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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后来的举动,又进一步证实了讷敏之前的猜测。
在转过年,也就是康熙五十六年还没出正月的时候,康熙派人来传召十三阿哥进宫。自宜妃娘娘托十三阿哥去劝九阿哥的事儿之后,兰静就一直在猜康熙这是起了什么心思,听到这个话之后,自然心里就是一惊,即使后来传旨人员透露出,这次相召并不只是召了十三阿哥一个,而是所有的成年阿哥都召去了,原因是为了八阿哥,与其他阿哥无涉,也不能让她完全的放心下来,毕竟这迁怒之事,老康做过的也不只是一次两次了,更何况那传旨之人对八阿哥到底做了什么,也说的是不清不楚的。
传旨之人只说八阿哥跪在宫内前,引得康熙震怒,具体八阿哥为什么会去跪,康熙又为什么会震怒,他因没在场就不是很清楚,虽听到些传言,但多为矛盾无稽之语,想必也多属不实,不便再行传播,但越是不确定的事儿,就越容易让人多想,更何况兰静对这个事件也没什么印象,也不知道是历史上没有,还是写文的人用得少、而自己也没去在意,总之就是,她对这个事情的后来走向,是一点儿也不了解的,从而也就不知道十三阿哥会不会受牵累。
“额娘放心,”米虫在十三阿哥离去之后,对兰静说道,“我已经派人去宫门前守着了,有什么消息会马上传回来的。”
“弘昌,你来,坐这儿,”兰静对米虫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前坐下。
一听额娘居然改叫自己大名了,米虫不禁皱了皱眉,但还是依言坐了下来。
“弘昌,”兰静对米虫笑笑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叫你小名,招得你不高兴了吧。”
“我惯了。”米虫带着些警惕的看着兰静。
“是听我叫惯了,还是被我捉弄惯了?”兰静又再问了一句,却没等米虫回答,就又接着进行下一问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小名吗?”
“额娘说过的,”米虫一板一眼的回答道,“是希望我能当个大米里的虫子,成天无所事事,只混吃等死就好。”
“没错,”兰静有些怀念的回想着,“当初我抱着这个希望给你起了小名,而你的性子还真的有些当米虫的潜质,只是你的身份却容不得你如此,所以我一直骚扰着你,不让你犯懒,你阿玛也一直督促着你,让你刻苦练功,让你努力学文,让你能有责任感,要能肩负起一府的重担,你也就这么默默的承受了,只是我们却忘了要问你一句,这样的日子可是你原意过的?”
“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原意过什么日子就能过什么日子呢?”米虫看了兰静一会儿,忽然展颜一笑,“阿玛和您不想过随性平淡的日子吗?可是现在却是阿玛伤了身,又一再受麿难,让您也跟着操心伤心费神不断,我很庆幸自己只是皇孙而不是皇子,因而不用跟阿玛一样过得那么辛苦,但该我承担的责任,我却是不会放弃的。”
“好孩子,只是有些委屈你了。”兰静很有些动容,这样的话,是很多的成年人都未必能领会,就即使领会了,也未必能做到的,而米虫这个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都还是属于未成年的人却说出来了,也是在努力朝着这个方向在做的。
“我不委屈,”米虫摇了摇头,“阿玛和您才委屈。”
“行了,咱们也别在这儿对着说委屈了,”兰静也摇了摇头,却是笑着说道,“这要是叫那些还在为吃服用度犯愁的百姓们听到了,不说咱们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才怪。”
“说到饥民,”米虫想起了一件事对兰静说道,“前些时候,阿玛不是负责过放赈之事嘛,听说有些得救之人,想要为阿玛立生祠呢。”
“什么?这怎么行?”兰静的眉一皱,“都谁在说,这消息确实吗?跟你阿玛说了没有?”
