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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周府接了雪霏回来,雪霏在马车上兴奋的跟云舒说今天的事。
“阿楚姐姐和小顺哥哥都好厉害,他们在冉冉姐姐家的花园子里也能找到草药”
云舒诧异的问道:“小顺今天也跟你们一起?”
雪霏点头,说:“阿楚姐姐说她跟小顺哥哥原本约好下午一起捣药的,干脆把他也交出来玩,我想着好久没看到弟弟、霍去病他们了,冉冉姐姐就说把他们也叫来,连龙哥哥也跟着弟弟一起来了。”
云舒心里数了数,喝,四男四女共八个孩子,今天周家肯定被他们闹翻天了
雪霏显然玩的很开心,意犹未尽的说:“冉冉姐姐说等她家的牡丹花开了,再请我们过去玩。”
云舒耐心的听着雪霏讲孩子们之间的事,待回到公主府,她把雪霏送回芳草轩休息,这才带着红绡往冬石原走。
路上,她问红绡:“我们从周家出来时,你们因何慌张?”
红绡如实说道:“因四处找不到桂嬷嬷,所以丫鬟们就慌了手脚。”
云舒挑挑眉,她早上明明把孩子们嘱托给桂嬷嬷了,怎么现在反而找不到她人了?
“现在还没找到吗?”。
红绡点头,说:“问过小姐身边的丫鬟了,说早上到了周府之后,桂嬷嬷就说小姐有个东西落在府里忘了带,要回来拿,自那时起就一直没看见了。”
云舒不禁皱起了眉头,若真是有东西忘了拿,何用桂嬷嬷亲自回来取,派个小丫鬟回来取就是了。她这分明是借口,不知她白天去了哪。
想了一会儿,云舒对红绡吩咐道:“桂嬷嬷若回来了,让她来见我,若到夜里还没回来,就跟万管家说一声,派人出去找,别出了什么事。”
红绡神情严肃的领命。
待到晚膳之前,桂嬷嬷一脸死灰的回来了,红绡把她请到冬石原云舒的房里。
刚一见到云舒,桂嬷嬷二话不说就跪在了云舒面前。
云舒看她身子摇摇晃晃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晕倒,叹了口气,让红绡搬了小杌子给她,说:“嬷嬷今天虽然擅离职守,偷偷跑出去,可是你好歹是宫里跟出来的老人,坐下来慢慢与我说吧。若是有什么隐情,我也好体谅一二,不然的话,只有交给夏芷按规矩惩处了。”
听云舒这样说,桂嬷嬷将脸埋在双手之中,呜呜的哭了起来,竟哭的十分悲恸,整个身子抖成一块,倒把云舒给弄的慌张了。
“嬷嬷这是怎么了?我一没吼你,二没罚你,你便哭的这样撼天动地……”
桂嬷嬷从手心里抬起头,满脸横泪,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云舒,脚下跪着走到云舒面前,哭诉道:“老奴知道公主最是慈悲心肠,求公主帮我一把吧”
云舒听出端倪,把桂嬷嬷扶起来坐在杌子上,说:“嬷嬷说清楚一些,到底是怎么了?”
桂嬷嬷眼神闪烁,捏着手指头,终于下定决心,说:“老奴年轻时在田府当差,偷偷生下一女,后来被丞相夫人送进宫里当嬷嬷,孩子就被夫人扣在了田府。近几日,我听说丞相要纳我女儿为小妾,这是万万不能的,求公主帮老奴一把吧……”
宫里的规矩云舒知道的虽然不详尽,但是基础的几点,她还是明白的。
宫里的嬷嬷全是未婚未育的女子,很多是从宫女变成的,桂嬷嬷这种在宫外生过女儿的人,怎么会进宫当了嬷嬷?田夫人又为何要把她女儿扣在手中?
