峰崛起后，看在坐山客的面子上，也没有为难此人，仅是分裂了一部分焱神族人回归人族。
如今坐山客悄无声息突破，令夹着尾巴数百个纪元的焱帝终感扬眉吐气。
‘我当初选择脱离人族，怎么可能是错的！’
‘老师也成了圣地始祖，我是他的弟子，再看不起我，应当也会让我进入居住！’
如此想着，焱帝目光扫视稳定下来已逾半日的小宇宙，不由期待起来。
幻想时刻，令他忘记了以往对坐山客的嫉恨，对大师兄、三师弟的妒忌。
眼角看向周围的各族宇宙之主，不禁抬了抬下巴，身形往远处靠了靠，让几位欲要过来搭话的宇宙之主尬在原处。
啪嚓～
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远方的小宇宙忽然出现一丝裂纹、开始崩溃。
如此变化引起一阵骚乱，最为惊慌的尤其是焱帝。
“怎么会！？”
“怎么可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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