“是我今天出门时在外面偶然间听到的,”米虫一个一个的解答着兰静的问题,“确实不确实还不好说,刚才已经插空儿跟阿玛说过了。”
“你阿玛知道了?那就好,想必他会做安排,”兰静点了点头,“你也要注意,再遇到与此传言有关的事儿,要小心应付,赈济的事儿是你皇玛法决定的,赈济的粮也是朝廷调来的,你阿玛只是办差人中的一个而已,百姓就算要立祠,也是应该给皇上立,给朝廷立的,与你阿玛是绝没有关系的。”
“我知道,”米虫点头说道,“听到这话的当时,我就派人去查了,也吩咐过了,若真有其事,一定要先捂下来再说。”
“好。那你就先去忙吧,你阿玛那边有消息了,就赶紧来告诉我。”兰静点了点头,自己本是想问问这个儿子的心事,也好帮他解决解决的,现时看来是不用了,他其实已经是能为自己和十三阿哥分忧了呢。
虫答应一声,往外走了一步之后,又停了下来,看着兰静说道,“额娘还是叫我小名吧,听你叫习惯了。”
“好,我以后还叫你米虫。”兰静点头笑道。
等米虫走后,兰静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建生祠?这事儿是谁干的?真是百姓的自发之举,还是有心人的蛊惑和推动?在康熙刚刚又开始注意到十三阿哥之后不久,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若说是个偶然,只怕也是太巧了些吧?说来说去,其实这事儿的根儿还在康熙这儿,早知没遭他厌弃会是这个样子,还不如当初就让他厌弃了呢。
但现阶段显然被厌弃的是八阿哥,而不是十三阿哥。
“你是说,”兰静一边帮着十三阿哥更衣,一边对他正说着的话发问道,“八哥去宫里跪着,就是因为皇阿玛问他病疾初愈,想吃什么东西?”
若真是如此的话,康熙对八阿哥还真是不错呢,十三阿哥病了那么多年,都没得到过这样的待遇,康熙最多的只是派各种太医来看,而到了八阿哥,人家就能问到口味上去了,就算是他病好了,而十三阿哥还尚未痊愈,但一个病人不是更应该吃些顺口的东西吗?
但兰静很快就不羡慕八阿哥,因为十三阿哥接着说道,“皇阿玛不只是问八阿哥想吃什么东西,还说自己那儿什么都有,只是不知道与他的身子是否相宜,所以不敢送去。”
“不敢?”兰静疑惑的抬起头。
“没错儿,是不敢。”十三阿哥点了点头,“八哥接到这份谕旨之后,就赶去宫中跪求,说这两个字,他承受不起。”
“这么做也没错儿。”兰静点了点头,虽然她对八阿哥这个人不很待见,但仅就这件事上,却觉得他这种行为可以理解,康熙的“不敢”,这世间本就没几个人敢去直受的,就更别说是屡遭打压的八阿哥了。
“但八哥是跪在乾清门外。”十三阿哥又接着叙述道。
“乾清门外?”兰静又疑惑了,八阿哥这是在做什么,这种本是应该私下里求恳的话,你怎么就能弄得这么招摇、这么招眼呢?
“是啊,乾清门外,”十三阿哥淡淡一笑,“可是引得好多朝臣和奴才们观看呢,皇阿玛找我们去,也是很为怅然,说八哥往往多疑,每每总爱用心于无用之地,到门上去跪求,更是无事中故生事端。”
“最后呢?”兰静再问道。
“没有什么最后,”十三阿哥摇了摇头,“皇阿玛发了一堆感慨之后,就让我们回来了。”
这倒是奇怪了,大正月里的,一个急召把皇子们都召去了,结果却是嘛事没有,只是跟你发发牢骚,更奇怪的是,八阿哥被他说成那样,却是什么处罚都没有,这康熙的举止也是越来越奇怪,越来越诡异了。
“算了,既然没说爷什么,也没对爷做处罚,那就是好事一桩”兰静先放弃了对这个问题,而改问起另一个来,“那个立生祠的事儿,米虫跟你说过了吧?”
“他也告诉你了?”十三阿哥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早之前我也隐约听到过风声,已经派人去查了。”
“结果呢?”兰静不信十三阿哥查了一气,却什么都没查出来。
“结果自然是有人在其中撺掇了,”十三阿哥笑笑说道,“就我这个人来说,且还不能得民爱戴到如此的地步呢。”
“是八阿哥?”兰静想到今天八阿哥的举动。
“现时倒还没别人这么瞧得起我的。”十三阿哥又是微微一笑。
好,八阿哥你好样的,你受不起康熙的“不敢”两个字,就能受得起因你把乾清宫门口一跪,而导致的康熙的不悦吗?只怕是想到了康熙是对他的名声不满,所以干脆借由这个事儿,让世人更同情自己一些,只是你要借由什么都随你去,却不该把十三阿哥也扯进来,这下让兰静对他才生起的同情之心,也一概消了个干净,我们十三阿哥府这几年安分不出,你真的当我们是病猫,能任由你搓扁捏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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