想到事情不简单,云舒肃清表情,说:“嬷嬷,我虽年轻,但也不是个不知轻重,容易被人骗的,嬷嬷随口这样胡说,让我怎么信你,又让我怎么帮你?我看嬷嬷精神恍恍,事情只怕是不简单,若嬷嬷真想让我出手,就把事情说明白一些。”
桂嬷嬷从小杌子上滑座到地上,哭着说出了往事。
桂嬷嬷闺名桂香,原被家人卖给田夫人娘家做丫鬟,后来田夫人嫁给田蚡时,随田夫人陪嫁进入田家。
她原本是田夫人身边器重之人,可谁知被田蚡糟蹋,此事被田夫人知道后,就把她打发到下面庄子上去做苦活,再不要她在屋里服侍。
可是不过两个月,庄子里的人就告诉田夫人,桂香怀孕了。田夫人和桂香都知道,这是田蚡的种,可田蚡自己尤不自知,更是不记得这个被他玩弄过一次的丫鬟,在桂香不见之后,他丝毫都没有注意到
田夫人怕田蚡知道桂香有了他的孩子,就把她接回田府做姨娘,于是把此事瞒下,直到孩子在庄子上出生之后,田夫人强行把孩子抢了过去。
恰逢王太后那时刚刚晋升为皇后,她想从宫外选一批自己人进宫去服侍她和刘彻,田蚡作为王太后的亲弟弟,自然接手承办此事。
田夫人骗田蚡,说她的丫鬟跟庄稼汉有了苟且之事且生下孩子,现在孩子被她握在手中,若把那丫鬟送进宫,她必然对太后和田家忠诚无比。
田蚡也觉得不错,就把桂香送进宫当了嬷嬷,而桂香担忧孩子的安慰,不敢不从。
桂香的孩子取名小穗,作为家生子从小在田府做丫鬟,因灵活能干,被挑到田茵身边做贴身丫鬟。只是田夫人也没有料到,田蚡竟然看上了小穗,现在更是要纳小穗为妾
桂嬷嬷讲的满脸是泪,险些要喘不过气来。
她跟田夫人都知道小穗是田蚡的骨肉,两人断断不能在一起,可是田蚡跟小穗却不知道,一个愿娶,一个愿嫁,把田夫人和桂嬷嬷气的不行。
云舒听的发怔,拿起茶盏喝了几口水之后,才缓过来一些。
她想起有一次桂嬷嬷带雪霏去看小虎,桂嬷嬷当场晕倒,后来有人看到她跟田夫人碰过面,于是问道:“桂嬷嬷,你上次在平棘侯府晕倒,是不是因为田夫人跟你讲了这件事?”
桂嬷嬷含泪点头,说:“那次因为田小姐顶撞公主,丞相一家受到皇上训斥,所以丞相不敢在那个当口纳妾,事情就拖了下来。老奴一直找机会出府去田府找小穗,就是想劝她不要做妾,谁知她却怪我生了她没养她,让我不要拦着她过好日子……她这是鬼迷心窍了啊……”
云舒扶了额,很显然田夫人是不愿意把真相告诉田丞相,而桂嬷嬷也没想过要把真相说出来。就目前这个情况,田夫人和桂嬷嬷说话都不顶用,那么,必须有个强大的外力来阻止这件事才行
云舒撑着额头想了一想,招手对桂嬷嬷说:“嬷嬷你过来,我教你怎么去跟田夫人说……”
桂嬷嬷和田夫人拿田蚡没办法,除了太后,就只剩下一个人可以拿捏田蚡了,那就是——田茵
“田小姐先是被皇上训斥,又被平阳长公主掌掴,外面定然会有一些流言蜚语。加之她平时性格骄纵,说亲时肯定会遇到很多问题。桂嬷嬷你不妨让田夫人跟丞相说,田小姐之所以嫁人困难,是因为外面传她闺房混乱,当爹的挑小老婆挑到女儿房中,使得田小姐处处被人取笑。”
田茵年纪不小了,但婚事至今没定下来,愿意跟丞相攀亲的,田茵嫌弃别人家世不好、人不好,真正家世好的世族,却不愿跟田蚡结亲,一时之间,她倒成了个难题。
不管她因什么问题嫁不出去,只要田夫人把症结推到田蚡身上去,他肯定会动摇一些,毕竟纳妾人选有很多,女儿她只有一个。
桂嬷嬷听了,怯怯的点头,问道:“这样有用吗?”。
云舒说:“你且去跟田夫人这么说,最好还把这个话偷偷传给田茵去听,到时候她在田府里大闹起来,田蚡想纳小穗就不太可能了。”
桂嬷嬷含着泪连连点头,又给云舒磕了好几个头才下去。
桑弘羊在内房里躺着看书,外面两人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待云舒走进来时,他便摇头苦笑说:“真正荒唐”
云舒也摇着头说:“人在得意之时,难免忘形。田丞相从一布衣,因太后直抵青云,连皇上也要让着他,他哪里还知自己是何人?”
桑弘羊拉着云舒坐到自己身边,说:“还是我的娘子懂事,从丫鬟到公主,却依然这么不骄不纵,可爱可亲”
云舒轻轻推了他一把,说:“我这个公主,跟其他公主完全没得比,跟皇上不是一胞兄妹,又没有父母为依仗,凭借的,不过是皇上对你我的信任和器重罢了。所以行事格外要小心,若有偏差惹得皇上生疑或生气,我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桑弘羊看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感叹道:“娶妻当娶贤,我真是娶了一位好妻”
云舒轻轻一笑,反倒打趣起桑弘羊:“若说不骄不纵之人,我看相公你当数第一不说这有万贯家财却不挥霍,就说你十三岁为官至今蒙圣山恩宠,也没见你做过什么仗势欺人之事。”
桑弘羊笑的搂了她的腰,把云舒压在身下,说:“既然娘子说了,那为夫就告诉娘子,我这辈子就想做一件仗势欺人之事,那就是仗男子汉之势,欺柔媚娇妻与室”
云舒见他忽然没了正经,一扫心头沉闷,跟他胡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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